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生死抉择
第三考前的第七天清晨，菊月关从浅眠中惊醒。
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有一株双生花，一金一银，在落日森林最深处摇曳。更奇怪的是，醒来后那种感应仍未消失，仿佛有什么在呼唤她。
"怎么了？"鬼魅立刻察觉她的异样，银色月轮神纹在晨光中泛着微光。
菊月关按住眉心发烫的花钿："我感应到...双生花的线索。"
鬼魅瞬间清醒："在哪里？"
"落日森林深处，具体位置很模糊。"菊月关站起身，拍了拍裙摆上的草屑，"趁着第三考还没开始，我们去看看？"
鬼魅略一思索便点头同意。两人简单收拾后离开花神秘境，沿着菊月关感应的方向前进。秘境出口竟直接连通落日森林内部，省去了穿越外围的麻烦。
森林深处古木参天，阳光几乎无法穿透厚厚的树冠。越往里走，植物越显古老，有些树木粗得十人合抱都围不住。菊月关的感应时强时弱，但大致方向始终未变。
"奇怪，"鬼魅突然停下，银色神纹微微发亮，"这附近有武魂殿的人。"
菊月关立刻警觉起来："多少？什么级别？"
"至少二十人，四个魂圣带队。"鬼魅闭眼感应，"他们在...守卫什么。"
两人隐匿气息，小心靠近。穿过一片灌木后，眼前豁然开朗——森林中竟有一处人工清理出的空地，中央是个直径约五十米的圆形平台，上面刻满复杂纹路。十几名武魂殿魂师正在平台周围巡逻。
"这是...传送阵？"菊月关压低声音。
鬼魅摇头："不，是某种抽取装置。"他指向平台边缘的几根石柱，"看那些凹槽，是用来存放活物的。"
菊月关仔细观察，果然发现每根石柱上都有类似镣铐的装置，不禁毛骨悚然："他们要抽取什么？"
"生命力。"鬼魅的声音冷了下来，"而且是大规模的。这个规模...至少需要上百个活人作为'燃料'。"
菊月关倒吸一口凉气："比比东疯了？她想干什么？"
鬼魅正要回答，突然身体一僵，银色神纹剧烈闪烁："不好，有封号斗罗靠近！"
两人迅速后撤，但已经晚了。一道黑影从天而降，落在他们藏身的灌木前。
"出来吧，小老鼠们。"阴冷的声音响起，菊月关立刻认出这是武魂殿的鬼豹斗罗。
鬼魅当机立断，揽住菊月关的腰，发动第七魂技"幽冥穿梭"。两人瞬间化作一道黑影，向森林更深处遁去。
"想跑？"鬼豹斗罗冷笑，身形一闪追了上去。
追逐持续了近半小时，鬼魅凭借对地形的熟悉和幽冥武魂的特性，终于甩开了追击者。两人躲在一处天然石洞中，屏息凝神。
"他发现我们了吗？"菊月关用魂力传音问道。
鬼魅摇头："只感应到有人窥探，应该没看清我们的样子。"他眉头紧锁，"但武魂殿在落日森林布置这种装置，肯定有大动作。"
菊月关突然按住眉心："等等，我的感应...更强烈了！就在这附近！"
两人小心探索石洞深处，竟发现一条隐蔽的通道。穿过狭窄的隧道后，眼前豁然开朗——一个被藤蔓完全覆盖的小型山谷，中央有一汪清泉，泉边长满了金色菊花。
"这是..."菊月关惊讶地走近，发现这些菊花与她的奇茸通天菊几乎一模一样，只是花瓣上多了银色纹路。
鬼魅警惕地环顾四周："小心，这里太安静了。"
话音刚落，泉水突然泛起涟漪，一个半透明的金色身影从水中缓缓升起。那是个女子形象，面容模糊，全身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终于来了..."金色身影发出空灵的声音，"双生之命的继承者..."
菊月关下意识挡在鬼魅前面："你是谁？"
"守护者...双生花种子的守护者..."金色身影飘到菊月关面前，伸出透明的手轻触她眉心的花钿，"你身上有她的气息..."
鬼魅立刻拉开菊月关："'她'是谁？"
金色身影转向鬼魅，突然激动起来："月神印记！你得到了月神的认可！"她绕着两人飘了一圈，"太好了...终于等到你们了..."
菊月关与鬼魅对视一眼，谨慎地问道："关于双生花种子，你知道些什么？"
金色身影的声音突然变得忧伤："种子已经枯萎...需要双生之血浇灌才能复苏..."
"双生之血？"鬼魅皱眉。
"相爱的两人，心意相通时流下的血泪..."金色身影解释道，"但时间不多了...武魂殿正在寻找这里..."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爆炸声，整个山谷都震动起来。金色身影变得不稳定："他们来了...快走！下次带着血泪再来..."
又是一阵剧烈震动，石洞顶部开始坍塌。鬼魅拉起菊月关就跑："先离开这里！"
两人刚冲出洞口，就看到远处天空升起武魂殿的信号弹。鬼魅毫不犹豫地发动武魂真身，带着菊月关高速撤离。在他们身后，整个山谷被一团绿光笼罩，随后无声地坍塌下去。
"那个守护者..."菊月关担忧地回头。
鬼魅沉声道："她不是实体，应该没事。但我们得先回秘境，第三考要开始了。"
花神秘境内，湖水平静如镜。
两人刚回到湖边，花神残念的声音就响了起来："第三考，'生死抉择'，即刻开始。"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湖面突然升起两道水柱，将两人分别包裹。天旋地转间，鬼魅发现自己站在一片虚无的白色空间中，面前悬浮着无数镜子，每面镜子里都映出菊月关的身影——但每个她都在经历不同的死亡场景。
"不！"鬼魅冲向最近的一面镜子，看到里面的菊月关正被十万年魂兽撕碎。他本能地伸手想救她，却穿透了镜面。
月神的声音在空间中回荡："此为万千可能中的一条时间线。每拯救一次，你将承受十倍痛苦。"
鬼魅还没理解这句话的含义，左脸的月轮神纹突然传来剧痛，仿佛被烙铁灼烧。他咬牙忍住，转向另一面镜子——这个里面的菊月关正在武魂殿的地牢中被比比东折磨致死。
"住手！"鬼魅再次尝试干预，这次痛苦更甚，月轮神纹出现了一道细小裂纹。
一面又一面镜子，鬼魅目睹了菊月关在各种情境下的死亡：修炼走火入魔、被仇家暗算、神考失败反噬...每一次他都忍不住尝试干预，每一次都承受更剧烈的痛苦。当看过第九面镜子时，他的月轮神纹已经布满裂纹，嘴角渗出鲜血。
"为什么...要让我看这些..."鬼魅跪在虚空中，银发被汗水浸透。
月神的声音依旧平静："抉择之时，方见真心。你可以选择停止，考核立刻结束。"
鬼魅抬头，看向第十面镜子——里面的菊月关正因为找不到他而绝望自尽。他毫不犹豫地伸出手："绝不！"
这一次的痛苦远超之前，鬼魅全身痉挛，月轮神纹开始剥落，露出下面紫色的旧伤疤。但他眼中只有镜子里得救的菊月关，哪怕只是虚幻的可能。
当最后一道神纹即将崩解时，空间突然剧烈震动。一道金光强行闯入这个纯白世界，菊月关本体的身影出现在鬼魅面前！
"找到你了！"她飞奔过来，抱住摇摇欲坠的鬼魅。
"你怎么...这是我的考核..."鬼魅虚弱地问。
菊月关眼中含泪："我的考核是'感同身受'，要体验你承受的所有痛苦。"她轻抚鬼魅几乎完全消失的神纹，"当我感受到你要崩溃时，就强行闯了进来。"
月神的声音突然带上了一丝惊讶："双生共鸣...你们竟能打破考核界限..."
菊月关抬头，坚定地说："如果神考就是要我们看着对方受苦，那这神位不要也罢！"
空间再次震动，所有镜子同时破碎。花神的声音响起："第三考通过。真正的抉择不是救或不救，而是愿为彼此付出多少。"
光芒闪过，两人回到湖边。鬼魅的神纹奇迹般地恢复了，而且比之前更加完整清晰；菊月关眉心的花钿也多了一片银色花瓣。
"我们...通过了？"菊月关有些茫然。
花神残念解释道："你们证明了羁绊超越生死，这正是双生神位需要的。"
鬼魅突然想到什么："那个金色守护者说的血泪..."
就在这时，菊月关眉心花钿突然发烫，一股信息直接传入她脑海："我明白了！双生花种子就在那个被武魂殿摧毁的山谷下面！"
鬼魅立刻站起身："现在就去？"
"不，先等等。"菊月关拉住他，"我们需要准备一些东西，而且..."她神色凝重，"我感应到武魂殿有大动作，就在三天后的魂师大赛决赛上。"
鬼魅闭眼感应，银色神纹微微发光："比比东在布置一个覆盖全城的巨大阵法...不是血祭参赛者..."他猛地睁眼，"是武魂城所有居民！"
菊月关脸色煞白："她要抽取整座城市的生命力？为什么？"
"两种可能。"鬼魅快速分析，"要么是为了突破极限成神，要么..."他看向菊月关，"是为了逼我们现身。"
菊月关沉思片刻，突然抬头："我们得阻止她，但必须智取。"她眼中闪过决然，"我有一个计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