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秘密蓝图

私人会所的灯光刻意调得很暗，阮星辰的手指在平板电脑上快速滑动，调出一张复杂的网络图。这是她三个月来暗中梳理的地下资源网络——从地下拳场的资金流到夜店的供货渠道，再到几个关键人物的把柄。

"老K的拳场每周现金流在二百万左右，其中三成是黑钱。"她指向一个节点，"城南龙哥控制了五家地下赌场，但最近被警方盯上了。"

季临川坐在对面，白衬衫的袖口挽到手肘处，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他时而点头，时而皱眉，在笔记本上记录关键点。阮星辰注意到他写字时微微抿起的嘴角，还是和大学时一样认真。

"我们可以设计一个虚拟货币系统。"季临川突然抬头，眼睛在昏暗光线中闪闪发亮，"表面是健身APP的积分奖励，实际对接地下赌资流通。区块链技术能确保交易匿名性，而我的金融牌照可以提供合法外衣。"

阮星辰感到一阵熟悉的刺激感，就像当年第一次站上拳台时那种混合了恐惧与兴奋的战栗。这个方案大胆到近乎疯狂，却完美契合她的地下资源与季临川的金融专长。

"警方不是傻子。"她倾身向前，"一旦被发现..."

"所以我们设置三层防火墙。"季临川的手指划过空中，仿佛在绘制无形架构，"第一层是合法健身平台，第二层是境外空壳公司，第三层才是真正的资金池。即使查到第二层，也会指向开曼群岛的一个信箱地址。"

阮星辰突然笑了："你变坏了，小学弟。"

"跟你学的。"季临川也笑了，眼角泛起细纹，"记得大二时你带我去夜店，教我如何从保安眼皮底下溜进VIP区吗？"

记忆如潮水涌来。那时的季临川是个穿着格子衬衫的数学系学霸，被她这个"坏学姐"硬拉去体验夜生活。当晚他们被保安发现后，是她拉着他从后厨逃跑，两人在巷子里气喘吁吁地大笑。

"那时候你可乖多了。"阮星辰不自觉地用上了当年的语气。

季临川突然伸手，拇指轻轻擦过她颧骨上还未完全消退的淤青："现在也一样关心你。"

空气瞬间凝固。阮星辰能闻到他手腕上淡淡的檀香混着墨水的气息，一种精英阶层才有的味道。她下意识屏住呼吸，直到季临川收回手，若无其事地继续讨论资金结构。

会议持续到凌晨。当他们最终敲定方案框架时，窗外已泛起鱼肚白。阮星辰伸了个懒腰，T恤上滑露出一截腰线，那里有一道狰狞的疤痕。

季临川的目光停留在伤疤上："去年在泰国那次？"

阮星辰一怔："你怎么知道？"

"我说过，一直关注你。"季临川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那次你为'匪业'谈东南亚客户，被人下套。我差点飞过去。"

阮星辰胸口发紧。那确实是她离死亡最近的一次，被当地黑帮捅了一刀扔在巷子里，最后靠爬行两百米才获救。她从未对外透露细节。

"下次有危险，"季临川递给她一杯温水，"记得你不再是单打独斗了。"

第六章 招兵买马

"你疯了？跟那个华尔街小子合作？"老K的办公室烟雾缭绕，雪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他们那种人最后都会把咱们卖了换政绩！"

阮星辰靠在真皮沙发上，慢条斯理地削着苹果。水果刀在她指间翻飞，刀刃反射的冷光在天花板上划出银弧。这是她惯用的心理战术——让对方注意到她手中的利器。

"老K，你去年逃税八百七十万，养的两个情妇互相不知道对方存在。"她头也不抬地说，"上个月你还把两个俄罗斯拳手卖给了地下器官贩子。"

刀尖突然停在苹果核心。老K的额头渗出冷汗。

"我不是在威胁你。"阮星辰咬了口苹果，咔嚓一声脆响，"我是说，季临川能帮你把这些烂账变成合法收入。当然，抽成20%。"

三天后，阮星辰站在"金樽"夜总会废墟前。这里曾是"匪业集团"的旗舰产业，如今只剩焦黑的墙体。纵火案至今未破，但她知道是龙哥的手笔。

"看够了吗？"季临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今天穿了件黑色高领毛衣，衬得肤色越发冷白，像个优雅的刺客。

阮星辰踢开一块碎玻璃："我在想怎么回礼。"

"商业手段比暴力更持久。"季临川递给她一份文件，"龙哥正在申请澳门赌场牌照，这些是他贿赂官员的证据。举报信已经准备好了，你只需要决定发送时间。"

阮星辰翻看文件，震惊于资料的详尽。季临川不仅查到了转账记录，还有加密的通讯记录和会面照片。

"你雇了私家侦探？"

"更好的方法。"季临川神秘地眨眨眼，"他最近包养的小明星，恰好是我投资的一部电影女主角。"

阮星辰突然意识到季临川的可怕之处——他不用拳头，而是用信息和资本作为武器。这种优雅的残忍比暴力更致命。

"先留着。"她把文件塞回给季临川，"等我们新场子开业那天，给他个'惊喜'。"

第七章 生日礼物

项目筹备的第三个月，阮星辰满三十一岁。她向来不过生日，这天却收到季临川的短信：「今晚8点，老地方。关乎项目安全，务必到场。」

会所包厢被布置成简易办公室，毫无庆祝氛围。阮星辰松了口气——她讨厌矫情的惊喜派对。

"我们有个漏洞。"季临川严肃地指向白板上的流程图，"资金池第三层的清算系统需要特殊算法，而我们的技术总监今早收到了竞争对手的挖角邮件。"

阮星辰皱眉："加薪留人？"

"不如从根源解决。"季临川打开保险箱，取出一台加密笔记本，"我编写了核心算法，但需要你的生物特征加密。"

阮星辰凑近屏幕，按要求将手掌贴在扫描区。系统验证通过后，屏幕突然跳出满屏烟花，随后显示：「生日快乐，夜莺。」

她愕然转头，发现季临川手中捧着一个复古的木盒子。盒盖打开，里面是一副已经泛旧的红色拳击手套——她二十岁那年在地下拳场丢失的那副。

"这不可能..."阮星辰手指颤抖地触碰皮革，"那晚之后我找遍了整个后台..."

"因为我拿走了它。"季临川耳尖发红，"本来想第二天还给你，结果你消失了整整三个月。"

记忆如闪电劈开迷雾。那年她打完关键比赛后突然接到母亲病危的消息，连夜赶回老家，等再回来时已经物是人非。她从未想过手套是被季临川拿走的。

"你一直留着它？"

"一直。"季临川的目光温柔而坚定，"就像我一直相信你会回来。"

窗外突然电闪雷鸣，夏季暴雨倾盆而下。雨水拍打玻璃的声音填补了两人之间的沉默。阮星辰感到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就像十年前那个被季临川堵在图书馆角落的下午。

一道闪电划过，包厢瞬间陷入黑暗。在应急灯亮起前的几秒钟，她感觉到季临川温热的呼吸靠近...

灯光重新亮起时，两人已经分开，但阮星辰唇上残留的薄荷气息告诉她，那不是幻觉。

"算法的事..."她试图找回专业语气。

"已经解决了。"季临川的嗓音有些哑，"我编写了双重验证系统，需要我们的生物特征同时认证才能启动关键交易。"

阮星辰突然明白了这个设计的隐喻意义——他们从此密不可分。

暴雨持续到深夜。当他们在雨幕中奔向停车场时，季临川突然脱下西装外套罩在阮星辰头上。

"小心感冒！"他在雨中大喊。

阮星辰抓住外套，嗅到上面淡淡的古龙水香气。这一刻她终于承认，自己从未真正忘记过这个比她小两岁的男人。十年前没有，在那些刀尖舔血的日子里也没有。

第八章 新匪业崛起

龙哥的赌场牌照申请被拒那天，"新匪业"的首家实体店正式开业。表面上看，这是一家高端健身俱乐部，配备最先进的拳击训练设备和私教课程。只有特定会员知道，地下室藏着全亚洲最安全的匿名交易室。

阮星辰穿着剪裁利落的西装裙站在门口迎宾，与半年前那个落魄的破产总裁判若两人。季临川在不远处与投资人交谈，偶尔投来默契的目光。

"阮总，恭喜啊。"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插进来。龙哥带着几个手下站在红毯上，脸色阴沉如铁，"没想到你能搭上季家的船。"

阮星辰微笑举杯："多亏您当初那把火，让我有机会...重新规划人生。"

龙哥眯起眼睛："别高兴太早。金融圈的小白脸玩腻了就会找门当户对的千金结婚。你这种女人，最终..."

"龙先生。"季临川不知何时出现在阮星辰身侧，手臂自然地环住她的腰，"听说您最近在申请新加坡签证被拒了？真遗憾。"

龙哥脸色骤变。这是他们掌握但尚未公开的信息。

"对了，"阮星辰补充道，"您去年送给李局长的那幅'赝品'油画，其实是真的徐悲鸿，价值两千多万。税务部门应该会很感兴趣？"

龙哥的瞳孔剧烈收缩。他最终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背影透着狼狈。

"我们的第一个战果。"季临川轻声说，手指在阮星辰腰间轻轻一捏。

阮星辰望着宾客如云的会场，突然想起那个在破产法院台阶上摸口袋找硬币的自己。短短半年，她从地狱爬回人间，而身边这个男人的出现，让她第一次相信命运或许真有慈悲的一面。

"敬新匪业。"她举起香槟杯。

季临川的杯子与她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敬我们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