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鸟叫声传入罗毅耳里,逐渐唤醒罗毅那迷糊的意识。罗毅动了动身体,酸痛感瞬间扩散开去,不过比起这点疼痛,他更想知道现在是个什么状况。罗毅慢慢从床上坐起,看了看四周,觉得很是奇怪。虽然自己确实是坐在床上,但是这里根本不像是卧室,更像是一个大亭子,因为它就一张床,外加四根木柱子和一个顶。
罗毅走下床,再看向更远处,发现这外围基本都是竹子,也有小池塘,给人很宁静的感觉。罗毅沿着一条廊道走了一小会儿,终于在一个分枝伸到池塘上的小亭子中看到一个身穿白衣的人,他坐在石凳上,怡然地品着茶。
“醒啦?”那人未转头,边品茶边说。
“男的?”罗毅甚至有些失望,心里暗语道。但是立即又自我反省起来:“哎,我都在想些啥呢!”
罗毅连忙拱手施礼道:“嗯,晚辈罗毅,多谢前辈施救!”
白衣男子回头,打量着罗毅,说:“罗毅?呵,有点意思!过来喝茶。”
罗毅放下手,看向男子,发现这男子的面相非常青涩,犹如十六七岁的少年郎。罗毅走了过去,在白衣男子对面坐了下来。石桌上有一个小炉,炉中燃着木炭,炉上放着一个小水壶,水气溢出,融入周围这环境中,更显仙气。男子为罗毅倒了一杯茶,翠绿的茶叶尖儿在杯中沉浮、浸染着颜色、释放着清香。
罗毅问:“这是哪儿?”
白衣男子饶有兴致地问:“你不知道这是哪儿?”
罗毅再次打量了下四面八方,突然一个可怕的想法袭来,他说:“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极乐世界,我终究还是被那东西给吞噬了?”
白衣男子笑了笑,说:“不,在最后关头,是我把你带了出来。”
罗毅越想越觉得恐怖,摇着头说:“不,那是幻觉,根本没有人救我。也不可能有人做到那种程度,双手能直接拨开那东西。”
白衣男子不急不缓的说:“可是我确实能做到!”
“怎么可能,在它动起来的情况下,还要拨开它,这怎么可能是人能做到的事情。要是真能做到,那它也不会扩散到如今这个地步了!”罗毅低头分析了起来。
白衣男子又笑了笑,说:“人不能做到,但是神可以!”
“你是神?”罗毅猛然抬头,看向白衣男子,然而白衣男子却是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没有给任何回应。
罗毅感叹道:“呵,果然是在极乐世界里啊!没想到真见到了神,我还真是幸运,首战就中招了。”
白衣男子说:“看来你还是不信你在现实世界。”
罗毅却自顾自地说:“或许知道自己在意识世界的人很少吧,就像我们很少做清醒梦一样。”
白衣男子喝了一口茶,说:“你把你所知道的极乐世界的事情说来听听。”
罗毅说:“听说里面无比美妙,总能心想事情。”
白衣男子说:“那这里的场景可没按你的想法来。首先,你醒来看到自己的救命恩人并不是一个绝世美女,更没有她坐床边给你喂药的场景;其次,你可以去想一个在现实世界中无法见到的人,看这里是否能见到。”
罗毅仔细感应了下,发现自己确实已有一段时间没有进食了。接着他又闭眼想了一个逝去的人,吴倾城,再睁眼,却迟迟寻不到她。
白衣男子说:“你甚至可以立即离开,回到同伴的身边。”
罗毅慢慢的开始怀疑起来,问:“我真的在现实世界?”
白衣男子点了点头。
罗毅又问:“真的是前辈在最后关头救了我?”
白衣男子再次点了点头。罗毅确定后高兴了起来,真想立即离开,向轩辕晓晓她们报个平安,可是又觉得对白衣男子有些失礼。
罗毅再次道谢:“谢谢前辈冒险相救。”
白衣男子微笑颔首回应。
罗毅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接着问道:“前辈为何救我?”
白衣男子也端起杯子慢慢的喝了一口茶,像是在边喝边想。喝完茶后说:“前因后果,前果后因,我们之间应该是有些缘份,所以才有此碰巧。”
“碰巧?”罗毅心中疑惑,他不是怀疑,而是在思考。
白衣男子说:“或许是受你命运的吸引,或许是由我命运的使然,又或许是另一种安排,如此,就碰巧了。”
罗毅对白衣男子的话琢磨了一会儿,也觉得这甚是模糊,便放弃了深究。
罗毅又直接问道:“前辈真的是神?”
白衣男子不答反问:“你认为神真的存在吗?”
罗毅肯定地回答道:“存在!”
白衣男子又问:“你见过?”
罗毅说:“我见过它的棺椁,当时无法将其打开,不知其为何种物种。”
白衣男子说:“你还真是大气运,那种东西都能让你碰到。不过,这次你算是见到活物了,我是神。”
然而罗毅却怀疑起来,说:“您如何证明您是神呢?”
白衣男子并没有对罗毅的直接和无礼而生气,只是平淡地说:“那你如何证明我不是神呢?”
罗毅想了想,最后却是笑了起来,接着再次端起茶品了起来。
白衣男子说:“你受伤未痊愈,吃点东西补补身体吧?”
罗毅极速反应道:“您不会是想让我做饭,然后一起吃吧?”
白衣男子说:“如果你执意如此做,我倒也不拒绝。”
“我拒绝!”罗毅回答道。
白衣男子笑了笑,向右面伸出手掌,远处一只朱雀鸟飞来停在他掌间。白衣男子说:“别看这只鸟小,还是可以填一填肚子的,我烤来给你吃。”
朱雀可不是寻常鸟。罗毅心里犯怵,但又不好直接拒绝好意,便借口说:“它体小骨多,吃起来麻烦,我更喜欢吃它的蛋。”
白衣男子说:“确实,它的蛋更好吃,那我就煮蛋给你吃。”
说完,白衣男子手中的朱雀开始逆生长起来,变得越来越小,甚至是褪去羽毛,最后化成了一颗小指尖大小的蛋。然后白衣男子将其丢进了茶壶中,朱雀蛋在沸水中上下浮动着。
罗毅见此,心中大为震惊。将碎物还原,自己尚可做到,可是将鸟回归到蛋,这里面门道可就深了。这是生命的回退,回到了诞生之初,这可并不是生命的消逝。见此,罗毅甚至确信了白衣男子所说不假,他真的是神。
罗毅问:“前辈为何不去阻止那东西的扩散?”
白衣男子回答:“首先,我为什么要去阻止它?其次,我也阻止不了它。”
罗毅说:“您不是神么?您可以阻止它的啊!”
白衣男子笑着摇了摇头,说:“那你知道它是什么吗?”
罗毅说:“它不也是神么?”
白衣男子说:“同为神亦有强弱之分,更何况它应该是在神之上!”
“仙?”罗毅猜测道。
白衣男子诧异地看向罗毅,问:“世人连神都没见过,你居然还知道仙?”
罗毅说:“我应该是见过它的棺椁。”
白衣男子说:“仙的棺椁?呵,这还真是让人毛骨悚然啊!”
罗毅接着之前的问:“您说它是仙?”
白衣男子说:“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阻止不了它。不过,我也没兴趣去阻止它。”
罗毅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我们不应该心怀天下,庇佑苍生么?”
白衣男子看向罗毅说:“它们自己不努力,凭什么索要我们的庇护?甚至还有些人,明明是因为自己的懒惰和无能,却一直在抱怨上天的不公,一想到要保护的是那种人,真是一点兴趣也提不起来哩。我可不受道德、常理这种无聊的东西所绑架、所束缚。”
罗毅听后,便不再与白衣男子争论,他转而笑着说:“呃……我还是想要保护他们,但是我现在还太弱。我有个请求,想请前辈指导我修炼,不知可否?”
白衣男子笑着说:“你倒是挺会来事儿,也挺会分析。你知道我们之间已牵扯因果,便赖皮地一直顺杆爬,倒是一点儿也不客气啊。”
罗毅说:“那我权当前辈答应了?”
白衣男子说:“算吧,但你要珍惜我们前三次的见面机会,这是第一面。”
罗毅问:“为什么是前三次?”
白衣男子回答:“暂且就不说破了,时间到了自然揭晓。”
罗毅说:“好,那我还是先回去报个平安,然后立即过来。”
白衣男子说:“随你。”
白衣男子从茶壶中把煮熟的朱雀蛋取了出来,递给了罗毅,罗毅也不客气地接过并剥开来吃了。老实说这还是他第一次吃朱雀蛋,也并没有觉得特别的美味,只是在吃完后确实减少了许多饥饿感。
白衣男子说:“你要去哪个世界?我把你传送过去。”
“帝星。”罗毅回答道。
白衣男子笑了笑,说:“呵,又碰巧我知道那里。”
白衣男子手一挥,一道域门打开,门的另一边罗毅很熟悉,有巍峨的大山,正是初到时轩辕黄带他们去参悟大道差异的地方。
罗毅抱拳施礼告辞道:“那我去去就回。”
白衣男子说:“好。”
随即,罗毅便走入了门中,回到了他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