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魂》(第八章:发霉的救赎)
巨掌攥紧的刹那,周默吞下了那颗由自己呕吐物凝结的珍珠。珍珠在他喉管里发芽,根系刺穿食道内壁,开出一朵微型宴会厅——母亲正在里面给蛋糕挤奶油,奶油枪里喷出的却是凝固汽油。
"这是1999年跨年夜。"小7的声音从珍珠花蕊里传出。她的机械胸腔完全裂开,露出里面那半块草莓蛋糕上的生产标签:【人性提纯试验品No.7】
周默突然坠入记忆的走马灯。他看见二十岁的母亲在吃魂门年会上,正把注射器扎进自己左腕的草莓胎记。抽出的不是血,而是闪着金粉的"幸福感",宾客们用钻石吸管争相品尝。
"不够纯!"主厨用剔骨刀敲击餐盘,"要加入更强烈的痛苦作为调味料。"
画面跳转到产房。母亲分娩时流出的不是羊水,而是香槟泡沫。当护士把婴儿周默递来时,她竟咬掉了孩子的半片指甲——后来这成了"至尊摇篮曲套餐"的主料。
"你母亲是第一个发现'情绪调味学'的人。"小7的机械手指插入周默太阳穴,抽出丝状记忆,"她把你的童年恐惧做成慕斯,用产后抑郁酿酱汁..."
巨掌突然剧烈震颤。周默被甩到掌纹的沟壑里,发现那些所谓的"纹路"其实是无数行微型文字,记载着母亲每次"采集食材"的记录:
【2001.6.1 提取儿子对雷雨的恐惧(纯度92%)】
【2005.9.1 榨取丈夫车祸时的绝望(附加价值:遗产保险金)】
最深的沟壑里埋着半张照片:母亲抱着婴儿站在蛋糕前,而那个草莓蛋糕正在悄悄啃食她的影子。
"当年她发现真相后,把我做成了保险栓。"小7扯出自己脊椎骨——那竟是一根插着"No.7"标签的蛋糕裱花嘴,"现在该你选择了,继续吃还是——"
整只巨掌突然被草莓色的火焰吞没。火焰中浮现三个选项:
A.继承母业(赠送米其林三星)
B.成为新食材(可保留痛觉神经)
C.吃掉小7(获得机械永生)
周默的右手不受控制地伸向选项A,左手却疯狂抓挠地面——那些被冷冻的侍应生尸体正从地底浮上来,用冰锥在掌心刻出隐藏的D选项:
【把蛋糕烤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