顿了顿，陆判好像在想如何调整措辞，说道：“其实，秦小友与那王德发均有一股相同的气息，此为混元罡气，但却呈阴阳相斥的趋势。小友身上的罡气，还未成型，但是呈凛然之势，但这一次看起来比上一次要强劲浑厚，王德发身上的，好像是强加上去的外力，邪佞阴鸷透着扭曲癫狂，也有越来越强之势，夜正因为如此，他才能凝聚实体，在阳间走动，本官夜无法参透你两人为何如此，阎罗王已经算过，天机如此不可泄露，目前地府不宜对你两人干预，小友好自为之。”
原来陆判是被这里的异常动静——既包括王德发作法，也可能包括那“青龙符咒”的潜在波动——吸引而来进行调查，并非与王德发同行。他目前出现援手，也是恰好在王德发作恶的现场。
陆判临走时看了一眼林鹿鸣，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林小友，你的前世今生，被迷雾遮住，我看不透，你的记忆有修改过的痕迹，但机缘不止如此。。。。。。”，说吧不见，没有一点痕迹。
陆判的身影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只留下空气中残余的威严气息和王德发逃遁时遗落的恐惧。秦宵昼和林鹿鸣站在原地，面面相觑，一时都有些回不过神。刚才发生的一切，信息量实在太大。
“他……他说的是真的吗？”林鹿鸣率先打破沉默，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的记忆……被修改过？前世今生，迷雾遮住？”她秀眉微蹙，努力回想，却只觉得脑海中关于民国时期的记忆清晰又连贯，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可陆判身为阴司正神，断然不会信口开河。那种被窥探了最深层秘密，自己却一无所知的感觉，让她心头发毛。
秦宵昼拍了拍她的肩膀，试图安慰，但自己心里也是七上八下。陆判的话同样在他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混元罡气？还阴阳相斥？”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又想起王德发那阴狠癫狂的模样，“我身上的气是凛然正气，他的是邪佞阴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那青龙符咒，王德发说是至宝，陆判也似乎格外留意……”他想起陆判若有若无扫过他斜挎包的眼神，那张伪装成外卖单的符咒，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阎罗王都说天机不可泄露，地府不宜干预，这更让他觉得事情不简单。
“看来，我们身上的谜团，比想象中要多得多。”秦宵昼叹了口气，“尤其是你，鹿鸣，记忆被修改可不是小事。”
林鹿鸣点了点头，脸上又是那种无忧无虑的神态：“不管是什么迷雾，拨开就是！实在不行，我们就再去‘生死簿主机’，看看能不能研究出什么信息。”
秦宵昼也正有此意，雾隐墟本就是阴阳交界、灵异频发之地，地府的“数据库”，嗯，就是生死簿主机终端就在此处，管理着所有魂魄信息。陆判的话无疑是催化剂，让他们下定决心要一探究竟。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吓了两人一跳。秦宵昼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哪位？”秦宵昼皱着眉接通了电话，心里嘀咕这节骨眼上谁会打电话来。
“您好，请问是渡厄斋的秦老板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显古板，但语气焦急的声音，“我这里有一单紧急生意，需要您来处理一下。雾隐墟我家附近那口老古井，最近不太平，总感觉有东西想从里面爬出来，而且老有人鬼鬼祟祟地在井边转悠，像是想偷东西。我们想给古井加装一个坚固的防盗网，防止文物被盗，也镇一镇邪气。我看您店里业务范围广，评价也好，您看能接吗？”
“雾隐墟？古井？防盗网？”秦宵昼一愣，这瞌睡就送枕头啊，太合适了。他和林鹿鸣正好要深入雾隐墟调查，这个订单还真是及时。对方提到了“防止文物被盗”和“镇邪气”，听起来倒像是本地的“老住户”打来的。
“能接！当然能接！”秦宵昼立刻应承下来，语气十分专业，“保护文物，人人有责嘛！而且我们渡厄斋对于处理‘不太平’的情况也很有经验。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处理好的！”
“太好了！太好了！那您快点过来吧，地址就是雾隐墟那口最老的井，我们在这等您！”对方如释重负地挂断了电话。秦宵昼收起手机，对林鹿鸣使了个眼色：“走，生意上门了，看看这古井有什么名堂，然后去看看‘数据库’。”
两人回到渡厄斋，带上了储物戒指，里面有差评石刻，还有罗盘，符咒等一系列工具，特别是那个青龙符咒，现在那个外卖单已经蜕变为一张真正的符咒，闪着绿油油的光，林鹿鸣也带上了那根哭丧棒。
两人到了雾隐墟，直接就朝着古井的方向走去。月光下，古井静静地伫立着，井口用斑驳的青石砌成，井壁爬满了湿滑的青苔，散发着一股陈旧阴冷的气息。还没靠近，就听到井边传来一阵低沉的争执声。
“都说了，要用糯米水洒净井沿，再贴上三阳符，才能阻止活人靠近！”一个穿着长衫，头戴瓜皮帽，看起来像个老学究的鬼魂吹胡子瞪眼地说道。
“迂腐！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用老一套！依我看，直接用水泥把井口封死最保险！”另一个穿着短褂，身形壮实的鬼魂反驳道。
“胡闹！此乃古迹，岂能随意破坏！？”老学究气得直跺脚。
旁边还围着几个同样穿着古旧服饰的鬼魂，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个个面带愁容，身上的“鬼气”虽然不重，但都带着一股子历史的尘埃感。
秦宵昼和林鹿鸣对视一眼，明白了，这大概就是打电话来的“客户”了——一群操心古井安危的“文物保护者”鬼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