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卍末灭卐〈〈〈〈〈

　　作者：ZZZ

　　警报声撕开避难所的黎明时，崔灵儿正在擦拭他的断眉。

镜中的伤痕像道闪电劈开左眉，七年过去仍泛着诡异的淡紫色。指尖触到伤口的瞬间，整面镜子突然爬满蛛网状的裂纹。

"又来了..."他迅速用绷带缠住额头，那些在皮下蠕动的晶状物渐渐平息。窗外传来灭兽特有的、如同生锈齿轮摩擦的嘶吼。

第七食堂的合成米粥冒着可疑的绿色气泡。崔灵儿刚坐下，就听见隔壁桌传来轻佻的口哨声。

"胖妞今天也这么精致啊？"穿着二等制服的黄毛用叉子挑着许九儿的工作牌，"物资部的肥猪还配穿高跟鞋？"

许九儿缓缓抬头，餐盘里的营养膏正在她指间变形。她今天涂了暗红色指甲油，踩着十厘米的漆皮高跟鞋，三百斤的体重让椅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我数三下。"她声音很轻，"把你爪子拿开。"

黄毛的灭力光芒刚在掌心亮起，粗跟战靴已经碾碎了他的脚骨。当惨叫声冲上屋顶时，另一只鞋跟精准抵住了他的喉结。

"我的灭力在脚上。"许九儿叉走崔灵儿餐盘里唯一完好的合成米，"下次踩的就是你眉心的晶核。"

崔灵儿注意到她脚踝处若隐若现的蓝色纹路——那绝不是普通灭力者会有的特征。警报声突然变成尖锐的蜂鸣，他的断眉开始剧烈灼烧。

防爆玻璃外，本该被电网阻拦的鳞甲灭兽集体转向。它们复眼里映出的不只是人类倒影，还有悬浮在避难所上空、燃烧着紫色火焰的陨石。

"奇陨..."许九儿突然捂住胸口，她的工作牌正在发烫。两人同时看向通风管道——那里传来指甲刮擦金属的声响。

当第一只节肢刺穿管道的瞬间，许九儿已经扯开制服露出绑满爆破符的腰封。她的高跟鞋在合金地板上敲出死亡鼓点，而崔灵儿断眉处的绷带正渗出紫色血珠。

"赌一百贡献点。"许九儿踹开武器库大门，"今天谁杀的比较多？"

崔灵儿舔了舔断眉流下的血，味道像液态的金属。他抛给她双改造过的脉冲枪："我赌你会卡在通风管里。"

许九儿的大笑被爆炸声吞没。当灭兽的酸液溅到她战靴上时，那些暗藏的符文第一次亮起了血色的光。

许九儿的高跟鞋陷在粘稠的黑色液体里，鞋跟与灭兽血液接触处冒出细小的紫色气泡。她盯着三米外蜷缩的怪物尸体，突然发现本该凝固的血液正在月光下缓慢蠕动。

"这些血...在往你那边流。"她踹了踹崔灵儿的作战靴。

断眉青年正用匕首剜取灭兽额心的晶核，闻言低头，看见无数细如发丝的血线正朝自己脚边汇聚。他下意识摸向左侧断眉处，那道陈年伤疤突然灼烧般疼痛起来。

"退后！"崔灵儿猛地推开许九儿。几乎同时，他眉心浮现出蛛网状血色纹路，像有看不见的刀刃在皮肤下割裂。第一声骨骼错位的脆响传来时，许九儿才意识到这不是普通伤痛。

崔灵儿的作战服在脊背处隆起夸张的弧度，某种尖锐物体正从内部撕开凯夫拉纤维。他跪倒在地，喉咙里滚出野兽般的呜咽，断眉处的疤痕完全裂开，露出皮下闪烁着幽蓝微光的晶体物质。

"医务组！需要紧急..."许九儿的呼叫器突然爆出刺耳杂音。更可怕的是，原本包围他们的七只灭兽，此刻全部伏低身躯，锋利的前爪深深插入地面——这是灭兽表示臣服的标准动作。

她蹬掉右脚的Louboutin高跟鞋，金属鞋跟与地面碰撞的刹那，一圈淡金色波纹从落点扩散开来。这是她从未对外展示过的秘密，那些总嘲笑"灭力在脚上"的人永远不会知道，这句玩笑话有多接近真相。

波纹触及崔灵儿的瞬间，他背后暴突的骨刺骤然停滞。许九儿趁机扑过去，赤足踩住他疯狂抽动的右手，另一只脚的高跟鞋精准抵住他眉心暴凸的晶核。

"看着我！"她揪住崔灵儿被汗水浸湿的衣领，"还记得上个月你偷喝我的藏酒时说过什么？说这破世道..."

"...值得为高跟鞋里的星空活着。"崔灵儿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时，许九儿看见他虹膜边缘泛起和自己鞋跟相同的金色。她鞋尖微微发力，更多金色细丝顺着晶核裂缝渗入，那些暴突的骨刺终于缓缓收回体内。

医疗组的担架撞开铁门时，许九儿正把什么东西塞进胸前的暗袋。她没注意到，沾在鞋底的灭兽血液正在结晶化，而三百米外的瞭望塔上，副所长林栋的望远镜镜片反着冷光。

许九儿赤足踩灭兽血时，崔灵儿断眉处的疼痛会同步减轻（两人能力产生量子纠缠效应）

崔灵儿昏迷中无意识画出许九儿战靴内部结构，精准标注出微型电路板位置

医疗仪器显示当两人距离小于1米时，体内灭力活性提升300%

许九儿把紫外线灯抵在药剂瓶底时，医务室隔壁正好传来崔灵儿的嘶吼。紫色光束下，那串形如扭曲蛇骨的符文与她瘦身药瓶底的刻痕完美重合，连缺角的部位都如出一辙。

"再加5cc镇定剂。"林栋的声音透过观察窗传来。许九儿透过玻璃看见崔灵儿被五道束缚带固定在病床上，断眉处的皮肤完全透明化，露出下方脉动的蓝色晶簇。护士手中的注射器里，淡金色药液正在发光——和她此刻藏在舌底的药片是同一种荧光。

她突然想起三个月前那个雨夜，避难所黑市商人递来药瓶时说过的话："这玩意儿的原料...得用命去换。"当时她以为那只是抬价的说辞。

金属门滑开的声响惊得她差点摔碎药瓶。林栋的白大褂下露出半截军装领章，左胸口袋别着三支不同颜色的钢笔——据说是他亲手解剖过多少灭兽就换一支新笔。

"许队长对药剂学有兴趣？"林栋的镜片反着冷光，手指划过她刚发现的符文，"这些是前文明留下的古文字，意思是'进化'。"

隔壁传来物体倒地的闷响。许九儿注意到林栋的钢笔突然开始渗出蓝色墨水，在他心口位置染开一片。而更诡异的是，她赤足踩着的瓷砖缝隙里，几滴未清理干净的灭兽血正朝崔灵儿所在的方向延伸。

"我去看看他。"许九儿刚转身就被钢笔抵住咽喉。金属笔尖刺破皮肤时，她尝到某种带着铁锈味的甜腥——和瘦身药融化在舌尖的味道一模一样。

林栋的声音突然变得极轻："你知道为什么灭兽不攻击崔灵儿吗？因为他在它们眼里..."钢笔突然被飞来的手术刀击落，医务室主任何医生站在走廊逆光处，手中托盘里躺着三支抽取脊髓液用的穿刺针。

当夜凌晨，许九儿撬开第三冷冻库的电子锁。寒气散去的瞬间，她看见十二具覆盖冰霜的尸体整齐排列，每具的眉心都有晶核穿刺的痕迹。最近那具的右手还保持着抓挠姿势，指甲缝里残留着和她药片相同的荧光粉末。

崔灵儿的声音突然在她背后响起："你也在找这个？"他掌心里躺着一枚六边形金属片，上面蚀刻着许九儿战靴内部电路图。最骇人的是图纸角落标注着一行小字——"奇陨计划第47号共生体"。

许九儿把滤芯举到探照灯前时，六边形的结晶面将光线折射成诡异的蓝色十字。净水厂主管老吴在旁边不停擦汗，工作服领口沾着可疑的荧光污渍。

"三天前换的新滤网，按理说能撑半个月..."老吴的辩解被突然响起的警报打断。许九儿捏碎结晶的瞬间，指尖传来被电流击中的麻痹感，眼前闪过某个白色实验室的画面——金属台上绑着个不断挣扎的小女孩，女孩脚踝套着带电路板的金属环。

"许队长？"老吴摇晃她的肩膀，"B区又有人发狂了！"

他们赶到时，发病的管道工正用扳手砸自己左腿。那截小腿已经半晶体化，皮肤下凸起密密麻麻的蓝色棱柱。"它们在唱歌..."管道工突然抬头，眼球变成多面体宝石，"47号你听不见吗？"

这个编号让许九儿后背沁出冷汗。她摸向藏在靴筒里的奇陨碎片，却碰到另一只冰凉的手——崔灵儿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他的断眉处正在渗出蓝色液体。

"别看他的眼睛！"崔灵儿一把扯下工作服罩住管道工头颅。布料覆盖的瞬间，许九儿看见对方太阳穴处浮现出和她战靴电路板上相同的符文。

两人押送病人去隔离区时，走廊照明灯突然频闪。在明暗交替的间隙，许九儿发现所有积水的反光都变成诡异的蓝色。最可怕的是，这些水洼里的"月亮"全都呈现标准六边形。

"伸手。"崔灵儿突然在转角处停下。当他们的手指同时触碰奇陨碎片，许九儿眼前炸开无数记忆碎片：她看见八岁的自己躺在实验台，穿白大褂的男人往她脚踝植入某种装置；而崔灵儿看到的画面更骇人——十二岁的他被人按在手术台上，眉骨被钻头刺入的瞬间，有蓝色晶体注入伤口。

幻觉结束时空荡的走廊里回荡着电子合成音："初级共生体适应性测试通过。"

崔灵儿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血痰里裹着细碎晶体。许九儿下意识用鞋跟碾碎晶体，地面立刻泛起金色波纹。这次波纹没有消失，而是组成一行闪烁的文字：坐标E-47，记忆库权限开放。

档案室E区47号柜前，许九儿发现自己的战靴跟部正好能插入柜门锁孔。随着机械运转声，他们看到的不是文件，而是一排浸泡在蓝色液体中的大脑。每个培养罐都标注着日期——全是他们记忆中"重大事件"发生的精确时刻。

崔灵儿抚摸着标有"断眉事件"的罐子突然笑了："所以我们连痛苦都是被设计好的？"他的断眉处突然射出蓝光，在墙上投射出避难所的立体结构图。地图核心处有个红点正在脉动，位置恰好在林栋办公室正下方二十米。

避难所的夜晚比白天更危险。

许九儿踩着高跟鞋，穿过昏暗的走廊，靴跟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空荡的通道里回荡。她手里捏着一枚拇指大小的蓝色晶体，那是她从黑市商人手里换来的——据说能让人重温"最幸福的记忆"。

"第一次免费，第二次……就得用命换了。"商人咧嘴一笑，牙齿上泛着诡异的蓝光。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晶体按在了太阳穴上。

瞬间，她回到了小时候——阳光、草地、母亲的笑脸。但下一秒，画面扭曲了，母亲的脸变成了冰冷的金属台，她的脚踝被锁住，有人在她的皮肤下植入某种东西……

"啊！"她猛地扯下晶体，大口喘息。

崔灵儿靠在墙边，断眉处的疤痕微微发亮："你也看到了？"

"看到什么？"

"实验室。"他抬起手，掌心躺着一枚同样的晶体，"这些记忆……是假的。有人在收集我们的情感数据。"

许九儿不信邪，又拿起晶体："再来一次。"

"别！"崔灵儿抓住她的手腕，但已经晚了。

两人的皮肤接触的瞬间，晶体爆发出刺目的蓝光，一股电流般的力量从崔灵儿的断眉处涌出，顺着许九儿的指尖蔓延至全身。

——记忆共享，强制开启。‌

许九儿看到了崔灵儿的过去：

十二岁的他，被按在手术台上，钻头刺入眉骨，蓝色液体注入伤口。

实验人员冷漠地记录："47号实验体，初步融合成功。"

崔灵儿则看到了许九儿的记忆：

八岁的她，脚踝被套上金属环，战靴的雏形被植入皮下。

实验人员低语："灭力在脚上……真是完美的载体。"

两人同时惊醒，晶体已经碎成粉末。

"我们……是被制造出来的？"许九儿声音发颤。

崔灵儿沉默片刻，突然抬头："林栋的办公室下面，有东西。"

他们撬开林栋办公室的暗门，沿着螺旋楼梯向下。

地下二十米，是一间巨大的实验室。

培养舱里漂浮着数十具人体——有些已经半兽化，有些则完全变成了灭兽的模样。最可怕的是，角落里站着三个"人"，他们穿着避难所的制服，但眼睛是灭兽的蓝色晶状体。

"欢迎，47号和9号。"林栋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他缓步走出，手里握着一枚闪烁着红光的奇陨碎片。

"你们是奇陨计划最成功的共生体。"他微笑，"可惜，你们开始‘觉醒’了。"

许九儿冷笑："所以，灭兽是你控制的？"

"不。"林栋摇头，"我只是……顺应了‘它们’的意志。"

话音未落，那三个"人"突然动了，速度快得不像人类，直扑两人而来。

崔灵儿的断眉爆发出刺目的蓝光，骨刺从背后刺出，兽化再次降临。

许九儿则猛地跺脚，战靴砸向地面——‌"灭力在脚上！"‌

金色波纹炸开，整个实验室剧烈震动。

林栋的笑容终于消失了："你们……真的不该想起来。"

林栋的尸体倒在地上，眉心嵌着一枚蓝色晶体——那是许九儿的高跟鞋跟刺穿的。

"他死了？"崔灵儿皱眉，断眉处的蓝光仍未消退。

"不。"许九儿盯着林栋的尸体，突然发现他的皮肤下浮现出细密的电路纹路，"他根本不是人类。"

话音刚落，林栋的尸体突然抽搐，皮肤裂开，露出金属骨骼和流淌的蓝色液体。他的眼睛睁开，瞳孔收缩成灭兽般的六边形。

"你们……逃不掉的。"机械化的声音从他喉咙里挤出，"奇陨……已经渗透了所有人。"

崔灵儿一脚踩碎他的头颅，金属碎片四溅。

"避难所的高层，可能早就被替换了。"他低声道。

许九儿看向实验室深处——那里有一扇门，门上刻着和她的战靴底部相同的符文。

"下面还有东西。"

门后是一条螺旋向下的金属阶梯，深不见底。

许九儿的战靴踩上第一级台阶时，鞋跟突然亮起金色纹路，像是被激活的电路。一股陌生的能量从脚底涌上来，她几乎站立不稳。

"它在……吸收什么？"她低头，发现战靴的金属层正在缓慢变形，细小的尖刺从边缘延伸出来，像是某种生物在进化。

崔灵儿伸手触碰她的鞋跟，断眉处的蓝光与战靴的金光交织，空气中爆出细小的电火花。

"它在适应你的灭力。"他沉声道，"你的战靴……是活的。"

许九儿心头一颤。

她突然想起小时候的噩梦——有人把什么东西塞进了她的脚踝，告诉她："这是你的武器。"

而现在，这武器正在苏醒。

阶梯的尽头，是一处巨大的地下空洞。

中央悬浮着一颗巨大的蓝色晶石——奇陨的核心碎片。

它像心脏一样脉动，每一次收缩都释放出肉眼可见的能量波纹。四周的墙壁上，嵌着无数人类躯体，他们的皮肤半透明化，体内流淌着蓝色液体，像是被奇陨同化的养料。

"这就是……灭兽的源头？"许九儿声音发紧。

崔灵儿的断眉剧烈疼痛，蓝光不受控制地爆发。他捂住额头，咬牙道："它在召唤我……"

突然，奇陨核心猛地一震，一道意识波横扫整个空间。

"47号实验体，你终于回来了。"‌

低沉的声音直接在两人脑海中炸开。

许九儿猛地抬头，发现核心表面浮现出一张人脸——那是林栋的脸，但更加扭曲，像是无数意识拼凑而成的怪物。

"你们以为自己在反抗？不……你们只是进化的一部分。"‌

四周的墙壁蠕动起来，那些被嵌在墙上的"人类"睁开眼，齐齐看向他们。

崔灵儿怒吼一声，兽化彻底爆发，骨刺撕裂衣服，身形暴涨。

许九儿则抬起脚，战靴的金光凝聚成实质的能量漩涡。

"灭力在脚上——"她冷笑，"那就看看，是你的进化快，还是我的脚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