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便悄无声息地躲到了一旁的隐蔽处,那里堆放着一些杂物,刚好能将她们的身影遮挡住。
贾瓣心领神会,轻轻点了点肩膀上的一只鸥鸟,那鸥鸟通体雪白,在夜色中格外显眼。她轻声吩咐了几句,声音轻得就怕惊扰了这寂静的夜。
那鸥鸟扑腾着翅膀,飞向了漆黑的夜空,像是一颗白色的流星,在夜空中巡视与探查着周围的动静。
水出玉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紧张地注视着鸥鸟的去向。她双手不自觉地攥紧,指甲几乎嵌进掌心,目光紧紧追随那只在夜空中翱翔的鸥鸟。
果然没过多久,远处隐隐传来了脚步声,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水出玉心中一紧,拉着贾瓣又往隐蔽处靠了靠,身体紧紧贴着身后的杂物堆,唯恐发出一点声响。她眯着眼睛,努力在夜色中辨认着来人的身份,只见那些人影影绰绰,既不是平日里巡逻的官兵,也不是㺴阁的熟人或者客人,这让她的心又悬了起来。
就在这时,原本在空中盘旋的鸥鸟突然发出十分嫌恶的叫声,尖锐刺耳。接着,它从远处猛飞过来,目标直指其中一人,像一道白色的闪电般俯冲而下。
那人显然没有料到会有这突如其来的袭击,被鸥鸟啄了个正着,疼得他“哎哟”一声。
看来鸥鸟认识这个人,水出玉后来才知道,鸥鸟在海上遇到过他们,还起了争执。如今再回忆起这亲眼所见的一幕,她都不得不佩服鸥鸟的灵性,这小家伙实在是太记仇了,一点亏都不肯吃。
那人惊呼一声,捂着被啄的地方,满脸都是愤怒和惊愕,眼睛瞪得老大,嘴里还不停地咒骂着。
水出玉在这一阵小骚动中,凭借着敏锐的观察力看清了其他人的方向,甚至他们想要去的方向都摸清楚了。她心中一动,凑到贾瓣的耳旁,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低语几句。
贾瓣眼睛一亮,随后会意地点点头,像一只灵巧的猫儿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隐蔽处。
“哎,你这鸟怎么回事?怎么随便啄人呢?”被啄的那人愤怒地嚷嚷着,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试图抓住那只在空中飞来飞去的鸥鸟。
鸥鸟灵活地躲过了他的抓捕,继续在空中盘旋着,时不时发出几声示威般的叫声,仿佛在嘲笑那人的无能。
“别管那鸟了,我们快走吧。”另一人催促道,声音中带着几分焦急,“再晚就来不及了,别误大事。”
不一会儿,贾瓣急匆匆地回来了,裙摆飞扬间,像极了一只花蝴蝶。她的脸上带着兴奋的神情,脚步轻快。身后跟着几个身着鲜亮官服的人,他们的腰间挂着明晃晃的刀,在夜色中闪烁着寒光,显得威风凛凛。
贾瓣一边小跑,一边急切地指向前方:“官爷,这边,这边,快跟我来,那些可疑的人就在前面。”
其中一个领头的官兵,面容冷峻,眼神如鹰隼般锐利,他紧盯着贾瓣,语气中带着几分怀疑:“贾姑娘,你真是看清楚了?这可不是小事,若你谎报了民情,是要治罪的,到时候别怪我们不讲情面。”
贾瓣脸上露出几分惊恐,那惊恐的神情如同受惊的小鹿,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一丝哭腔:“官爷,我怎么敢骗您呢?我真的只是看到几个人在一起,他们鬼鬼祟祟的,交头接耳,时不时还四处张望,像是怕被人发现,然后有个官兵模样的人在人群中突然倒下了,其他人却并不是官兵的打扮,行为举止也十分可疑,我觉得奇怪,心里害怕得不行,可我一个弱女子,又能做什么呢?所以才赶紧去找了你们,盼着你们能来主持公道。”
贾瓣也不知跟谁学的,差点就梨花带雨了。
那领头的官兵听了,眉头微皱,如同两座小山丘般隆起,他挥了挥手,声音洪亮而坚定:“好,贾姑娘,我们信你,你带我们去看看,若是真的发现了什么,自有你的功劳,我们定不会亏待你。”
贾瓣点了点头,带着几个官兵快步向前走去。夜色依旧在点点星光中深沉,只有远处几点微弱的灯光在闪烁,像是弥补夜空中稀疏的星辰。
贾瓣的心跳得很快,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她知道自己正在做一件违心的事情,那就是说谎不打草稿,可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就在他们快要到达码头的时候,贾瓣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鸥鸟,它正隐身在黑暗中,像是一个忠诚的哨兵,密切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她心中像是有根弦被拨动,但她知道自己不能露出破绽,于是她暗中给了鸥鸟一个微妙的信号,那是一个只有他们之间能懂的暗示。
鸥鸟看到了贾瓣的信号,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不再纠缠那几人,而是展开翅膀,转身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了黑暗中,如同夜空中划过的一道流星。
几个官兵并没有察觉到这一切,他们更关注中秋夜可能出现的官司,所以紧跟在贾瓣的身后,一步步接近了那个事发地点。
“终于走了。”那几人嫌弃地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衣裳,就像是要把刚才那烦鸟的气息给拍掉一样,动作中都掩饰不了厌恶。
本以为已经摆脱了烦鸟的纠缠,正暗自庆幸,却不料转眼又要陷入另一个窟窿。他们站在街头,还没来得及缓过神,就看见一群官兵气势汹汹地朝他们走来,脚步声整齐而有力,就跟战鼓在擂动似得。
为首的官兵目光如炬,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那眼神锐利得能看穿人的内心。他的眼神在那几人身上打转,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又像是在审视着他们的罪行。
那几人穿着平常的服装,款式简约质朴,其中有两个虽然衣色并不起眼,是那种扔进人群里都难以被注意到的暗沉色调,但料子却不算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