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爸呢？！我爸他现在……”秦宵昼急切地抓住最后一根稻草，“陆判大人，求您，能不能代为照看一下我爸？”
至少，让父亲平平安安度过余生。
陆判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笑意，那笑容看得秦宵昼心里直发毛。
“你父亲？”陆判轻描淡写地说道，“哦，不用担心。”
“他也很快，就会去漩涡那边了。”
秦宵昼：“？？？”
他整个人都懵了，呆立当场，仿佛听到了宇宙间最离谱的笑话。什么玩意儿？买一送一？一家人整整齐齐都要去漩涡那边报道是吧？！还带组团的？
陆判没再理会石化中的秦宵昼，转而看向一直安静旁观的林鹿鸣。
他那双洞悉世事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林鹿鸣，微微颔首。
“小姑娘，你也不是这里的魂。”
“入了那漩涡，你失去的记忆，自然会回来。”
陆判的嘴角翘起一个更高的弧度，带着几分戏谑，又带着几分了然。
“而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他的目光在秦宵昼和林鹿鸣之间转了一圈。
“林小友，或许就是你母亲当年，留给你的…守护。”
“守护？什么意思？”秦宵昼终于从石化状态中回过神，一把拉住林鹿鸣的胳膊，像是害怕她被风吹走似的。
不过林鹿鸣似乎比他冷静得多。她眨了眨眼，脸上闪过一丝若有所思的神情，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古井漩涡上。
“所以说，我和秦宵昼…不是阴间或者阳间的人？”林鹿鸣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秦宵昼，“那我淹死在码头的记忆，还有他那老爸癌症治疗的悲惨人生，都是什么鬼？”
陆判微微点头，脸上浮现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那笑容里既有看穿一切的洞悉，也有审视的意味。
秦宵昼却顾不上这些，他猛地上前一步，死死盯着陆判：“等等！你还没解释清楚，我爸他到底……”
他话音未落，陆判右手轻轻一挥，食指点在秦宵昼额头。
“唔！”
秦宵昼只觉头皮一麻，眼前瞬间闪过无数碎片般的记忆。模糊的光影，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断断续续的声音，还有……一个沧桑却温暖的声音：“儿子，找到你妈，我等你回来……”
“爸？！”秦宵昼猛地抬头，眼眶已经湿润。
陆判收回手指，负手而立，不紧不慢道：“记忆只是暂时的封印，你父亲母亲都还在，只是先你一步回去了。准确地说——”他顿了顿，“他是被召回去的。”
“召回？”林鹿鸣皱眉插嘴，“那边是什么组织？还能把人随便召来召去？”
陆判看了她一眼，只是意味深长地说：“不是什么组织，是更大的使命。具体的，入了漩涡你们自然会明白。”
秦宵昼只觉得一切都太过离奇，无数疑问如洪水般涌来。
“等等，那我生死簿的残页……”他从怀里掏出手机，打开生死簿残页的扫描文件，嗯，他秦宵昼可是有好习惯的，扫描件上面依旧写着他和林鹿鸣的名字，只是那些原本被墨迹覆盖的生死信息，此刻却变得透明起来，根本看不清了。
陆判瞥了一眼，嘴角微翘：“生死簿只记载此界生灵。你们并非此界之人，自然无法准确记录。那页纸，不过是一道引导你们找回自我的线索而已。”
“那APP呢？那个什么主机？”秦宵昼紧接着问道。
陆判摇摇头，神情难得地严肃起来：“渡厄斋是一个三界都存在的传奇，连接三界的媒介，谁都不知道它存在了多久，至于生死簿主机……”他的目光转向古井漩涡，“真正的主机在漩涡那边，那才是掌握三界秩序的主控。”
“至于王德发……”陆判看向那块被“差评”封印的丑陋石头，眼中闪过一丝厌恶，“这样一个凡人鬼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学会吞噬之技，并且会有那么多法器，怎么可能呢，所以我猜测是漩涡那边的人在帮他，至于原因，靠你们自己去发现了。”
林鹿鸣拍了拍秦宵昼的肩膀：“行了，别问那么多了。问题越来越复杂，答案越来越玄乎，再问下去我怕这位陆大人直接给咱俩一人一张送仙符打发了。”
陆判被林鹿鸣的话逗笑了，抬手朝古井一指：“时间不多了，漩涡随时可能闭合。去吧，漩涡那边，有人等着你们。”
秦宵昼这次真是深吸一口气，看向林鹿鸣，伸出手：“走吗？”
林鹿鸣二话不说，一把握住他的手：“废话，都到这步了还能怂？再说了……”她狡黠一笑，“我倒是挺想知道，另一边是不是还有一个秦宵昼，会不会比你帅气点。”
秦宵昼翻了个白眼，抑制不住地笑了：“你敢……”
两人手牵着手，一步步走向古井。就在即将跳入漩涡的刹那，秦宵昼忽然转头，看向仍站在原处的陆判。
“陆判大人，最后一个问题……”他指了指那块封印着王德发的差评石，“这个东西，怎么处理？”
陆判面无表情地看了那石头一眼：“我会处理的。你们走吧。”
秦宵昼点点头，再也没有迟疑，拉着林鹿鸣一跃而下。
“轰——”
刹那间，两人被漩涡吞没。眼前是无尽的黑暗，仿佛坠入了时空的夹缝。失重感袭来，林鹿鸣下意识地抓紧了秦宵昼的手。
“别松手！”秦宵昼大喊，声音却像是被某种力量吞噬，立刻消散在虚无中。
不知坠落了多久，一道刺眼的白光从远处袭来，迅速扩大，吞噬了他们的视线。
当秦宵昼再次睁开眼睛，他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类似医疗舱的装置里。舱体内壁泛着冷蓝色的荧光，头顶是一排复杂的监测仪器，不断发出规律的“滴滴”声。
“这是……”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却发现四肢仿佛灌了铅一般沉重，根本使不上力。
就在这时，一只手轻轻按在了舱体的透明盖板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