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祖嘿嘿一笑,挠了挠胡须:“这不是显得我平易近人吗?让凡间的百姓觉得神仙也不是那么高高在上。”
水出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指着雷祖说道:“平易近人?你可是雷神啊,雷祖,你平易近人个啥?打个喷嚏都能震得人心神俱散,还平易近人呢。”
雷祖翘着二郎腿,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慢悠悠地说道:“哎,神女,你这就不懂了,神仙也得与时俱进嘛。”
“哦?怎么个与时俱进法?”水出玉歪着头,眼中满是好奇,双手托腮,一脸期待地等着雷祖的下文。
“你看,现在凡人界都流行接地气,我这神仙也得接地气不是?不然,跟凡人距离太远了,以后还怎么接受供奉啊?没了凡人的供奉,我这神仙当得也没滋没味的。”雷祖一边说着,一边还用手比划着,仿佛在描绘一幅与凡人亲近的温馨绘图。
“堂堂雷祖,还差那点儿香火?”水出玉挑了挑眉,嘴角带着一丝调侃的笑意。
“香火不在乎多少,在乎的是凡人的心啊,人皇地界不是说什么得民心者得天下嘛,凡人心中有我,我才能永存,这香火啊,就像是凡人与神仙之间的一条纽带,断了可不行。”雷祖一本正经地说道,眼神中透着对凡人信仰的重视。
“这话说得在理。”水出玉微微点头,心中暗自思索,这神仙与凡人之间的关系,还真是微妙得很,心中想着,却又念及那句“心中有我亦要忘我,凡人方可长久安心的”,不禁觉得其中深意颇多。
就在这时,水出玉不经意地瞥向供奉台上的木鱼,那原本平静的眼神突然间神色大变,惊呼出声:“糟了!”她双手一拍,脸上满是懊恼之情,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仿佛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过错。
刚才她本是为了探询那紫船的事情,可话题在雷祖的插科打诨下转来转去,竟然偏离了初衷,这会儿才猛然想起。
她急忙转过身,一脸焦急地向雷祖询问:“雷祖,您的意思,就是认为那艘船上藏着传说中的紫鸦咯?”
若是紫鸦,那便麻烦了。紫鸦乃是世间罕见的灵物,向来行踪不定。如今它既已选择在此地停留,就说明此地有它牵挂的东西,不会轻易离开的,而且紫鸦乃是灵物,灵物现世,必遭人眼红。
那些心怀不轨之徒,定然没憋好屁,若是被他们盯上,那是大大的不妙啊,搞不好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到时候这平静的海域怕是又要不得安宁了。
水出玉心里七上八下的,像是有十五个吊桶在打水。她甚至觉得,之前让水逆流的那股子诡异力量,跟那艘船可能也有些关系,说不定就是紫鸦引发的异象。
雷祖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惊一乍吓了一跳,胡子都跟着飘扬了一点点。
他瞪了水出玉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这小妮子,怎么总是一惊一乍的?想吓死我这把老骨头吗?我这心脏可经不起你这么折腾。”
水出玉自知失态,连忙赔罪道:“雷祖恕罪,是出玉太心急了,只是那紫鸦事关重大,出玉实在担心。若是处理不好,怕是会酿成大祸。”
雷祖哼了一声,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他捋了捋胡子,缓缓说道:“若真是紫鸦,那确实是个麻烦,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天塌下来,还有我这把老骨头顶着呢。”
水出玉听了雷祖那沉稳的话语,一直悬着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可那股隐隐的担忧却如同细密的蛛丝,紧紧缠绕在心头,挥之不去。她忍不住秀眉微蹙,担忧地问道:“雷祖,紫鸦如此灵物,周身灵气四溢,会不会很容易就被那些心怀不轨之人发现了?”
雷祖挑了挑眉,目光中带着一丝疑惑:“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你怀疑那些对船有企图的人是冲着紫鸦来的?”
水出玉轻轻咬了咬嘴唇,神色凝重地点点头:“不无这个可能。这紫鸦的珍贵,但凡有些见识的修行者,想必都会心动。”
雷祖双手抱在胸前,不紧不慢地说道:“没点能耐,怎么会懂得这些东西?这世间,大多数人不过是一知半解罢了。普通人顶多以为那是上好木料,当成个稀罕物件罢了。而且,茫茫人海中,谁没事专门到码头盯着你的船,仔细端详是不是宝贝呀?大家都有各自的生活要忙碌。”
水出玉脸上露出思索的表情,手指不自觉地轻轻敲打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雷祖,话是如此,可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若是她一开始就被人盯上,那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才会让人知道这是灵宝呢?我听子牙姐姐说过,她在那段时间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啊,一切都和往常一样平静。”
雷祖的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原本深邃的眼眸此刻更添了几分凝重。他目光深邃地看向远方,仿佛能穿透这漆黑的夜幕,看到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若如你所说,那事情可就不妙了。灵宝难寻,何况是这等极品灵宝之属。多半是海上不平静,有些不该出现的东西在暗中觊觎。这海中世界,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危险。”
雷祖顿了顿,接着说道:“我记得有些海中物,对这等灵宝之物的灵气沾染很是敏锐,哪怕只是沾染了一丝一毫,它们也能像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一样,迅速感应到那股神秘的气息。一旦感应到,周围的一切都会呈现出不同寻常的状态,它们自然就知道什么是好东西,定会想尽办法将其弄到手。”
雷祖轻轻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历来大家都有好的心愿,希望各种好事好物,都是有德者居之。若强行掠夺,必遭天谴,可就怕这世间,虽有灵宝,却还不知如何使用,偏又被人盯上,都是些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