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ღ᭄ꦿ࿐♡格若斯奥布嘞琳
作者：ZZZ
重逢的茶香
开学典礼的梧桐叶开始泛黄时，格若斯在新生名单里看见了那个烫金的名字。礼堂穹顶漏下的阳光突然有了形状，像轿车后窗那个未完成的剪影。
生物实验室的福尔马林气味中，转学生正在调试显微镜。白大褂下露出一截熟悉的黑丝袜，却配着陌生的圆头小皮鞋。当她把刘海别到耳后，格若斯看清了那枚茶草形状的发卡——和他母亲晒干的标本一模一样。
"上次的暴雨..."他故意碰倒试剂瓶，液体在两人之间蔓延成狭长的河流。对方抬头时，碧绿色瞳孔里映出他僵住的手指："同学，你鞋带散了。"
操场传来新生军训的口号声，盖过了他胸腔里轰鸣的心跳。风掠过教学楼的转角，带着八月末的茶草香，把练习册里夹着的"Oblivion"单词卡吹成了蒲公英。
茶色相遇
梧桐叶筛下的光斑在课桌上游移时，格若斯闻到了记忆里的茶草香。粉笔灰在阳光里浮沉，像那个雨天被车轮碾碎的水花。
奥布嘞琳抱着实验报告穿过走廊，白大褂衣角翻飞如鸽群。她的圆头小皮鞋踏在磨石子地上，发出与银高跟鞋截然不同的闷响。格若斯数着脚步声，突然发现自己的钢笔正在纸上洇出茶色的晕染——和父亲旧相册里褪色的笔迹如出一辙。
生物教室的纱窗漏进九月的风，吹动了奥布嘞琳别在刘海上的茶草发卡。当她俯身调整显微镜时，一缕头发垂落在培养皿边缘，与藻类标本纠缠成奇妙的共生状态。格若斯想起母亲晾在屋檐下的茶草，也是这样在风里轻轻摇摆。
"上次的暴雨......"他开口时，窗外正飘落今秋第一片梧桐叶。奥布嘞琳转过脸来，碧绿瞳孔里映着试管架晃动的影子："你说台风天那辆红色轿车？"她的食指沾着培养液，在实验台上画出一道转瞬即逝的痕迹。
放学铃响起时，他们发现各自的自行车挂着相同款式的铃铛。夕阳把两个人的影子拉长又叠在一起，像两株长在相邻位置的茶草，根系在地下悄然缠绕。
茶色邂逅
课间的阳光斜斜地穿过走廊，在磨石地板上投下菱形的光斑。格若斯抱着一摞练习册，正撞见转学生奥布嘞琳从生物实验室出来。她怀里抱着的玻璃器皿反射着碎光，白大褂的衣角被穿堂风轻轻掀起。
那一刻，时间忽然变得粘稠起来。
奥布嘞琳的睫毛在阳光下近乎透明，像初春河面上将化未化的薄冰。她微微侧身让路时，发丝间别着的茶草发卡散发出若有若无的香气——那是格若斯童年记忆里母亲晒茶时，整个院子都会弥漫的味道。
"小心台阶。"她的声音比想象中要低，带着晨露般的清冽。格若斯看见她手腕内侧有一颗淡褐色的痣，形状恰似一片蜷曲的茶叶。走廊尽头的梧桐叶沙沙作响，他突然想起父亲日记里写过："有些相遇就像茶汤里的回甘，初时不觉，待察觉时已入肺腑。"
练习册的边角硌得他掌心发疼。奥布嘞琳经过时带起的气流里，混合着实验室的酒精味和她校服上淡淡的洗衣粉气息。这气息让他想起台风天那个模糊的侧影，想起红色轿车后窗上凝结的水珠，想起所有未完成的期待与想象。
上课铃骤然响起。他们擦肩而过的瞬间，一片梧桐叶飘落在两人之间的光影里。格若斯发现自己的心跳声盖过了铃声，像暴雨前遥远的雷鸣。
大课间的铃声刚响，格若斯就抱着生物课本躲进了图书馆最角落的位置。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极了那天暴雨后车窗上的水痕。他翻开笔记本，茶草标本的残香从纸页间飘散出来。
"这里有人吗？"
声音从头顶传来，格若斯抬头时差点碰翻墨水瓶。奥布嘞琳抱着三本精装书站在过道里，茶草发卡在阳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她的白衬衫领口别着生物社的徽章，袖口沾着些许化学试剂的淡黄色痕迹。
"没、没人。"格若斯慌忙把摊开的笔记本合上，却夹住了母亲留下的茶草书签。奥布嘞琳的目光在那片干枯的叶片上停留了片刻，睫毛投下的阴影遮住了她眼中的情绪。
她落座时带起一阵微风，格若斯闻到了混合着实验室消毒水与某种花香的独特气息。奥布嘞琳翻开《植物解剖学》的瞬间，一缕头发垂落在书页上，发梢泛着红茶般的色泽。格若斯盯着她翻书的手指——修长的指节，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指尖微微泛红像是经常接触化学药剂的样子。
"你也对茶科植物感兴趣？"奥布嘞琳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在水面上。她指着格若斯笔记本边缘露出的一角插图，那是他昨晚临摹的母亲留下的茶花素描。
格若斯感到耳根发烫："我母亲以前研究这个。"
阳光忽然变得强烈起来，穿过奥布嘞琳的耳廓，将她的耳垂照得近乎透明。格若斯看见她耳后有一颗小痣，藏在发丝间若隐若现。他的右手无意识地抬起来，想要拨开那缕碍事的头发——
"小心！"
奥布嘞琳突然转身，格若斯的手掌猝不及防地擦过她的左胸。两人同时僵住了。图书馆的空调嗡嗡作响，格若斯能听见自己血液冲击鼓膜的声音。奥布嘞琳的睫毛剧烈颤抖着，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漫上红晕。
"对不起，我..."格若斯的手悬在半空，指尖还残留着棉质校服柔软的触感。更让他震惊的是，奥布嘞琳的眼睛里迅速积聚起水光，一滴泪珠毫无预兆地滚落，砸在《植物解剖学》的扉页上。
奇怪的是，格若斯发现自己眼眶也湿润了。那滴泪仿佛有某种魔力，让他胸口泛起酸涩的暖意。奥布嘞琳没有擦拭眼泪，只是轻轻按住自己左胸的位置，嘴唇微微发抖。
"你也感觉到了吗？"她小声问，"那种...像是被闪电击中的感觉。"
书架间的光线忽然暗了下来，远处传来学生们嬉笑的声音。格若斯发现自己的手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他慢慢将掌心贴在奥布嘞琳的手背上。两颗心脏的跳动通过相贴的皮肤传来，频率逐渐趋于一致。
"从第一次见到你..."格若斯的声音哽住了。奥布嘞琳的泪水不断涌出，在阳光下像融化的水晶。她突然反手握住格若斯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我知道那家茶室，"她急促地说，"转角那家'青雾'，放学后...你能来吗？"
格若斯点头时，一滴泪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奥布嘞琳迅速收拾书本离开，却在书架转角处回头看了一眼。阳光穿过她的茶色发丝，在墙上投下摇曳的光影，像极了那个雨夜里摇曳的车灯。
直到上课铃响，格若斯仍坐在原地，右手掌心发烫。生物课本上沾了泪渍的那页正好是植物神经系统的章节，插图里纤细的维管束像极了奥布嘞琳眼角泛红的毛细血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