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魂》(第五章:呕吐之匙)
西装怪物爆炸后的残骸像沥青般粘在周默鞋底。他弯腰想擦掉,却发现那些黑色物质正顺着裤管往上爬,在膝盖处凝结成一把布满牙印的钥匙。
"别碰!"小7的警告还是迟了半秒。周默的指尖刚触到钥匙,整个宴会厅突然开始逆向旋转——侍者们倒退着行走,呕吐物重新飞回餐盘,而那些爆炸的西装怪物正从碎片状态迅速复原。
"这是..."周默发现自己的声音变得像隔了层油脂般模糊。钥匙在他掌心蠕动,尖端裂开露出粉红色牙床,开始有节奏地啃咬他的生命线。
小7突然扯下发带缠住他手腕。发带下露出的不是皮肤,而是由过期食品标签拼贴成的机械结构。"门之匙在吃你的时间。"她紫瞳里的星芒剧烈闪烁,"数三下,跟我念——"
"馊掉的隔夜饭!"
钥匙发出微波炉加热爆米花般的噼啪声,周默趁机把它塞进侍者推来的香槟桶。漂浮的冰块立刻变成眼球,在金色酒液里组成箭头,指向宴会厅后厨。
后厨门缝里渗出蓝光。周默推开门时,看见三百个透明人形正在流水线上处理食材——他们从自己肋骨间抽出记忆切片,用泪腺榨取调味汁,最后把成品塞进没有五官的面孔里咀嚼。
"这是...我们在外面的样子?"周默发现某个透明体的右腕正缠着和小7同款的发带。
"是所有饕客的灵魂残渣。"小7的机械手腕突然弹出刀片,割开最近透明体的胸膛。里面涌出的不是内脏,而是正在放映家庭录像的胶片:周默母亲年轻时的笑脸在胶片上忽隐忽现。
录像突然卡在某个画面——母亲往蛋糕坯里注射不明液体的手,腕部有个和小7一模一样的草莓胎记。
"你到底是..."周默转向小7,却看见她的独眼正在流血。血珠落地变成活蹦乱跳的银鱼,组成一行字:
【主菜未完成】
整间后厨突然坍塌成黑洞,把周默往深处吸去。最后一刻,他看见小7撕下自己带着胎记的皮肤塞给他,上面用针脚缝着:
"下次点菜要选'母亲的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