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行于世,不恐惧未来是一种勇气。不假设未来,不执着过去。拂过世事尘泥,在风沙之下仍然挺立的植株,才能欣欣然迎接朝阳。
“从不问何为未来,何为过去。”然而当下真实且易碎。玻璃纤维层叠盘绕,搭构成了水培娇花的浅盆。容器美轮美奂,但容纳之物却生不长久。水与花都没错,只是需求不同。
“不过我要感谢你一件事,谢谢你杀死了那个产生了假自体的人格。”
“那恭喜啊。”
那个破败的人格对我来说更像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良性肿瘤,虽通过一定的医学知识发现了,也有影响,却迟迟不去就医。因为不愿意做手术。
如同不打麻药的腹腔行刀,刮骨疗毒:可我不是关公啊。
如吾尝言,只有重要到能放在生命天平上衡量的东西,才能让我为之全力以赴。
“那我希望永远不要发生这种事情。”
可惜由不得你。
自火中涅槃的生命,还是不是原来的生命呢?还是另一艘忒修斯之船?不过活着就会有好事发生。生命的形态改变了,生命的本质还在。
动机不同,即使做出了相似的行为,结果也会天差地别。我早已过了那个用白骑士效应获得肯定来确认价值感的阶段。并不是说人们不需要治愈了,只是不同的植物喜阴喜阳、喜酸喜碱都不同,我也不是全知全能的园丁。
酒精是口服的麻醉剂。第一次和你与晨哥踏入酒吧,多半是好奇心的驱使。在那之后的每一次微醺,却都有着你的影子。一点不接触酒精也不现实,但我确实没那么在乎六大基酒的排列组合,频率也更接近于季节而非星期。
诸多结扣编成的网,付之一炬。毁灭与新生,魔鬼与救世主一同陷落。
生活仍要继续。“我对你的意义大部分都是源于你需要一个倾听陪伴者。”
你错了。若真如此,边界永不会消弭。风险太大,与代价不成正比。
是因为长久地与极端为伍,所以能接受极端吗?魔鬼生性冷酷,但救世主也神圣无情。
如何判断,是革命还是大屠杀呢?你我心中黑暗的东西,终于在尽力的压制之下张着獠牙呼啸而出了啊。
“那些破防丑陋的东西,只能在亲密关系中展露。”
坏就坏在,两个人坏到一起去了啊。
“我其实抽离了好几次。”
但我只是听着。
“月初时我抽离了。”
“为什么?”
好笑吗?相似的反复无常与前顾后盼。如同魔鬼与救世主的一体两面,既是魔鬼,也是救世主。
最深切的痛苦是麻木。感觉的机能丧失之时,现实的藩篱也在慢慢崩塌。赴火,但新生的若是菲尼克斯呢?火鸟升腾于火舌,在灼烧中吞下火苗,与火焰相生。
魔鬼吟着咒文,救世主诵着经书。背道而驰的路却在半途相撞,地狱的底层直连着伊甸园的天穹。我们像笼中之鼠,徒劳地在滚轮上奔袭着,哪怕前方没有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