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教皇殿的学术邂逅

玉小刚站在教皇殿高大的拱门前，不自觉地整理了一下衣领。他的手指触碰到粗糙的布料边缘——这件深蓝色长袍已经穿了三年，袖口有些磨损，但已是他最体面的一件衣服了。

"玉先生，教皇冕下正在等您。"一位银甲骑士推开沉重的殿门，声音恭敬却不带感情。

玉小刚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入。他的脚步声在大理石地面上清脆回响，教皇殿内部的奢华令他呼吸微滞。高耸的穹顶上绘制着精美的壁画，描绘着武魂殿历代强者的传奇故事；两侧墙壁上镶嵌着魂导器灯，散发着柔和而恒定的光芒。

穿过长长的走廊，骑士在一扇雕花木门前停下："这里是教皇殿的私人图书馆，冕下吩咐您可以直接进去。"

玉小刚点头致谢，轻轻推开门。一股书香混合着淡淡墨香扑面而来，他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这个图书馆的规模远超他的想象，四面墙都是高至天花板的书架，中央摆放着几张宽大的阅读桌，其中一张桌上已摊开几本古籍。

而比比东就站在窗前，阳光透过彩绘玻璃在她身上投下斑斓的色彩。此刻她没有戴那顶显赫的九曲紫金冠，紫色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少了几分教皇的威严，多了几分学者的沉静。

"你来了。"她转过身，唇角微扬，"希望没有让你久等。"

玉小刚连忙行礼："冕下客气了。能受邀来到教皇殿图书馆，是在下的荣幸。"

比比东走近几步，指向那些摊开的书籍："我找出了你发表的所有论文，有些观点很有意思，尤其是关于武魂变异的分类理论。"

玉小刚惊讶地看到桌上整齐摆放的正是他这些年苦心研究的成果，有些甚至发表在不甚知名的学术期刊上，没想到都被武魂殿收录了。

"那些只是粗浅的见解..."他谦虚道，目光却不自觉地被一本打开的笔记吸引。那是他三年前写的《论武魂变异的十大诱因》，书页边缘密密麻麻写满了批注，字迹清秀有力。

比比东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批注是我加的。你在第三章节提出的'血脉纯度与变异概率成反比'的观点，我在星罗皇室武魂传承记录中找到了佐证。"

玉小刚猛地抬头，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星罗皇室的戴家武魂传承记录？那些资料不是绝密吗？"

"对大多数人而言，确实如此。"比比东轻轻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狡黠，"但教皇有特权。"

她走向书架，取下一本厚重的典籍，动作熟练地翻到某一页："看这里，戴家近三百年来，直系血脉的武魂传承记录。当父母双方都是邪眸白虎时，后代出现变异的概率反而比混血高出百分之十七。"

玉小刚迫不及待地接过书，手指微微发抖。这些珍贵的数据正是他梦寐以求的研究材料！他全神贯注地阅读着，完全忘记了身边站着的是权倾天下的武魂殿教皇，只当是在与一位志同道合的学者交流。

"这太惊人了！"他激动地指着一段文字，"这里记载的变异案例与我的罗三炮有相似之处，都是顶级兽武魂退化为低阶形态，但保留了部分原始特性..."

比比东靠近一步，发丝垂落肩头，若有若无的幽香飘入玉小刚鼻尖。他这才猛然惊醒，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后退一步："抱歉，冕下，我太投入了。"

"不必拘礼。"比比东眼中闪烁着愉悦的光芒，"在学术面前，我们都是求学者。今天请你来，正是想深入探讨这些理论。"

她走向一旁的茶几，亲手倒了两杯茶："尝尝看，这是天斗帝国进贡的云雾茶，对提神醒脑很有帮助。"

玉小刚接过精致的瓷杯，轻啜一口。茶香清冽，回味甘甜，确实是极品。

"你不加糖。"比比东突然说道。

玉小刚一愣："什么？"

"你喝茶不加糖。"比比东指了指他的杯子，"刚才我给你递茶时，你直接喝了，没有加糖。大多数人第一次喝这种茶都会觉得微苦，习惯加一勺蜂蜜或者糖。"

玉小刚有些窘迫："我习惯了苦味。"

比比东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转向学术讨论："你在《武魂进化论》中提到，某些特定条件下，变异武魂有可能二次进化，回归原始形态。这个观点很激进，有实证支持吗？"

谈到专业领域，玉小刚立刻恢复了自信："目前还没有直接证据，但我研究了三百四十七例变异案例，发现其中有十二例存在'阶段性变异'特征..."

两人的讨论越来越深入，从武魂变异到魂环搭配，从魂力修炼到魂骨融合。令玉小刚惊讶的是，比比东不仅理论知识扎实，而且见解独到，常常能指出他研究中忽略的盲点。而比比东也发现，这个被世人嘲笑为"废物"的年轻人，在理论领域的造诣远超大多数封号斗罗。

时间流逝，窗外的阳光渐渐西斜。侍从轻手轻脚地点亮了图书馆的魂导灯，又悄无声息地退下。

"...所以我认为，双生武魂的修炼应该先主修一个武魂，等达到一定等级后再开始修炼第二个。"玉小刚正在阐述他对双生武魂的研究。

比比东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为什么不能同时修炼两个武魂？那样不是进步更快吗？"

"理论上是这样，但实际上两个武魂会互相争夺魂力资源，导致修炼速度反而下降。"玉小刚认真解释，"更重要的是，双生武魂持有者的身体需要时间适应两种不同的武魂能量，同时修炼容易造成魂力紊乱，严重时甚至会损伤根基。"

比比东沉默片刻，突然释放出一股强大的魂力波动。玉小刚惊讶地看到，她身后浮现出一个巨大的蜘蛛虚影，八条长腿闪烁着紫色的光芒，令人不寒而栗。

"死亡蛛皇..."玉小刚脱口而出。

比比东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你认识我的第二武魂？"

玉小刚点头："根据记载，死亡蛛皇是顶级毒属性武魂，与您的第一武魂噬魂蛛皇同源但不同种。历史上出现过三例双生蜘蛛类武魂的案例，其中两例因为同时修炼导致魂力暴走而亡，只有一例采取了先后修炼的方式，最终成就封号斗罗。"

比比东收起武魂，神色复杂："这些资料连武魂殿的机密档案都没有完整记载，你是从哪里..."

"蓝电霸王龙家族的藏书阁有一本《奇武魂志》，作者游历大陆百年，记录了上千种稀有武魂。"玉小刚解释道，随即意识到自己可能冒犯了，"抱歉，我不该妄议冕下的武魂。"

比比东摇摇头："不，你的建议很有价值。事实上，我最近确实感到魂力运转有些滞涩，或许就是因为同时修炼两个武魂的缘故。"

她走到窗前，望着渐暗的天色，忽然转身："玉小刚，我有个提议。"

"冕下请讲。"

"成为我的私人理论顾问。"比比东直视着他的眼睛，"我需要你的知识和见解。作为回报，你可以自由查阅武魂殿的所有藏书，包括机密档案。"

玉小刚呆住了。这个邀请意味着地位、资源，以及实现学术理想的一切条件。但另一方面，他也清楚自己的名声——一个魂力终生无法突破三十级的废物，何德何能担任教皇的顾问？

"我...恐怕难以胜任。"他艰难地开口，"我的理论知识或许有些价值，但魂力低微，恐怕会有损教皇冕下的威名。"

比比东轻笑一声："武魂殿以实力为尊不假，但智慧同样是一种力量。你的理论已经帮助我解决了一个困扰多年的修炼难题，这就是价值。"

她走近一步，紫色眼眸中闪烁着不容拒绝的光芒："不必现在就回答。三天后，我会派人去接你。届时，希望听到肯定的答复。"

玉小刚深深鞠躬："多谢冕下厚爱，我会认真考虑。"

离开教皇殿时，夕阳已经沉入地平线。玉小刚走在回旅馆的路上，思绪万千。他摸了摸口袋里的笔记——简陋的纸张上密密麻麻写满了研究心得，与教皇殿那些装帧精美的典籍形成鲜明对比。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离开后，比比东站在图书馆的窗前，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街道尽头。她手中捧着玉小刚遗忘在桌上的一本笔记，轻轻抚摸着那些工整的字迹。

"有趣的人..."她低声自语。

与此同时，教皇殿的阴影处，一位身着红袍的老者收回了窥视的目光。墨迪斯长老阴沉着脸，对身边的随从吩咐道："去查查那个玉小刚的底细。教皇冕下太过重视一个废物，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随从低声应是，悄然隐入黑暗。墨迪斯望向图书馆窗口那抹紫色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阴鸷："武魂殿不需要理论家，只需要强者。比比东，你还太年轻，不明白这个道理。"

夜风拂过教皇殿高耸的尖顶，带着初秋的微凉。命运的齿轮，在这一刻悄然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