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雨夜之后，张伊琳的梦里总会出现莫可涵那双在雨中格外明亮的眼睛。她醒来时，手机屏幕已经亮起，显示着莫可涵发来的消息："早安，今天要一起刷副本吗？晚上七点？"
张伊琳抱着手机在床上滚了半圈，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她故意等了十分钟才回复："好啊，不过这次不许再嫌弃我操作慢了。"
莫可涵的回复几乎是立刻弹出来："我从来没嫌弃过你。"
张伊琳笑出声来，手指飞快地打字："骗人！上周你还说我治疗放得像是闭着眼睛按的。"
"那是因为你太可爱了，分散了我的注意力。"
看到这条消息，张伊琳感觉脸颊发烫。这个在现实中腼腆的男生，在文字里却意外地直白。
晚上六点四十五，张伊琳已经坐在电脑前，提前登录了游戏。她调整了一下耳机，确保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清晰又不做作。七点整，莫可涵的角色准时出现在游戏中。
"今天教你走位技巧。"莫可涵的声音通过耳机传来，温和又耐心，"看我的动作，注意节奏。"
张伊琳盯着屏幕上莫可涵操控的角色，那流畅的动作和精准的判断让她叹为观止。两个小时后，在莫可涵的指导下，她第一次成功单挑了一个小BOSS。
"我做到了！"张伊琳在椅子上跳起来，差点打翻手边的水杯。
"你学得很快。"莫可涵的声音里带着笑意，"比我们系那些号称高手的家伙强多了。"
他们又玩了一会儿，直到张伊琳打了个哈欠。"困了？"莫可涵立刻问道。
"有点。"张伊琳揉了揉眼睛，"明天早课。"
"那...明天一起吃午饭吗？"莫可涵突然提议，"我知道校外有家不错的日料店。"
张伊琳的心跳漏了一拍："好啊。"
挂断语音后，张伊琳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脑海中全是莫可涵专注教她游戏技巧时的侧脸。她拿起手机，看到刘微微发来的消息："周末逛街去？有新开的奶茶店。"
张伊琳犹豫了一下，回复："周六下午吧，中午我和莫可涵有约。"
刘微微的回复带着调侃："哇哦，那个计算机系的？你们进展挺快嘛。"
张伊琳没有回复，只是把手机放在胸前，感受着胸口那种奇特的温暖感。
周六中午，张伊琳比约定时间提前了十分钟到达日料店，却发现莫可涵已经坐在那里，面前放着两杯饮料。
"你怎么来这么早？"张伊琳拉开椅子坐下。
莫可涵推了推眼镜："怕找不到地方，提前来踩点。"
张伊琳噗嗤一笑："踩点？你是要抢劫这家店吗？"
莫可涵的耳尖微微发红，递过一杯饮料："给你点的，薄荷巧克力奶昔。"
张伊琳愣住了："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
"上次在咖啡厅，你点了这个口味。"莫可涵说得很自然，仿佛记住她的喜好是最理所当然的事。
那顿饭吃得愉快而轻松。张伊琳惊讶地发现，现实中的莫可涵虽然话不多，但每一句都很真诚，而且意外地幽默。当他们讨论到最喜欢的游戏剧情时，莫可涵眼中闪烁的光芒让张伊琳看得入迷。
"你平时除了编程和游戏，还喜欢做什么？"张伊琳夹起一块三文鱼寿司问道。
莫可涵思考了一下："看书，散步，偶尔看电影。"
"就这样？"张伊琳睁大眼睛，"你没去过游乐园？没参加过音乐节？没试过深夜街头暴走？"
莫可涵摇摇头，有些不好意思："我生活比较...单调。"
张伊琳一拍桌子："这不行！我得带你体验真正的生活！"她眼睛亮晶晶的，"下周有场露天音乐会，我正好多一张票！"
就这样，他们的约会从游戏扩展到了现实世界。张伊琳带着莫可涵去了他从未去过的音乐会，挤在人群中跟着节奏摇摆；周末拖着他去游乐园，坐过山车时莫可涵吓得脸色发白却还是陪她玩了三次；深夜带他去吃路边摊，看他被辣得满头大汗却坚持说好吃。
而莫可涵则用他的方式回报着张伊琳——他为她编写了一个小程序，可以自动整理课堂笔记；在她抱怨电脑运行慢时，一个周末就帮她重装了系统并优化了所有设置；甚至在她准备文学报告时，连夜帮她查找了所有相关学术资料。
一个月后的周五晚上，他们看完电影走在回校的路上。夜风微凉，张伊琳不自觉地往莫可涵身边靠了靠。
"冷吗？"莫可涵停下脚步，开始脱外套。
张伊琳摇摇头，却还是任由他把外套披在自己肩上。外套上有莫可涵的气息，干净清爽，带着淡淡的洗衣液香味。
"莫可涵。"张伊琳突然开口。
"嗯？"
"我们这样...算是在交往吗？"张伊琳抬头看着星空，不敢看他的眼睛。
莫可涵的脚步停了下来。张伊琳感觉到他的手轻轻握住了自己的，温暖而坚定。
"如果你愿意的话。"他的声音很轻，却无比清晰。
张伊琳终于转过头看他，发现莫可涵的表情认真得近乎虔诚。她突然笑了，用力回握他的手："我愿意。"
第二天，张伊琳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刘微微。她们坐在奶茶店里，刘微微咬着吸管上下打量着张伊琳："你真的确定？那个莫可涵看起来那么...普通。"
张伊琳皱起眉头："他哪里普通了？他编程超厉害，游戏也玩得好，而且对我——"
"对你很好，是吧？"刘微微翻了个白眼，"伊琳，对你好是最低标准好吗？你这么漂亮，系里追你的人那么多，干嘛选一个整天对着电脑的宅男？"
张伊琳感到一阵莫名的不舒服："你不了解他。"
"好吧好吧，"刘微微举手投降，"只要你开心就行。不过答应我，别太快陷进去，多看看外面的世界。"
张伊琳没有回应，只是低头搅动着杯中的奶茶。刘微微的话像一根细小的刺，扎在她心里某个角落。
张伊琳的生日在七月中旬，正好是暑假开始的时候。她原本计划回家庆祝，但莫可涵发消息说希望她能在学校多留两天。
"我有礼物要给你。"他神秘地说。
生日当天，莫可涵约她在计算机楼见面。暑假的校园几乎空无一人，走廊里回荡着张伊琳的脚步声。她推开实验室的门，看到莫可涵坐在电脑前，眼下有明显的黑眼圈。
"你熬夜了？"张伊琳走到他身边。
莫可涵揉了揉眼睛，露出一个疲惫但满足的笑容："为了赶在今天完成。"他转向电脑，点开一个程序，"给你的生日礼物。"
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精美的界面，上面是张伊琳游戏角色的3D模型。
"这是..."张伊琳凑近屏幕。
"我分析了你在游戏中的所有操作习惯和装备偏好，编写了这个辅助工具。"莫可涵解释道，"它可以模拟各种战斗场景，帮你练习连招和走位，还能根据你的风格推荐最适合的装备搭配。"
张伊琳瞪大了眼睛："你...你做了多久？"
"三周左右。"莫可涵轻描淡写地说，但张伊琳注意到他右手腕上贴着的膏药和桌上堆积的能量饮料罐。
"试试看？"莫可涵期待地看着她。
张伊琳坐下来，按照指引操作起来。程序运行流畅，界面美观，每一个功能都精准地针对她在游戏中的弱点。更让她震惊的是，莫可涵甚至在里面加入了她随口提过喜欢的游戏音乐和特效。
"这太神奇了..."张伊琳喃喃道，眼眶不知何时已经湿润。她转身抱住莫可涵，"谢谢你，这是我收到过最用心的礼物。"
莫可涵轻轻回抱她："只要你喜欢就好。"
那一刻，张伊琳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与幸福感。但同时，刘微微的话又在她脑海中响起："你这么漂亮，系里追你的人那么多..."
她紧紧抱住莫可涵，仿佛这样就能赶走那些不和谐的声音。
那天晚上，他们在空荡荡的校园里散步到很晚。月光下，莫可涵第一次吻了她，温柔而克制，像是对待什么珍宝。张伊琳回应着这个吻，心里却闪过一丝莫名的惶恐——他太好了，好得让她害怕自己配不上这样的全心全意。
回家的大巴上，张伊琳靠在窗边，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U盘——里面装着莫可涵给她的礼物。手机震动起来，是莫可涵的消息："到家了告诉我。想你。"
简单的三个字让张伊琳胸口发紧。她回复了一个爱心表情，然后点开刘微微发来的消息："怎么样，和你的技术宅男友过生日开心吗？"
张伊琳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