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校长办公室的角落里,那把铜勺静静地躺在保险柜中,当柜门缓缓打开的那一刻,铜勺在台灯柔和的光线照射下,散发出一种温暖而古朴的光泽。
校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勺柄,仿佛能感受到岁月的沉淀和历史的重量。
他缓缓地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1962年,我的母亲,作为学校食堂的第一代阿姨,就是用这把勺子,为师生们精心熬制每一碗粥。”他的目光落在勺柄内侧刻着的“周”字上,声音突然哽咽,情感溢于言表:“然而,她却因为被诬陷私扣粮食,含冤离开了这个世界。
直到上周,我才意外地发现了那封举报信,上面的签名竟然和现在食堂采购合同上的签名一模一样。”
陈大胖的目光突然转向叶知秋,他注意到她正凝视着校长办公桌上的那张全家福照片。
照片中,年轻时的周副校长站在校长身旁,他的臂弯里抱着一个穿着传统汉服的小女孩,画面温馨而和谐。
陈大胖的喉咙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他艰难地开口:“所以,周副校长之所以一直阻挠食堂的改革,是因为他就是当年那个举报人吗?”
校长沉重地点了点头,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他为了自己的仕途,不惜伪造证据,迫害我的母亲。
现在,他担心食堂的改革会揭开当年的旧账,暴露他的罪行。”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猛烈地撞开,周副校长的眼镜滑落到鼻尖,他怒视着校长手中的铜勺,额头上青筋暴起,愤怒地吼道:“你居然翻这些陈年老账!”
周一的晨会,陈大胖紧握着那把铜勺站在升旗台上。全校师生的目光都聚焦在他颤抖的手腕上,却没有人注意到周副校长正躲在教师队伍中,他的手指紧紧地捏着教案,几乎要将其捏出褶皱。
“这把勺子,曾经在饥荒的岁月里,喂饱了无数师生!”陈大胖的声音响彻整个校园,撞击着教学楼的玻璃,惊起了栖息在树上的麻雀,“但现在,有人却用它作为遮羞布,用发霉的土豆来糊弄我们!”台下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打开仓库”的呼声,陈大胖看见叶知秋带领着膳食委员会的成员,正将一摞摞经过严格质检的报告搬上主席台。
“我们不是饭桶!”他突然大声吼出,声音中充满了憋了半个月的委屈和愤怒,“我们只是想在辛苦学习后,吃上一口热乎、干净的饭菜!这难道有错吗?”话筒中传来电流的嗡嗡声,与他急促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
他看见周副校长的脸在阳光下逐渐失去了血色,就像一张被晒得褪色的旧报纸。
当周副校长的办公室门被推开的那一刻,陈大胖终于明白了他为何总是带着精致的便当,桌上摊开的账本里,密密麻麻地记录着从食堂经费中非法克扣的款项,而最新一页的日期,正是周副校长在挑战赛当天倒掉便当的时刻。
“我只是想补贴家用...”周副校长的声音微弱,像一只漏气的皮球,金丝眼镜滑到了下巴上。叶知秋冷笑一声,抖开从他抽屉里找到的那件汉服,正是她初中时被嘲笑的那件“五花肉汉服”,衣领内侧绣着一个极小的“周”字。
“原来你早就知道我是谁。”叶知秋的声音冷得像冰,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锐利,“当年在汉服社门口辱骂我的,也是你吧?”周副校长猛地抬头,目光与她镜片后的寒光相遇,突然间,他像被抽去了所有力气,瘫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