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君继续道:“就好比上回那伙山匪,有的人负责探虚实,还有的人负责接应,山上还有人放哨呢,一环扣一环,配合十分默契。”
水出玉点头,对他的分析表示赞同:“你说得对,他们确实不止一个人,当时我看到一个人先上了船,没过多久,又有几个人在附近出现,从他们的神态中可以看出来,他们是一伙的,只是他们的行为都很奇怪,不像是单纯的偷船贼。”她的眉头深深皱起,心中的疑惑如同乱麻一般,怎么都理不清。
随即她歪着脑袋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对劲:“踩点不鬼鬼祟祟,反而大摇大摆?你说他们要是小偷吧,这一副光明正大登船的样子可不像,你说他们要是强盗吧,又不见他们船上有过激的举动,你说这一伙人到底是要做什么呢?”
献君摸了摸下巴,眯起了双眼,他沉思片刻后,缓缓闭上了眼睛,眉头微微皱起,仿佛在思考什么难题。
良久,他睁开了眼睛,沉声道:“此事非同小可,我们要不要知会官府一声,让他们来查查?官府经验丰富,一定能将这群人查个水落石出,若是真的抓住了贼人,我们还能拿笔赏钱,最不济也能让他们加强这一片的巡逻和防范,以后我们也能少些麻烦。”
说着,他似乎已经看到了赏钱的样子,眉宇间带着一丝狂喜。
水出玉闻言,恨不得一巴掌呼他脸上,她没好气地说道:“你傻啊,子牙姐姐正是因为不想引人注意,才把船停在这最偏僻的角落,若是我们大张旗鼓地报官,这不就等同于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来看过这艘船吗?到时候引来一堆麻烦,说不得还会牵连到子牙姐姐。”
她气得双手叉腰,瞪圆了眼睛看着献君。
“这些人肯定还会再来的,我们只要守株待兔,到时候将他们一网打尽。”献君倒是不恼,依旧自信满满地分析着,“等抓住了他们,到时候可就不止赏钱了,我们㺴阁的名声也能更上一层楼,想想看,我们凭借自己的本事抓住了这群可疑之人,传出去之后,大家一定会对我们刮目相看,以后我们在这一带行事也能方便不少。”
他越说越兴奋,就像已经看到了㺴阁声名远扬的美好未来。
水出玉赞许地看了他一眼,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你倒还不算太笨,不过,这事儿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我们小心行事,不要打草惊蛇,你有什么好主意?”
“那是,也不看看我的掌柜是谁。”献君一脸得意,挺起了胸膛,仰起了下巴,眼中光芒闪烁,“在这方面,我可从来都不含糊。”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走个微不足道的形式来证明自己的能力。
顿了顿,他认真说道:“名声不名声,我倒不在意,只是不能辜负了东家的信任,这条紫船,我一定要守好,不能让东家好友的东西,在眼皮子底下丢了。”献君言真意切,眼神中流露出对水出玉的忠诚,以及誓死保护紫船的坚定。
水出玉满面忧虑,她当然不会报官,报官的话,可能引发一系列不必要的麻烦,甚至会影响到子牙。但是子牙姐姐的紫船,一定要保住。这条紫船,是子牙姐姐的希望。它绝对不能出事。
水出玉紧蹙眉头,脸上愁云满面。心中的困惑如潮水般涌来。“这可是子牙姐姐的船,她刚踏上码头,那些人就能迅速登船?这也太巧了吧?他们到底是冲着谁去的?是冲着子牙本人,还是船上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她反复思索着这些问题,眼中流露出迷茫与不安。然而,她如何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一个明确的答案,这让她越发焦虑。
献君站在她的身边,看着水出玉焦虑的样子,很是心疼。他轻轻拍了拍水出玉的肩膀,温言安慰:“别担心,东家,我们在这里再观察观察,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那些人就算再狡猾,也总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只要我们足够细心,一定能找到突破口。”他试图用温和的话语,安抚水出玉的情绪。
水出玉摇头,神情坚定:“不,我们在这里是想不到答案的,我要去姚心儿那里看看,说不定还能碰到些什么,姚心儿看起来是个独居遗孀,现在瞧着实际上人脉不少,消息也挺灵通,或许在她那儿才有图突破口。”说着,她不由分说地抄起献君的衣袖,拉着他径直往姚心儿的住处走去,步伐有些急促。
二人一路匆匆,穿过几条蜿蜒的小巷。小巷狭窄幽深,斑驳的墙壁青苔密布,犹如老人褶皱的皮肤。阳光透过墙壁的缝隙洒在地上,形成一片不规则的光斑。
一路寻来,偶尔能听见几声远处传来的犬吠和孩童的嬉闹声,更显得这方院落生活气息浓郁。
终于走到了姚心儿所居的院落附近,院落被一圈青砖围墙环绕,墙头爬满了翠绿的藤蔓,偶尔有几朵不知名的小花在藤蔓间探头,给这略显古朴的院子增添了一抹别样的色彩。
水出玉指了指前方一处房屋,低声道:“那就是姚心儿的居所,你仔细听一下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动静,千万别发出声响,惊动了里面的人。”她看着献君,眼中带着一丝紧张和期待,她希望献君能从那些动静中听出端倪。
献君苦笑一声,堂堂一个正人君子,居然跟着神女干起了偷鸡摸狗的勾当,行为与他一向的作风相悖,尤其想到自己是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做起如此没脸没皮的事情,便觉得心中有点憋屈。
他点了点头,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走到墙边后,他缓缓地蹲下身子,将耳朵凑近墙壁,全神贯注地听着里面的动静。他微微皱起眉头,努力分辨着屋内传来的每一丝声音,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