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在人间之夏日秋茶》
作者:吴桐
第三章 进化
我安抚着怀里阿娴，右手在她后背轻轻抚顺，我听到了她微弱的抽泣声，我没敢去打扰她，只是让她在我怀里自我调整，我怕一开口安慰，又引来他的一阵情绪爆发，我看着她的背，再往着天花板的灯，再看向墙上的挂钟，把房间里都环视了一篇，忽然从窗外飘来烧烤的烟火味，闻着这烟火的味道，是烤牛肉、烤猪鞭、烤韭菜、烤茄子……我来这里的时候，并没发现这楼下有夜市，也未曾看见有人在这小巷子卖烧烤，可这的的确确就是烧烤的味道和飘香，果酱味的烧烤，酸甜可口，是我的最爱，也是阿娴的最爱，还是他，对，我哪位总是喝醉酒就来夜市找我的老友的最爱。
我寻着这从窗口飘进来的香气，微微的辣得刺鼻，我不小心打了个喷嚏，身子轻微动了一下，阿娴还在趴着，我不敢动弹，也是无聊，遇到这这香气，想到了老友来夜市的那一夜。那天晚上，他跑来夜市找我，喝得半醉。下了租车车，踉踉跄跄，我把他搀扶到我的生蚝桌边，让他坐下来，我走到对面的奶茶店，点了两杯柠檬水，让他好好的醒醒酒了。他见我拎过来的是柠檬水，嘴里嘟哝道：“买什么茶水嘛……不要茶水……不喝茶……给我上酒……给我拿酒来……”
我走到他身边，附和着他道：“路都走不稳了，还没喝够，每次喝多了，就往我这里跑，今晚又去和哪一帮喝去了？”
他似乎没听出我对他的抱怨，而是接着大声叫喊起来，：“快上酒，我没醉，快来酒……”他的声音过与强大，引得周围的人，都把目光聚焦到了我们这边来，他并没有发现异常，一个醉鬼，能发现什么异常呢，没喝酒之前，他属于这个世界的，喝够酒之后，这是世界是他的，哎。我把柠檬茶插进吸管，然后把柠檬茶推到他手里。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手指指着前方转了一圈，示意他的眼睛跟着我的手指走一圈，他的眼睛正和远处的多双目光一一对视，他才发现自己好像是做了错了什么似的，静悄悄的坐到了凳子上，周围的人见他落座，目光也随即投入到自己的事情上去。
我转过身，也坐了下来，见他猛猛的一口气的狂吸一口，那柠檬茶杯里的水直接少了一半。他猛吸完这个口，大大的打了一个响隔，然后开口到：“真他妈的舒服，快渴死我了，跟这帮人喝高度白酒，这是要命，牛角杯是一杯一杯的来……钱没有赚得多少……请吃吃情的钱全算计到利润里面去了……草……这帮蛀虫……”
我看见他虽然还是骂骂咧咧，但已经不再胡言乱语，思路清晰得很，便开口和他打趣道：“你小子，清醒得很嘛，一过来就叽叽喳喳的闹个不停……每次总是这样……你个饿死的酒鬼头意……哎……”
他见我嘟哝了起来，便抬起手中的柠檬茶，推到我面前，示意要和我碰个杯，我见他恢复了神智，也顺从他的心意，举起奶茶杯，与他轻轻的对碰了一下，他看见我的附和，便一嬉皮笑脸的说到：“碰过来……这就对了嘛……我不这样子……我不疯疯癫癫的……我现在能离得来酒桌……来到你这里嘛……”
我知道他伎俩，也知道他的故技重施，从他下车的那一刻，就一起配着他在演戏，旁人笑他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假戏真做疑惑真戏假做，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我于是一顿数落道：“你这狡猾奸诈老狐狸……已经进化到无人能敌了你……这演技……不拿个奥斯卡影帝……都对不起你这真亦假时假亦真的表演。”
他见我这样打趣他，他也是苦笑不言，只是把他的肩膀凑到我面前，拍着他那油腻腻的脸到：“你帮忙看看，帮我看看这脸上的面具还粘不粘脸。哎，混口饭吃，我脸都不要了，在那帮臭权贵面前丢人现眼。”
我扯了扯他油腻的脸皮，打趣的说道：“你这面具，自己粘住了死皮了，拆不下来了，你就继续戴着吧，反正也不差这几个小时。”他连忙的收回头，然后演戏一般的假装私下他那一副臭不要脸的人肉皮囊，嘴里还哟哟的几声应和着以示疼痛，他终于是狠了心，用力的拽下下巴最后那快皮包骨，终于把这恶狠狠的面具给撕扯了下来，然后用力的往我那煤气灶上一丢，火焰开启，把这人皮面具烧成灰，永远也不要在带回去。他的一通表演结束后，好像十分疲惫，筋疲力尽的说到：“再不把这面具摘下。我都快要窒息而亡。这面具，带了上上去，就跟着魔似的脱不下来了。”
我仔细端详着他的脸道：“这血淋淋的脸，这撕下来的面具，代价也太大了，戴着差点要死，撕下来也是要了大半条命。还不如一直戴着，我是看习惯了，无所谓无也无所谓有的东西了。”他见我打趣道，便一脸正经起来，摇着手指说道：“不不不……我宁可让他过完今夜，明天早上从新生长出来，也不会让他们过夜，更是进化到更可怕的面目，不撕下来这面具……天长日久……这面具厚得我眼睛整不来，双眼被蒙蔽，恐怕是连你都吃得骨头都不吐…你怕不怕……这也是为何……我每次来你这里……到你这里来撕下面具……然后丢进炉灶里焚烧灰烬。”
我听着他这为人耸听骇人听闻的言论，不惊的全身调起鸡皮疙瘩，然后全身一个冷颤，我咽了一口水，倒吸了一口冷气，然后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柠檬水，也是猛猛的吸了一口，压一压我这全身受到惊吓的细胞，然后开口说道：“你这小子，鬼话说多了，真是什么都不怕了。”他没有说话，而是哈哈大笑了起来了，然说道：“痛快，舒畅，也只有你这里能让我如此舒服。”
我看出了他的轻松，也明白了他的舒畅，便接着打趣到：“这新的脸皮，确实不错，心情也愉快，荣光也焕发了出来。你小崽仔……就知道唬你老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