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王东波试图努力地说服自己，自己的导师与他雇佣的保姆之间没有什么暖昧的关系，可是早上他们二人之间的那段短短的对话，却一直在他的耳边反复响起。
“俊山，你帮我把那几块毛巾拿过来。”是杨绮姿那甜美的声音。
“啊哎。”是导师那随和、平静的声音。
这两种声音在他的脑海里不停地来回响起，就像有人在他的耳边反复地播放着这段对话的录音，搅得他心神不宁，烦躁不安。
他觉得他的猜测一定是真的，自己的导师一定与杨绮姿有着秘密的暧昧关系。
他从导师的背后恶狠狠地蹬了他一眼，心里愤愤不平地想：你都能当杨绮姿的爸爸了，还这么不要脸，来跟我争抢这么年轻漂亮的女生，真是无耻之极。
杨绮姿怎么可能看上你这个糟老头子呢？ 你就别做梦了，痛痛快快把她让给我。
等到他转到张俊山前方时，张俊山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吓得他立刻把目光从导师的身上移开了。
又过了一会儿，绮姿打扫完卫生间，也来到了书房，与他一起打扫起来。
收拾完书房，绮姿道：“今天就干到这里吧，剩下的主卧室，厨房和过厅明天再打扫。”
“东波，明天的活儿不多，你就不用来了啊。”张俊山赶紧趁机叮嘱自己的学生道。
“好吧。”王东波心里并不同意，可是嘴上还是这样答应道。他想着一会儿离开时，一定要跟着杨绮姿一起走，这样就可以趁机跟她拉近关系了。
绮姿把水桶，毛巾等保洁用具收拾好后，便径直进了厨房，打开冰箱，拿出那一盒冰淇淋来。又在三个小碗里分别盛了几勺，把碗端到餐桌边，分别给张俊山和王东波每人一个碗，三个人吃起了冰淇淋来。
王东波看着杨绮姿那娴熟的动作，里里外外轻车熟路，俨然是这个家的女主人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甜甜的冰淇淋吃到他的嘴里，似乎有一种苦涩的味道，让他感到有种有苦难言的感觉。
好在马上就可以离开这里了，可以有机会在没有导师在场的情况下，与杨绮姿单独相处了，这又让他感到有了盼头……
绮姿与王东波离开后，张俊山便给唐博明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帮忙把自己送到网球场，这样他可以把自己的车开回来了。
虽然大夫说要等一个星期才能开车，也就是要等到明天了，可是他早就等不及了，何况明天他还准备带着绮姿去超市买东西呢。
唐博明到了楼下，便给张俊山打电话，告诉他已经在楼下了。
张俊山急忙拄着拐杖下了楼，一出楼道口，就看见好友已经将副驾驶边的车门打开了，正在那里等着他。
“哇哦，你看起来年轻多了！ 怎么样，染了头发是不是感觉年轻了好几岁？”唐博明一见好友，忍不住惊呼道。
“哈哈哈哈，你说的没错，再加上这一身流行装，真的感觉好像又变成了大学生了。”张俊山也感慨道。
“这就对了。”唐博明赞许道，“这样你跟他们就是一样的了。”
张俊山上了车，两个人便往网球场方向开去。
“俊山，怎么样？ 有什么进展吗？”还没等张俊山系好安全带，唐博明便急不可耐地问道。
“你是说，跟绮姿的事儿吗？”张俊山一边放好拐杖，系好安全带，一边反问道。
“还能有什么事儿？ 这个事儿是我最关心的了。”唐博明笑着回答道，“你得赶紧找个伴儿帮我照顾你呀。”
“啊，星期一你把我接回家后，到了晚上她就给我打电话，问我出院了没有。我说已经出院回家了，她马上说要来看看我……”
“哇——看来有戏呀！”唐博明忍不住叫道。“她来时，你是不是已经染好了头发，换了新买的衣服？”
“是的，还多亏了你的好主意。她一开门看到我，也是吃了一惊，没想到我从医院回来，一下子就年轻了许多。”张俊山得意地回忆着当时的情景。
“哎，你现在跟他们一样，也是年轻人了，你不是中年人了，记住了——”唐博明叮嘱道。“也就是说，你的行为举止，都要像他们年轻人那个样子的啦。”
“哈哈哈哈，那可能做不到。染染头发，换换衣服，包装一下还是可以做到的，要在行动上也做到返老还童，那可是比登天还难呀。”张俊山苦笑道。
“啊哎—— 也不是要求你百分之百地像他们的样子，能做到与他们不脱节，没代沟儿，就足够了。”
“那——我只好尽可能地模仿他们的举止了，哈哈哈哈。”张俊山开心地笑道。
“现在看来，绮姿也对你有好感，你们之间的代差好像对她也没有什么影响。接下来，你要乘胜追击，经常约她出去玩玩儿了，看看电影了，逛逛街了，开车带着她出去兜兜风了什么的，进一步拉近与她的距离。你的目的，是要一点儿一点儿减少你们之间的距离，从正距离，到零距离，最后达到负距离。”
“正距离好理解，零距离就是身体接触，对吧？ 那负距离是什么？ ”张俊山疑惑地问道。
唐博明看着好友那不解的表情，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嘴唇对嘴唇，就是零距离呀；负距离，就是放进去了呀！哈哈哈哈。”
张俊山这才恍然大悟，也忍不住跟着大笑起来：“真有你的，博明。说的还是工程用语呐，哈哈哈哈。”
“咱们是文化人，必须说得文邹邹的，不能像没文化的人说得那么庸俗，那么露骨。”唐博明得意洋洋地自夸道。“挺好挺好，看着你正一步一步地走在达到自己目标的路上，我也就放心了。”
“我也多亏有你这么个好友，帮我出谋划策。”张俊山面露感激之色。说着，他又略显踌躇地道：“不过，这几天出了一点儿小麻烦……”
“啊咦？出了什么麻烦？”唐博明侧过头来，瞥了他一眼，好奇地追问道。
“上个星期天，我受伤后不是住院了嘛，绮姿到医院去看我了。可是没想到，后来我带的那三个学生也去看我去了，其中一个还盯上了绮姿，现在正疯狂地追逐呢……”
“啊！？还有这种事儿？”唐博明笑道，“导师跟自己的学生同时看上了同一个女生，这种情节只有在小说里才有的吧？ 哈哈哈哈，有意思！”
笑完了，他又问道：“你的哪个学生？ 是陈伟平吗？”
“不是，是王东波，那个白白瘦瘦的硕士生，戴着一副眼镜的那个。”张俊山面色严肃地回答道。
“他不知道你也在追绮姿吧？他要是知道了，哪里还敢跟自己的导师争啊？ 不想毕业啦？”唐博明自信满满地反问道。
“应该还不知道，但是那也只是早晚的事儿，迟早都会知道的。”张俊山回道，“即使我想不让他毕业，那也得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呀，总不能说是因为他去追绮姿了吧？”
“那还不容易，随便找个说得过去的理由不就行了嘛。”唐博明轻松地回道。“不过，你得想办法让他知道，如果他不放弃绮姿，他就无法毕业的。”
张俊山伸手挠了挠头皮，想了想，道：“这不是一个好办法，如果他宁愿不要学位了，而只要绮姿，那不还是不能阻止他吗？堕入情网中的年轻人是会为了情而做出极端的事情的。”
唐博明眨了眨眼睛，又道：“那就只能先搞定绮姿了。如果她不愿意，别人说什么都没用的，王东波这小子总不会去强迫绮姿跟他好吧？”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张俊山附和道。“我还在给王东波加工作量，让他不停地忙，让他无暇它顾。”
“对对对，要双管齐下，一拉一打，要拉住绮姿，要打击王东波。”唐博明赞许道。“你不用担心，他争不过你的，你有房子，有车子，有票子，还有稳定的工作；他有什么？ 不就是比你年轻吗？ 可是绮姿喜欢的是大叔型的呀，所以他唯一的优势也就不存在了。”
“嗯，你分析得有道理。”张俊山兴奋地说。“跟你这么一聊，我的信心又开始爆棚了，哈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