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魔克拉这家伙就从冰块里解冻出来,开始“呱呱”大叫,声音跟癞蛤蟆似的。墓十九在旁翻译说这是蛙界的方言,问我刚是啥神兽,还说这不算真本事。
"啥算真本事呢?"结果墓十九把这句给蛙译过去。
"它说,有本事别借助神兽的力量,硬扛它一记水箭它就服气!"墓十九一脸认真地告诉我。
"你啥时候能听懂蛙语的?"我有点吃惊。
"我研究了两百年,能听懂几十种妖兽的语言,其中几种说得很溜!老大别气馁,据说达到很高的境界,能听懂万物自然的语言,可惜咱达不到那境界,只能用笨办法。老大的潜力巨大,达到那种境界迟早的事情。"墓十九说道,我第一次听说还有这事,至于达到什么境界,好像离我也很遥远。
"魔克拉不服气?行,我接他一箭又何妨!”我那股倔劲又上来了。
"老大,别上他的当!"墓十九后悔得直拍大腿,不该把那句蛙话告诉我。
"它能割下裂蹄的脑袋,未必能割断我的一根手指。"我伸出根手指晃晃,示意墓十九蛙译给魔克拉。
墓十九只好把我的豪言壮语翻译成蛙语。赌约是,我赢了魔克拉就得听我的话,输了就放它走。
我对打赌是越来越上瘾,之前用这招收服刺儿汗和大鹏,现在轮到魔克拉了。虽然不确定这有啥用,毕竟魔克拉不像大鹏那么通人性,也就是说反水的可能性很大。
我心里有数,正好试试心魔锻体,也没大意,运气到手指上,魔克拉吞了一块冰,肚子鼓得跟气球似的,压缩成水箭就朝手指射来。结果,我啥事没有,冰面留下一道整齐的划痕。
墓十九在旁看得直叫好。
"魔克拉归你管,想咋处置你说了算。"反正我不能跟魔克拉沟通,不是以貌取人,总感觉这小东西邪恶,脑后肯定生着反骨。
墓十九愣了一下,随即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以为你要运气护住手指,没想到这么直接,是不是传说的一阳指啊!是怎么改变分子间距离的?"墓十九来了这么一句,听得我是一头雾水。
这个说法挺新鲜,当分子被挤得紧紧的,手指就会变得硬邦邦的。压缩固体也许有人能但我做不到,它们固执得跟墓十九听说心魔锻体时的表情一样,我也是茶壶煮饺子,倒不出来啊!
搞定魔克拉后,墓十九手一挥,一张引雷符飞向冰坝,我连喊等等的机会都没有,虽说引雷符比不上隐身符和遁地符,但那也是珍稀符咒啊!
我引动的天雷,威力跟五行雷的水平差不多,轰开冰坝还差点火候。
墓十九跟魔克拉嘀咕一阵,转头对我说道:"老大,魔克拉不认识到黑暗森林的路径。"
得嘞,这是迷路的节奏!
"继续抓怪兽,会遇到个认识路的,我们在等刺儿汗他们。"我咬牙切齿地说道,仿佛下一秒就能咬下块怪兽肉来。
黑河的生物,稀少得跟老大爷头发似的,魔克拉提议去天坑洞,说那有木头鱼,吃了能长生不老,功力还能噌噌地往上涨。魔克拉说有个糟老头子经常去那,凶得跟阎王爷似的,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小心点,魔克拉这家伙可能没按好心。"我压低声音,虽然魔克拉听不懂。
"咱不妨到天坑洞探探险。"墓十九勾起了好奇心。
木头鱼,听着就让人流口水,我当然想去看看,怀疑这个糟老头子是个尸煞,否则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可能有人?尸煞嘛,脑袋里装的全是浆糊,好骗得很。
在魔克拉的指引下,我们沿着黑河往下走,路上顺手解决几个奇形怪状的兽,收获几枚内丹。
黑暗大陆的兽,一般块头都很大,靠着吸天地灵气过日子,偶尔开开荤。这也就是它们能在鸟不拉屎的地方活下来的原因吧。
至于天坑洞,就藏在礁石群里,跟黑河是邻居,退潮的时候会露出来,现在正赶上退潮,咱们正好过去串串门。
你猜怎么着,礁石上有一位正襟危坐、一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架势,他正是魔拉克口中凶神恶煞的糟老头子!魔克拉,对传说中的木头鱼馋得直流口水,可瞅见这位大爷,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心里恨得牙痒痒,也只能干瞪眼。
这糟老头子身上果然有浓浓的尸味,但不能就草率地给扣上个尸煞的帽子。甭管是人还是丧尸界的扛把子,出现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本身就透着股子邪门。
我蹑手蹑脚地蹭过去,压低声音问道:"大爷,这深不见底的河里,您是怎么琢磨有鱼钓的啊?"
换个人,估计被我这一句话吓得魂飞魄散,毕竟这鬼地方连鬼都难觅,可大爷愣是跟块石头似的,纹丝不动。那气质就是尸煞本煞,不过仔细观察,下巴上挂着银丝,就是个精瘦干练的老头模样。
当我凑近想再瞅瞅时,老头冷不丁冒出一句:"你是新来的阳差?"
这句话把我搞的汗毛发冷,这尸煞会说话,且一开口就是阴兵阳差。
"大爷,您是哪路神仙下凡?"我急忙反问道。结果,大爷又闭上金口,跟锯了嘴的葫芦似的。这老头不像尸煞,但大活人怎么跑这来了?估计问了也是白问,我只能耐住性子。
对神秘大爷的好奇心,那是噌噌地往上涨。
"大爷,您这是在钓寂寞呢?"我试图用幽默打开他的话匣子,结果人家还是跟雕塑一样,一动不动。
大爷肯定不是普通人。得嘞,咱耐心等着,看您能憋到啥时候。
怀疑木头鱼喝都凉水长肉,否则水底下有啥食物?这时,大爷钓上来一条鱼,这鱼长得叫个奇葩,扁扁的,眼睛长后脑勺上,颜色暗沉沉的,散发着一股沉香味。
正当我愣神呢,潭水咕嘟冒泡,水位往上涨,接着,河水跟疯了似的往里灌。大爷麻利地摇轮轴,那鱼线长得离谱,猛摇也要十分钟,深海钓鱼铅坠重达千克,但大爷比这个重百倍,这意味着水深超过人类的记录,按道理鱼竿和鱼线都承受不住这个水压,这鱼竿应该是件不错的灵宝。
收拾停当,黑暗中窜出一条大黑狗,终于看到一条比巫狼王还威风的犬,块头超过雄狮,大脑袋,嘴巴宽得能跟河马比肩。
这犬是隐藏界的高手,这是屏蔽了呼吸。刚,大黑犬跟潜伏特工似的,躲在暗处虎视眈眈,那眼神跟要吃了我似的,直到听到召唤才悠哉地现身,现在想想,我这小心脏还砰砰直跳!
老者从崖后推出一辆三轮车,这不是一般的三轮车,车架是用史前巨兽的骸骨搭建的,就是个移动的骨骼博物馆!更绝的是,老者居然用脚蹬车,这操作让人大跌眼镜。
大黑犬跳上车斗,我也没客气,紧跟着坐上去,墓十九犹豫一下,也跟着蹿上来。大黑犬扭过头来,用比电锯还吓人的尖牙利齿对着我,我勉强挤出一丝尴尬的笑容,嫌弃地说道:"哥们,这牙多久没刷了?"说着,我赶紧用手把它的大脑袋推开。以为这家伙会冲着我呲牙,结果它只是跟机器人似的,扭了扭那粗壮的脖子。
魔克拉缩在车斗一角,隔着我和墓十九,我心里直犯嘀咕,比大黑犬块头更大的裂蹄,都被这小家伙一招毙命,可看起来它对大黑犬敬畏三分。
前面的老头一声不吭,蹬起三轮车吱吱扭扭的,跟唱戏似的。大爷收敛了气场,连大黑狗也跟着低调起来。这车也就比牛车快一点,大爷不开口说话,我也不问这车要开往何处。
三轮车在黑暗中慢悠悠地晃荡着,我对大爷的好奇心比木头鱼还重,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坐上这趟神秘之旅。墓十九也是闷葫芦,整个车厢气压低得能拧出水来。
大爷一下一下地蹬着车,黑暗中野兽的眼睛闪烁着绿油油的光芒,突然,路边窜出个人影,想搭顺风车。一看这就是个阴魂,还是个有点道行的那种。
三轮车继续前进,阴魂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车后,对着我搔首弄姿,我淡定地瞅着他,墓十九跟闷葫芦似的,脑袋埋在斗笠下。假寐的大黑犬突然睁开眼睛,吓得阴魂连连后退,不敢靠近。车子驶出去老远,还能看到那阴魂站在路中央,跟个望夫石似的,就是不肯走。
这时候,老头一身轻松,脚都不带动的,车轮擦着地面嗖嗖地飞。先前老者蹬得那么卖力,三轮车却跟蜗牛似的爬不快,这反差也太大了,我琢磨着被那女鬼给拽住了,阴间的姐们特别想搭这趟顺风车,所以死命拽着不让走。
三轮车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停在一界碑前,碑上刻着些黑不溜秋的符咒,两件长袍悠悠飘过来,帽兜大得能装下一个篮球,这种场面不算啥,跟神魔墓里的死灵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帽兜内黑漆漆的一团,看不见脸面,他直勾勾地盯着我,以前我可能要跳车逃跑了,但现在,我淡定得跟没事人一样。
突然,一股强大的吸力袭来,似乎脑子要被吸走,我赶紧运气护体,脸上那叫个波澜不惊。
大黑狗这家伙又在装睡,一件长袍在墓十九面前绕个圈飘走,而我面前的死灵,就跟犯了选择困难症似的,迟迟拿不定主意。
这时,蹬车的老头悠悠开了口,长袍内的死灵,立马识趣地飘到一边,不再挡道。三轮车过了界碑,驶进稀稀疏疏的树林,那树黑得跟炭似的,树林里飘着同样的长袍,跟走秀似的。
三轮车在一片空地停下来,老头蹲在路边,掏出旱烟袋就开始吞云吐雾,大黑狗嗖的蹿下车,站在三轮车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车斗上的我和墓十九。
得嘞,到地方了,我也跟着下车,伸伸胳膊腿,活动活动筋骨。
前方灯火通明,有很多造型奇特的石屋,要是再添点绿色植被,还以为穿越到了江南水乡。
老头抽完一袋烟,把烟锅在鞋底上磕磕,慢悠悠地开了口:"你俩跟着我到底想干啥?"
"纯属好奇呗。"我随口说道。
老头也没再多问,提着木桶往屋里走。钓一条木头鱼跑这么老远,真是个奇葩的老头。
我跟着进屋,里面的摆设看着眼熟,木床、立柜、桌椅,就差家电,否则那是一应俱全。
老头走进隔壁房屋,气氛不对劲,几口朱红色的棺材赫然在目,还有泥塑。老头把木头鱼往瓷盘子里一放,摆在泥塑前的供桌上,然后焚香祷告。
泥塑的模样跟幽城十八层的那个塑像一个娘胎出来的! 话说那位被天外飞仙吓得脚底抹油的大神,到底是神的意念还是镜像人,咱们凡人哪能看出来。这家伙滥用神权,干着敲诈勒索的勾当,真是神界的败类。
人分三六九等,神也讲品德,这位大神显然品德不及格,最后被天外飞仙吓得屁滚尿流,落荒而逃。要是本神亲临,估摸着我和刺儿汗瞬间能被秒成渣,那就是从高维到低维的碾压式打击。
"墓十九,这位到底是何方神圣啊?"我一直憋着没问,心里嘀咕着这家伙就是我的噩梦,但现在不问不行啊,这事似乎跟眼前的老者有了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