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路人甲(此人与第八十章中的路人甲是同一人)再次来到惜月楼,与老鸨梅采胭在房间里叙话,采胭道:“公子又来了,这次要点姑娘吗?”路人甲道:“不了,我这次来是想跟妈妈说一声,最近这段日子若是有官府的人找你问话,不管他们问什么,妈妈一定要如实相告啊。”采胭道:“官府的人?问什么话?”
路人甲道:“妈妈不用担心,只不过是些寻常之事,不会让你难做的。”采胭道:“不对,你这个人一定有来头,快说,你到底是什么人?”路人甲道:“我就是个老百姓,跟妈妈随便聊一聊。”采胭道:“不说是吧?我跟你说,如果你做了任何对我不利的事,相信我,我可以让你今日走不出这个房门。”
路人甲道:“我相信,你的惜月楼能做到今天的规模,自然是有些手段的。”采胭道:“知道就好。”路人甲道:“我只是提醒你一下,官府来问话了,你回答的若是和上次跟我说的不一样,那你这惜月楼的买卖也就到头了。”采胭道:“你威胁我?”
路人甲道:“不不不,千万别误会,我只是提醒,只是提醒,我是怕你到时候害怕官府,故意有所隐瞒。”采胭道:“若真有这样的事,我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路人甲道:“跟官府说话,若是所言不实,是要吃官司的,另外呢,我这关你也过不去。”采胭道:“什么?!”
路人甲道:“我真的不是威胁你,你也并没有惹上任何麻烦,官府也不是来找事的,但事实总还是摆在这里的嘛。关于这件事呢,为了表达我的诚意,我给你带来了两个礼物。”采胭道:“什么礼物?”路人甲道:“这第一个礼物呢,就只是一句话。”采胭道:“一句话还可以当做礼物?”
路人甲道:“当然,是这样的,这段日子你不是一直在买券局售卖惜月券吗?听说你还赚了不少。不过以后你可要注意了,惜月券可能会跌,甚至有可能大跌,你要早做准备。”采胭道:“你怎么知道?难道你能控制所有的买家吗?”路人甲道:“我控制不了,但市场会出现一些不利于惜月券的动向。”采胭道:“什么动向?”
路人甲道:“我只能言尽于此。我跟你说实话啊,我真的是在帮你,要不然我不会说这些的。至于刚刚所说的官府问话的事,妈妈千万别觉得是我给你找麻烦了,这个事因为牵扯到了惜月楼,官府早晚都会来的。我相信以妈妈的睿智,肯定也闻出味了,这都是些官场上的事,跟妈妈没多大关系。”
采胭道:“嗯,好,我先听着,那你的第二个礼物呢?”路人甲道:“第二个礼物就是我帮妈妈想了一个应对惜月券下跌的办法。”采胭道:“什么办法?”
路人甲道:“妈妈的生意如今不止局限在这惜月楼内,也在外面四处做生意,这外面的生意不管怎么做都需要用到马车,而这马车呢,马尤为重要,若是马不好,这买卖就做不好,所以我给妈妈指条路,可以用最实惠的价格买到飒云骢,以方便妈妈以后做外面的买卖。”
采胭道:“飒云骢?”路人甲道:“对,不仅价格实惠,而且量大,就你这个小小的惜月楼,一定管够。”采胭道:“可飒云骢是很难买到的啊。”路人甲道:“在我这里却并不难买。”采胭道:“到哪里买?”
路人甲掏出一张纸条,道:“你到这个地点,就说是惜月楼要买的,人家就会卖给你了,想要多少都有,但有一条,必须你亲自前去人家才会卖。”采胭看了一下纸条,道:“这地方倒是挺近的,不过啊,你干脆直接送给我得了,还让我花银子买?”
路人甲道:“你真是得寸进尺啊,这可是飒云骢啊,有的买就不错了。”采胭道:“那为什么非要我亲自前去?”路人甲道:“因为你是显眼人,很多人都认识你,卖飒云骢的也认识你,虽然你不一定认识人家。做这种事肯定不会跟陌生人交易的。”采胭道:“嗯。”
路人甲道:“以后妈妈有了飒云骢,就算是惜月券跌了,靠着飒云骢应该也能把损失补回来吧。”采胭道:“呵呵呵,放心好了,我这里的姑娘一直都是全长安最漂亮也最会唱曲的,我的惜月券稳得很,不会跌。”路人甲道:“但愿如此吧。既然妈妈收了这纸条,那敢问妈妈,若是官府来问话了,妈妈知道如何回话吗?”
采胭道:“我照实了说就是了。”路人甲道:“对,那我问你,就事实而言,一开始林镜玟是不是答应了到惜月楼做妓女?”采胭道:“是。”路人甲道:“而且她刚一来就有客人看上了,点名要她陪侍,这也是事实吧?”采胭道:“是。”路人甲道:“也就是说林镜玟是做了半日的妓女的,没错吧?”采胭道:“没错。”
路人甲道:“好,这就足够了。”说罢路人甲站起身来,道:“妈妈保重,后会有期。”采胭道:“公子要走啊?”路人甲道:“嗯。”采胭道:“那老身就不送了。”说罢路人甲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