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水不再平静，一个巨大的漩涡正在井底疯狂旋转，发出“哗啦哗啦”的急促水声，好像有什么庞然大物急于挣脱束缚，要从那深处冲撞出来。漩涡的正中心，是一个难以形容的漆黑入口，幽邃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未知与诡异。
秦宵昼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后背的凉意顺着脊椎骨直冲天灵盖，手臂上的汗毛根根倒竖。
“这……这是什么玩意儿？”旁边那群“文物保护者”鬼魂也看傻了眼，他们守了这井不知多少岁月，从未见过这般景象。为首的老学究鬼魂，那位自称是雾隐墟鬼魂文物保护协会会长的，声音都哆嗦了。
“莫非……莫非这就是传说中连接阴阳两界的‘通道’入口？”
秦宵昼心里咯噔一下，他想起了陆判的话，想起了这古井与雾隐墟的种种关联，还有兜里那神秘的青龙符咒。
“想进去，怕是没那么简单。”林鹿鸣清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索。
她指了指井口边缘那些斑驳的青石。“你们看，这井口周围好像有‘禁制’。”井口边沿沉默的，长满青苔的井口石上忽然亮起浅金色的符文，好像在井口罩上了一层光盾。
“这还需要装什么防盗网呢？”秦宵昼不由看向那些所谓的文物保护协会成员们，老会长轻咳了一声，尴尬地说道：“我们终年守护于此，从未出现过护盾啊”。
秦宵昼凝神细看，这才发现在月光难以照亮的阴影处，井口边沿的青石板上，确实刻着一些模糊不清的古怪符号。这些符号像是活物一般，隐隐流动着微弱的光芒，构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牢牢封锁着古井。
“这感觉……像是需要一定的‘资格’才能通过。”林鹿鸣蹙眉补充道，她对这类气息似乎比秦宵昼更敏感。
“资格？什么资格？”秦宵昼追问。
老学究鬼魂在一旁插话：“老朽曾听闻，要进入某些特殊的阴阳节点，需持有阴司或特定传承认可的‘天师证’。”
“天师证？”秦宵昼眉头拧成了疙瘩。抓鬼驱邪还要考证上岗？他上哪儿弄这玩意儿去？
“看来……得先整个证啊。”秦宵昼摸着下巴，表情有点复杂。
情况紧急，王德发那家伙指不定在哪儿憋着坏呢，他和林鹿鸣身上的谜团也急需解开，他心里盘算着，自己的高考技能还在否？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实在不行，咱们就‘自学成才’！”秦宵昼一拍大腿，当即决定。
他立刻招呼林鹿鸣：“走，回店里，去查查渡厄斋的秘籍，看能不能搞点辅导材料！”两人匆匆告别了还在原地发愁的“文物保护者”鬼魂们，火速赶回渡厄斋。
秦宵昼翻出秘籍准备挑灯夜战，林鹿鸣熟练地打开手机上的“鬼市”应用，在搜索栏输入“天师证考试速成”。
屏幕上琳琅满目的商品跳了出来，其中一本封面花里胡哨，书名格外醒目的教材吸引了林鹿鸣的注意——《五年驱魔三年模拟：从入门到精通（附赠天师证高仿模板）》。
“就它了！”
林鹿鸣手指在手机屏幕上一点，果断下单，还特意选了加急阴差配送。
没过多久，一阵阴风卷过窗帘，一个穿着古代邮差服饰的阴差凭空出现，递给秦宵昼一个泛着冷气的包裹，签收时还提醒他给个五星好评。
秦宵昼拆开包裹，拿出那本《五年驱魔三年模拟》，封面上花里胡哨的程度简直闪瞎眼。
他翻开书页，一股混合着陈旧纸张和淡淡檀香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书页泛黄，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各种“驱鬼常识”、“基础符箓详解”、“常见阴物弱点分析”……甚至还有“阴间法律法规选读”。
秦宵昼看得眼花缭乱，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玩意儿比高考复习资料还厚得离谱。
他硬着头皮，开始“啃”这本天书。眉头拧成了川字，嘴里小声念叨着拗口的咒文，手指笨拙地在空中比划着画符的轨迹。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不对不对，”林鹿鸣飘了过来，伸出纤细的手指点了点书上的符箓图案，“这一笔应该从左下往右上挑，你画反了，气都散了。”
“还有这个清心咒，不是让你大喊大叫，是要调动丹田气，气沉丹田懂不懂？你现在这样，鬼没吓跑，先把嗓子喊哑了。”
林鹿鸣切换成严师模式，叉着腰进行“悉心指导”。
“这道题，‘论如何与水鬼进行友好协商，避免其在汛期堵塞下水道’，答案要点是强调公共设施维护的重要性，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必要时可以提供新款防水手机壳作为交换……”
秦宵昼感觉自己脑子快炸了，但看着林鹿鸣认真的侧脸，想到还在井下等着他们的未知，还有陆判那番话，他咬咬牙，继续埋头苦读。
他开启了“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模式，白天看店接单（虽然最近生意清淡），晚上挑灯夜读，困了就用林鹿鸣友情赞助的“醒神符”拍脑门。
几天下来，秦宵昼眼圈发黑，头发乱得像鸡窝，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学傻了”的气息。
终于，感觉自己塞了半本《三年模拟》进脑子后，秦宵昼颤抖着手，在“阴间职业技能鉴定中心”的官方APP上报了名，预约了最近一场的“见习天师资格证”考试。
考试当天，秦宵昼揣着打印出来的准考证（纸张冰凉），来到了指定的考点——雾隐墟郊外一处废弃的道观。道观里阴气森森，却意外地“人”头攒动，聚集了各路“考生”。
有穿着浆洗发白道袍的老道士，有拿着笔记本电脑不断敲击的年轻人，甚至还有几个穿着病号服、脸色惨白的“特殊考生”。大家手里不是罗盘桃木剑，就是平板电脑或者奇怪的金属仪器，气氛紧张得像高考考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