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冰封真相
极北之地的寒风如刀割般凛冽。千仞雪站在飞舟甲板上，泛着蓝光的手臂已经蔓延到肩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骨的疼痛。
"再坚持一下。"比比东为她披上毛毯，"根据坐标，水晶宫殿就在那片冰谷下方。"
雪珂突然捂住胸口跪倒在地，海神之泪散发出刺目蓝光："有东西...在呼唤我..."
千仞雪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白茫茫的冰原上突兀地矗立着几根冰柱，组成一个奇特的图案——六翼天使与冰雪女神徽记交织的图腾。
"那是...联合徽记？"千仞雪难以置信，"天使与冰雪一族曾经是盟友？"
飞舟降落在冰谷边缘。三人刚踏上冰面，地面突然剧烈震动！无数冰锥从地底刺出，瞬间将飞舟撕成碎片。
"小心！"比比东展开罗刹领域，紫黑色屏障挡住袭来的冰锥。
一个冰冷的声音回荡在冰谷中："擅闯圣地者，死。"
千仞霜从漫天风雪中走出，冰蓝色长发飞舞，手中长剑指向千仞雪："我说过，真相比谎言更残酷。你确定要看吗？"
千仞雪直视她的眼睛："我必须知道。"
千仞霜沉默片刻，转身走向冰柱中心："跟上来，别碰任何东西。"
冰柱中央是一个向下的螺旋阶梯，深不见底。千仞霜打了个响指，两侧冰壁亮起幽蓝的荧光，照亮了阶梯上古老的浮雕——天使军团屠杀冰雪族人的画面。
千仞雪手指颤抖着抚过浮雕："这不是真的...天使神代表光明与正义..."
"历史由胜利者书写。"千仞霜冷笑，"继续走，精彩的在后面。"
阶梯尽头是一扇巨大的冰门，门上刻着复杂的封印阵法。千仞霜割破手掌，将血滴在门中央："以凌霜之名，开启真相之门。"
冰门缓缓打开，寒气扑面而来。门后是一个圆形大厅，中央悬浮着一块巨大的冰晶，内部封印着一滴金色血液——天使神血。
"这就是钥匙。"千仞霜指着冰晶，"触碰它，你就能看到被掩盖的历史。但警告你，一旦知晓，就再也无法回头了。"
比比东拦住千仞雪："可能有危险，让我先..."
"不，母亲。"千仞雪摇头，"这是我的责任。"
她深吸一口气，将手按在冰晶上。
刹那间，整个大厅亮如白昼！冰晶投射出全息影像：万年前的极北圣地，冰雪女神正在神殿祈祷，突然天使军团从天而降，焚烧村庄，屠杀信徒。影像最后定格在天使神从背后刺穿冰雪女神胸膛的画面——那天使神的容貌，赫然与千寻疾有七分相似！
"不...这不可能..."千仞雪踉跄后退，天使圣剑"咣当"一声掉在地上，剑身出现一道细微的裂痕。
雪珂突然尖叫一声，海神之泪射出一道蓝光，与冰晶产生共鸣。第二段影像浮现：天使神与海神秘密会面，签署瓜分极北之地的协议，而签署者除了两位神明，还有第三个人——千寻疾的祖先！
"原来如此..."比比东恍然大悟，"海神与天使神从一开始就是同盟，所谓的神战不过是演戏给世人看。"
千仞雪跪倒在地，信仰崩塌的痛苦比手臂上的冰寒更甚："那我这些年坚持的...都是谎言？"
千仞霜正要说话，整个宫殿突然剧烈震动！远处传来深海魔鲸王的咆哮："找到你们了...叛徒们..."
"该死！"千仞霜脸色大变，"它怎么会..."
比比东迅速展开神识："不好！至少三十头十万年海魂兽正在逼近，全部被黑雨污染了！"
雪珂突然指向影像中一个细节："等等！那里有东西！"
在天使神与海神协议的角落，隐约可见一个小型法阵图案——与唐三额头的海神印记一模一样！
"那不是海神印记..."千仞雪突然明白过来，"是控制法阵！唐三从一开始就是海神的傀儡！"
魔鲸王的咆哮越来越近，冰穹开始崩塌。千仞霜拉起千仞雪："没时间了！我们必须联手，否则都会死在这里！"
千仞雪看着这个既是妹妹又是敌人的女子，内心挣扎。最终，她拾起天使圣剑："怎么做？"
"武魂融合！就像你和那个小姑娘一样。"千仞霜伸出手，"我的冰雪之力可以暂时压制你体内的神力冲突。"
两只手紧紧相握，金色与蓝色的能量冲天而起！千仞雪背后的六翼染上冰蓝色纹路，而千仞霜的光翼则镀上一层金边。两人同时喊道：
"极光审判！"
一道直径百米的光柱穿透冰穹，精准命中正在俯冲的魔鲸王。这头百万年魂兽发出痛苦的嘶吼，庞大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冰，最终化作一尊冰雕坠落在冰原上，摔得粉碎。
其他海魂兽见状纷纷逃窜，但光柱余波形成的极光领域已经展开，瞬间冻结了整片海域。
"成功了..."千仞雪虚弱地跪倒，发现手臂上的蓝色正在褪去。
千仞霜状态稍好，但也是气喘吁吁："这只是暂时的。魔鲸王不过是个马前卒，真正的威胁是——"
她的话被一阵诡异的"咔嗒"声打断。雪珂脚下的冰面突然裂开，一个金色的小盒子浮了上来。
"冰霜密钥..."千仞霜瞪大眼睛，"它选择了你..."
雪珂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冰蓝色的戒指。当她触碰戒指的瞬间，整个人突然僵住，双眼变成纯粹的冰蓝色。
"小雪！"千仞雪想上前，却被一股力量弹开。
雪珂的声音变得空灵悠远："见证...最后的真相..."
第三段影像展开：冰雪女神重伤垂死时，将全部神力注入一枚戒指，交给最信任的祭司："当我的转世与天使后裔携手时，真相将重现天日..."而那名祭司，赫然长着与雪珂一模一样的脸！
影像突然被一道黑光切断。雪珂瘫软倒地，戒指滚落一旁。冰穹完全崩塌，露出外面漆黑的天空——那不是夜晚的黑暗，而是浓郁如实质的邪恶能量。
"他来了..."千仞霜脸色惨白。
一个背生八条漆黑触手的身影悬浮在空中，半张脸覆盖着鳞片，另半张还能勉强认出是唐三。他的声音像是无数人同时开口："感谢你们...帮我找到钥匙..."
比比东立刻挡在两个女孩面前："快走！我来拖住他！"
唐三(或者说现在的怪物)一挥手，比比东就被无形的力量击飞，撞穿数道冰墙。千仞雪想召唤武魂，却发现自己魂力滞涩——刚才的融合消耗太大了。
"戒指...给我..."怪物伸出扭曲的手。
千仞霜突然捡起戒指吞了下去："休想！"
怪物发出刺耳的尖啸，一条触手闪电般刺向千仞霜。千仞雪本能地扑过去推开她，触手贯穿了千仞雪的左肩，金红色的神血喷涌而出。
"姐姐！"千仞霜惊呼——这是她第一次喊出这个称呼。
千仞雪忍着剧痛笑了："看来...我还是...舍不得妹妹..."
怪物抽回触手，准备给予致命一击。突然，一道紫金色光芒从废墟中爆发，精准击中怪物，将它暂时击退。
是比比东！她身上的罗刹神装已经破碎大半，嘴角流血，但眼神无比坚定："动我女儿...问过我没有！"
怪物发出扭曲的笑声："垂死挣扎..."
它蓄力准备再次攻击，突然，雪珂站了起来。她的眼睛依然是一片冰蓝，但声音变成了成熟的女性："够了，波塞冬。"
怪物动作一滞："凌霜？！不可能！你已经..."
雪珂(或者说凌霜)举起手，吞下戒指的千仞霜突然痛苦地弯下腰，戒指从她口中飞出，落入雪珂手中："你以为封印万年的只是记忆？错了，还有我的全力一击！"
戒指爆发出耀眼蓝光，一道冰蓝色剑气横扫而出，将怪物一分为二！上半身是唐三的惨叫，下半身却传来海神的怒吼："凌霜！你杀不死我！"
"但能再次封印你！"雪珂双手结印，冰晶迅速覆盖怪物全身，"千仞雪，现在！用天使圣剑！"
千仞雪强忍伤痛，拾起圣剑冲向被冰封的怪物。在刺入的瞬间，她看到唐三完好的那只眼睛里闪过一丝哀求。
"对不起，唐三..."她闭上眼睛，剑刃贯穿冰雕，"但你必须死。"
冰雕爆裂成无数碎片，每一片都映照出不同的画面——海神如何腐蚀唐三的灵魂，如何策划这场战争。最后一块碎片显示：海神岛上，七圣柱斗罗跪拜的黑茧已经空空如也...
雪珂昏倒在地，戒指滚到千仞雪脚边。千仞霜艰难地爬过来："姐姐...你赢了..."
千仞雪看着这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女子，百感交集。她伸手想扶起千仞霜，却被推开。
"别假惺惺的。"千仞霜咬牙站起，"我帮你只是为了复仇。现在海神暂时被封印，我们的合作结束了。"
她展开冰翼准备离开，千仞雪突然喊道："等等！实验室里...我们小时候...是不是见过？"
千仞霜背影一僵，没有回答，化作一道蓝光消失在天际。
比比东拖着伤体走过来："让她去吧...她需要时间..."
千仞雪捡起戒指，发现内侧刻着一行小字："当冰雪与天使同现，谎言将如冬雪消融。"
远处，第一缕晨光穿透了黑暗。但千仞雪知道，这远不是结束——海神岛上的空茧、唐三临死眼中的挣扎、千仞霜复杂的眼神...一切都在预示着，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