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玉容瓷器店。伙计看了一眼店里的货架，空空荡荡，欣慰的露出了一丝微笑，然后走到店铺门前，准备把门关了。这时，顾客甲突然走了过来，对伙计道：“店家且慢。”伙计道：“客官什么事啊？”顾客甲道：“我是来买瓷器的。”伙计道：“不好意思了，客官，今日我这里所有的货都卖完了。”
顾客甲道：“卖完了？一个都不剩吗？”伙计道：“是啊，一个都不剩。”顾客甲望了望店里的货架，道：“怎么会这样？我还想多买几个呢。”伙计道：“要不您过几日再来？”顾客甲道：“那我明日就来如何？”伙计道：“明日也不一定有货啊。”顾客甲道：“我早点来。”伙计道：“好，您早点来看能不能抢到。”
此时的玉容瓷器店后堂，掌柜卓大黎正在和穿着十分体面的顾客乙谈论买卖。顾客乙道：“卓掌柜，你这里的瓶子也太好卖了吧，很多人想买都买不到啊。”大黎道：“是啊，我也没有想到百姓这么喜欢这种瓶子。”顾客乙道：“卓掌柜的瓶子造型别致，很是漂亮，听说上边的珠宝都是从西域购买的，大家都很喜欢啊。”
大黎笑道：“多谢抬爱。”顾客乙道：“不过真是可惜，这瓶子太少了，很多百姓都买不到啊，是不是卓掌柜有意囤积居奇啊？”大黎忙道：“不不不，您可千万别误会，我真不是囤积居奇，是这种瓶子太难烧造了，江南虽大，可能烧的窑口就那么几个，实在是没办法啊。”顾客乙惊道：“我们江南能工巧匠甚多，怎么可能烧不出来？”
大黎道：“说是这瓶子工艺过于繁复，还费时费力，所以敢烧这种瓶子的窑口就少啊。”顾客乙道：“哦，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呢，俗话说物以稀为贵嘛。”大黎道：“我是真希望能让所有人都买到瓶子，可实在是没办法啊。”
顾客乙道：“好吧，那也是没奈何的事，不过话说回来，还多亏了卓掌柜呢，要不然百姓永远也见识不到如此华丽的瓶子啊。”大黎道：“哈哈，不能这么说。”顾客乙道：“卓掌柜啊，我跟你说，上次我买的瓶子放在家里确实好看，只可惜买的太少了，我家地方大，所以今日前来呢，是想再买两百个瓶子，不知你这里有货吗？”
大黎道：“您亲自前来，当然有货了。”顾客乙笑道：“我就知道，你一定给我留着呢。”大黎道：“那当然了，像您这样的大主顾，不必到前面的店铺里购买，还是像上次一样，直接到这里来提货就行了，价格跟前面店铺一样。我仓库里的货一件不留，全都给您。”
顾客乙道：“多谢，实不相瞒，马车我已备好，银子也准备好了，不知现在能不能让我的人提货啊？”大黎道：“完全没问题，只不过有一件小事还请您海涵。”顾客乙道：“什么事？你说。”大黎道：“我仓库里现货不多，可能没有两百个了。”顾客乙道：“那有多少？”大黎道：“九十六个。”
顾客乙道：“不会吧，你卓掌柜这么大的基业，怎么会就这点存货？”大黎道：“您客气了，真的是那些窑口做不出来，否则我真不敢耽误您来拿货啊。”顾客乙道：“唉，好吧，那我先拿这九十六个吧。”大黎道：“好。”顾客乙道：“那还有一百零四个，什么时候能做出来？”大黎道：“半个多月吧。”顾客乙道：“要这么久？”
大黎道：“这已经算快的了。”顾客乙道：“可我家再过几天要给儿子过满月，急用啊。”大黎为难道：“这就难办了，您已经拿了九十多个，不够吗？”顾客乙道：“不够，我家地方大。”大黎道：“这我真的没有办法啊，有钱谁不想赚啊。”顾客乙道：“你前面的店铺里正在卖的还有多少？”
大黎道：“按往日的情形估计的话，这个时间应该已经卖的差不多了。”这时一个下人入内禀报道：“掌柜的，今日的货卖完了，要不要关门？”大黎道：“关吧。”下人道：“是。”说罢下人就退了出去。顾客乙见此情景冷笑道：“呵呵呵。”大黎双手一摊，欲言又止。
顾客乙道：“好吧，那就只能这样了，我就先买这九十六个吧。”大黎道：“多谢体谅、多谢体谅。”顾客乙正欲起身离开，突然又坐了下来，道：“那从今日开始，你烧好的瓶子卖给谁啊？拿到前面的店铺里卖吗？”大黎道：“店铺里自然是要摆一些新货的，要不然就要关门了。”
顾客乙道：“依我说，你卖给谁不是卖啊，要不这样，从今日开始，所有烧好的瓶子先卖给我，有多的你再拿到你店里卖，怎么样？”大黎道：“这样不太好吧？”顾客乙道：“这有什么不好的，我一分不少给你钱。”大黎道：“可我的店也是需要开张的啊。”顾客乙道：“不给面子是不是？”
大黎道：“唉，好吧，您的面子我不敢驳啊，那就按你说的，先卖给你。”顾客乙道：“好，那不知剩下的一百零四个瓶子什么时候能给我啊？”大黎道：“窑口每日能烧十个瓶子，烧好了我立马给您。”顾客乙道：“好，那从明日开始，我每日都派人来取十个瓶子。”大黎道：“好。”
顾客乙道：“这样算下来一共也只需要十来天，不需要半个多月啊。”大黎道：“本来我是按照我的店铺也需要瓶子来计算的。”顾客乙道：“哦。”大黎道：“那今日您先付九十六个瓶子的银子吧。”
顾客乙道：“我今日是带了两百个瓶子的银子来的，这些银子我留着也没用，干脆我都付给你得了。我先拿九十六个回去，剩下的我按照我们约定的日期提货，怎么样？我一下子买了这么多瓶子，让你有些为难，这也算是对你的一种补偿和信任吧。”大黎道：“好，多谢客官您抬举。”
顾客乙道：“那我们签个契约吧？”大黎道：“好。”顾客乙道：“对了，我每日取走十个瓶子，太繁琐了，我就不亲自前来了，到时候我派下人来取。”大黎道：“没问题。”顾客乙道：“这样吧，为了方便我们双方，在契约里我们可以约定一切都以契约为准，无论何人只要拿着契约前来就可以提走瓶子。”
大黎道：“嗯，好，这样确实更方便了。”顾客乙道：“嗯。”说罢大黎取出笔墨纸砚，两人很快签订了契约。签完之后，顾客乙就带着九十六个瓶子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