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梁琳的男人
“阳阳，你要是能接受我，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你不要怪我俗气，我是一个务实的男人，我已经没有了青春，也没有了活泼的张力。我有的，就是一部分金钱，还有这个供体部落的运转生意。一般情况下，生意的事情都是手下的弟兄打理，我很希望有一天，你能接管起这里的生意。”
“不，我不想做这样的生意，我对供体的生活感到厌烦。”阳阳的声音已经很低了，她垂下头，已经把握不住自己。眼前，晃动着吴老大深邃的眼睛，那眼睛里，是不是还有很多不可告人秘密？
自己爱他吗？还是爱他的钱？还是自己因为不了解他而爱他？或者，自己就是被他的某种神秘气质吸引了，要么就是同情，同情产生了爱----
阳阳真的说不清。
确实，这天底下，唯有这爱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她的眼前忽然闪现出贾正义的样子。自己怎么又和他混在一起了，到底什么原因，自己竟然被诱惑了？
她感到头疼，她第一次感到头疼得这么厉害，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自己爱的是谁？也许是吴老大，可是，贾正义……
“阳阳，你愿意嫁给我吗？”吴老大又一次拢住她的肩，声音低沉，凝望着她的眼睛。她躲藏不定，只好害羞地和他的眼睛对接了。但她脑子里想的是蒋小涵托付梁琳的事。
“阳阳，你真是太美了！我没有想到，我的生命中还会有这一场艳遇。”吴老大箍着她的肩，把她拥抱在怀里，他的身体有一种让人神经安定的浑朴气息，她曾经无数次喜欢嗅他身上的味道，那种感觉，她觉得比任何安神剂都管用。
“难道这只是一场艳遇吗？”她低低地问。
“不，不是艳遇。阳阳，只要你愿意，我们现在就可以去民政局。虽然我知道，你并不很在意那一张证。”他吻着她的脸，闭着眼睛，那神情好像在吻一个婴儿。他的鼻子碰触到了她的脸，然后他使劲嗅了一口，由衷地赞叹道：“阳阳，我醉了，我真的醉了。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受不了了，我已经受不了了。”
吴老大低低地在她耳边呢喃：“跟我回去吧，今晚别在外面住了，今晚我想你了。”
这是不是求和呢？她渐渐支撑不住，她回吻着他，不知怎么忽然想起贾正义的吻。自己算什么女人呢？自己怎么能这样？
天呐，难道自己是一个淫荡的、风流的，只顾自己情欲快活的女人？不----
“吴老板，我只想请求你，不要和梁姐为难了，她很不容易，我很同情她！”说完最后一句话，她拥抱住他的头，然后他们在落日的夕阳下，久久地拥抱、缠绵……
天色渐渐暗下来，吴老大问：“今晚，跟我回家不？”
吴老大声音温柔、低沉，带着巨大的诱惑力。还张开手指插进她的头发，轻轻梳理，多么精致的一份细腻。
“你还没有回答我。”她有些消极。不过，她已经动摇了，但不能让他看出来。
难道情人之间不是这样吗？分手---和好---分手---再和好，自己的身体已经给了他，虽说自己不是什么贞洁烈妇，可是，自己也不能做一个随随便便的女人。既然爱了，那就给吧！
晚上，她又一次入住了吴老大的卧室，小别胜新婚，他们好像永远也不知道疲倦。
她是他的依附，她是他的小女人，她是不可能改变他的顽固和深沉的，他是海，把她吸附在里面，她已经找不到她自己……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樱桃和芭蕉，红的红，绿的绿，而爱情，是不是也可以红绿兼得呢？
没人知道。
……
这天，阳阳百无聊赖地打通了蒋小涵的电话，她含含糊糊地告诉了蒋小涵自己最近的心情。
蒋小涵毕竟是她多年的朋友，一猜就知道她在为两个男人烦心，她说：“阳阳，你没有疯吧，你是不是在玩三角恋？什么？你说你没有，你前几天还说，你和吴老大好了，你还说要我吃你喜糖？阳阳，不是我告诫你肉体上……”
“嗯……啊，小涵，别和我扯肉体灵魂啥的了，这是一个老掉牙的问题。灵魂和肉体究竟哪个重要，还是让那些闲的没事做的专家研究吧！”
阳阳一边说，一边关掉了手机。
吴老大手下带领新供体去医院检测身体的时候，催阳阳快一点动身。其实，陪着供体们检查身体，也算吴老大给她的分内工作，以防止在医院的时候，有供体自动离开。供体部落里，有部分供体是自愿来的，也有部分像她当初一样，不明真相，被人忽悠过来的。
自从有个供体切除了肝脏，由于保养不当受感染病死之后，很多供体已经做好了溜走的打算。吴老大不得不加强防卫，除了几个保安和保镖，还增派了人手。
天快黑的时候，当阳阳坐在办公室里，盯着天花板发呆时，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嗒嗒的脚步声，然后是一声沉闷的声响。
难道梁姐的男人逃了出去？还是，梁姐的男人从后墙掉下来时摔伤了？
梁琳的男人在工厂打工，一个月挣两千多一点儿，为了给儿子治病跟厂领导要求增加保卫夜班工作。有天晚上，工厂失盗丢失了十多万的物品，梁琳的男人吓傻了。为了堵上窟窿不进局子，东拼西凑借了十多万堵上窟窿。为了还账，被人忽悠进供体部落。
看到供体部落惨不忍睹的场面，他脑子里有了逃跑的念头。
阳阳听到沉闷的声响，她急忙跑出去，却看到在宿舍的门外，梁琳的男人血肉模糊地躺在地上，有个打手像拽着牲口一样，拽着梁琳的男人一条腿往前拉。
梁姐的男人死了？阳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才还活蹦乱跳的一大活人，怎么现在像个死尸一样被人拖着，而且头上还流着血？
阳阳渐渐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眼前只看到好大一团浓血，不知从梁琳的男人什么地方流出来的，淌在地上，很是瘆人。
“大伙儿都听着，大家既然是为了一个理想来的，比如你家破人亡，比如你走投无路，比如偿还血债，比如你露宿街头……所以你来到供体部落，这里给你吃，给你喝，你们有求必应，食宿无忧。”
打手说得不雅，好多看热闹的供体都掩着脸笑了，好像这件事跟他们毫无关系。这种冷漠让阳阳震惊、心寒。
阳阳不关心打手说什么。她关心的是梁琳男人的生死。
难道这就叫咫尺天涯，这就叫天人相隔？
好在，她终于看到梁琳的男人眼皮动了动，谢天谢地！她看到梁琳的男人挣扎着要站起来，可是脚被打手拖着，一时站不起来，他很虚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