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瓣继续轻蔑:“你要是真的报了官,这地方就更冷清了,到时候,要是这里少了什么东西,或者有什么损坏了,你们铺子可就得停业整顿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你可得想清楚。”
留宿伙计被她的气势所震慑,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嘴巴张了张,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也可能是被气得说不出话,脸涨得通红,就像熟透的番茄。他在这里干了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见这么嚣张的人,心里又急又气,又拿她没办法。
贾瓣一见,心中一喜,就认为伙计是怕了,是有点怂了。她知道像他们这种做生意的,最怕的就是不管熟不熟,都担心在自己的地方染上麻烦事,到时候生意做不成不说,还可能惹上一身官司。
她这一番话,掷地有声,铿锵有力,句句都是替这个伙计着想,可句句却又是刀不见血的威胁,更像藏在棉花里的针,让人防不胜防。
“你,你这简直是欺人太甚!”伙计气得浑身发抖,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着,指着贾瓣的鼻子吼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有些嘶哑。
“哼,欺人太甚?我是给你选择的机会了。”贾瓣轻蔑地瞥了一眼对方,眼神里满是不屑,继续开口,“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去报官,不过到时候这铺子出了什么事,你别怪我没提醒你;二是去把你们东家喊出来见我,或许我们可以相安无事,把事情说清楚,把麻烦解决掉,当然,如果你选择了前者,那后果自负,但如果你选择了后者,或许我们可以化干戈为玉帛,你觉得呢?”
“你……你真的能保证,只要我们东家来了,就会相安无事吗?” 伙计沉默了片刻,眼神里闪过一丝犹豫,似乎在权衡利弊,现下也急不得,只是静静地等待着对方的回答,心里像是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让他去报官,一个让他去喊东家。
伙计瞧着贾瓣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那笑容就像一朵在暗夜中悄然绽放的罂粟花,带着几分狡黠与算计,如同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仿佛已然在这场对峙中占据了上风。
贾瓣刚才的声音冷冽,如同冬日里从山涧呼啸而过的寒风,带着浓浓的压迫感,直直地朝着伙计扑去,让伙计不禁打了个寒颤。
伙计再次愣了愣,他瞪大了眼睛,满是不可置信。他实在没想到这人看上去年纪轻轻的,说起话来、做起事来竟这般老练,那气势、那手段,完全不像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
他咬紧牙关,额头上冒出的细密汗珠因思索而缓缓落下,心里依旧有两个小人在激烈地争吵。思量再三,他最终还是选择妥协。
主要是他看到了贾瓣抬手抚摸一个小犬玉宝的柜子,那动作看似随意,却让伙计心里“咯噔”一下。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怎么知道那些东西藏在那边的,难道她提前做过调查?还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一想到这儿,伙计心里就一阵发慌。
他转身向后面跑去,脚步有些慌乱,一边跑一边扯着嗓子喊道:“你等着,我这就去喊东家来。”
看着对方的背影,贾瓣露出颇为欣赏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扬,心里暗自想着: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伙计还算有点眼力见儿。
留宿伙计在心里盘算了好久,脑海里不断浮现出贾瓣那冷冽的眼神和强势的态度,还是觉得应该去喊水出玉。毕竟贾瓣这次来得斯文,跟平常听闻的大不一样,不像是来找茬的,可又让人心里摸不清底,就像一团迷雾,让人捉摸不透。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前,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生怕吵醒了里面的人。敲门的时候,他特意放轻了力度,那声音轻得就像一片羽毛落在地上。只听到门内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像是有人在蹑手蹑脚地靠近。
门开了,出来的是献君。
留宿伙计微微一愣,他没想到昨天会是献君守夜。献君平日里总是大大咧咧的,像一阵风似的,今天却显得格外小心翼翼,眼神里还带着一丝警惕。留宿伙计也没多想,只以为他是怕吵醒了小夭哥,毕竟小夭哥平日里最讨厌被人打扰睡眠了。
“献掌柜,那贾家的姑娘来了,吵着喊着要见东家,你说,要不要去喊东家?”留宿伙计压低声音道明缘由,眼睛还不时地往屋里瞟,忧心把里面的人吵醒。
献君点了点头,示意他知道了,然后说道:“你给贾瓣沏杯茶,我马上就回来。”说完,他转身向里院走去,脚步匆匆,似乎有什么急事。
留宿伙计有些不情愿地回到前厅。他不太喜欢招待贾瓣这种人,总觉得她是个麻烦,但也没办法,谁叫人家是客人呢。他一边想着,一边开始沏茶,动作有些拖沓,心里还在嘟囔着:这贾瓣到底葫芦里到底想卖的什么药啊。
不一会儿,献君回来了。他脸色有些凝重,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看起来好像有什么事情压在心头。
留宿伙计也没敢问,只是默默地把茶递给了贾瓣,眼神里带着一丝无奈和好奇。接下来的时间里,气氛显得有些尴尬,屋子里安静得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水出玉端坐在那张精致的竹椅上,那竹椅雕琢着细腻的云纹,透着古朴雅致的气息。她手中的茶盏还冒着丝丝热气,袅袅茶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一听到献君的禀报,她的眼光瞬间闪闪发亮,好似夜空中突然划过的流星,原本闲适的神情也变得专注起来。她立马放下茶盏,动作干脆利落,随后轻盈地站起身来,脚步匆匆却又带着几分从容,缓缓走出房门。
一见到贾瓣,水出玉的嘴角便自然而然地勾起一抹温和的笑容,叫人十分亲切:“瓣瓣,你还是如此勤快,瞧你这风尘仆仆的模样,昨晚应该又睡得很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