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陆文的每一句话，都像一颗子弹，直直穿透唐宗禾的心脏。
唐宗禾整个人猛地晃了一下，仿佛被一记重拳击打在胸口。
唐宗禾不相信！
他不相信时与会这样离开他，以一种近乎宣告死亡的方式。那张轻飘飘的诊断书，胃癌晚期，放弃治疗。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心上，却又感觉那么不真实。
“你骗我！你们都是骗子！”
唐宗禾的双眼布满血丝，眼球像是要从眼眶里暴突出来，直勾勾地瞪着许陆文，仿佛这样就能逼对方说出他想要的答案。
“时与身体一直挺好，怎么会是胃癌晚期！”唐宗禾扯着嗓子喊，声音又干又哑，“你肯定在骗我，想让我愧疚后悔！我不会信的！”
他拼命摇头，额前头发乱晃，汗水顺着鬓角滑落，打湿了衣领。
紧接着，唐宗禾猛地冲过去，双手死死抓住许陆文的衣领，把他往上提，两人脸对着脸，唐宗禾眼睛瞪得滚圆，大声吼道：“你说！把实话告诉我！时与在哪！！”
他双手用力，指节都泛白了，手臂微微发抖。
许陆文任由他抓着，神色满是悲凉和愤怒，直视唐宗禾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唐宗禾，你到现在还不相信？小与被你伤透了，整天哭，身体才垮的！你把她的爱不当回事，随意糟践，现在出了事，就不敢承认？”
唐宗禾的手一下子松开，往后踉跄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他眼神黯淡，嘴里嘟囔着：“不是，不是这样……我只是太忙，不是故意的……”
声音越来越小，自己都知道这些话没什么说服力。
他的双腿彻底失去了支撑的力气，“扑通”一声整个人直直地栽倒在地上，双手在地面上胡乱地抓着，像是想要抓住什么救命稻草，却只抓到了一把空气。
他的脸因为极度痛苦而变形，额头的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鬓角滚落，和泪水混在一起，顺着脸颊滴落在地上。
他嘴唇干裂，哆哆嗦嗦地说：“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怎么能这样……”
唐宗禾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双手疯狂地抱头，指甲深深地嵌入头皮，似乎这样就能缓解他内心排山倒海般的痛苦。
他的呼吸急促而紊乱，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却依旧感觉无法吸入足够的空气，胸膛剧烈地起伏，仿佛要炸开一般。
他望着许陆文，嘴唇抖动着，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出：“我知道我没资格求你，但是我真的想看看她，求你，求你告诉我好不好？她在哪？”
说到这里，唐宗禾的情绪彻底失控，先是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已久的嘶吼，紧接着便放声大哭起来。
他的哭声撕心裂肺，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回荡，那是从灵魂深处迸发出来的悔恨与绝望，哭得满脸鼻涕眼泪，五官都因痛苦而扭曲变形，整个人完全没了往日的体面。
许陆文看着眼前这个崩溃的男人，只觉得他恶心至极。
“你别再妄想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告诉你的！你走吧。”
唐宗禾还是不相信时与会这样离开，许陆文不告诉他，肯定就是假的！
每错！肯定是！
他疯了一样冲到诊断书上写的医院，找到了那位主治医生。
办公室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冰冷而刺鼻。
“医生，时与，就是这个病人，”他把诊断书拍在桌上，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她是不是搞错了？或者，这只是你们配合她演的一场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