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东京塔的对决

东京塔的灯光在夜空中勾勒出绚丽的轮廓。姜雨晴和周明远站在塔下仰望，距离上次死里逃生仅过去48小时，而他们又要重返险境。

"林耀东今晚在这里见'青龙会'的亚洲区负责人。"周明远检查着手枪弹匣，"我们只有一次机会。"

姜雨晴调整着耳机："白瓷给的建筑图显示顶层餐厅有四个出口，但消防通道被监控死角覆盖。"

自从发现白瓷与三笠健太郎的关系后，他们不再完全信任她提供的信息。但眼下，这是唯一的线索。

电梯上升的过程中，姜雨晴的手指不自觉地触碰胸前口袋——那里装着父亲最后的胶卷。她想起故宫地下室张教授的话，父母是被谋杀的，而凶手就在这座塔的顶端。

"记住，"周明远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拿到证据就撤，不要恋战。"

姜雨晴点头，却在他转身时悄悄摸了摸藏在靴筒里的小刀。这次，她不会再成为需要保护的一方。

顶层餐厅被包场，门口站着四个黑衣保镖。周明远出示伪造的邀请函——白瓷提供的——保镖仔细核对后放行。

餐厅内灯光昏暗，只有靠窗的几桌有人。林耀东背对着入口，正与一个银发男子低声交谈。姜雨晴瞬间认出那就是三笠健太郎，日本商界传奇人物，"青龙会"的真正掌权者。

"姜小姐，周先生，欢迎。"林耀东转身，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闪烁着冷光，"我猜你们会来。"

周明远的手悄然移向腰间："省去客套吧，林耀东。我们知道'龙泉计划'的全部。"

三笠健太郎缓缓站起，银发梳得一丝不苟，和服袖口绣着暗纹："年轻人，有些秘密不该被揭开。你们父亲的下场就是例子。"

姜雨晴的血液瞬间沸腾："是你下令杀了我父母？"

"聪明的女孩。"三笠微笑，那笑容令人毛骨悚然，"姜教授发现得太多了，就像周烨一样。可惜你们继承了父亲的固执。"

林耀东拍了拍手，八个持枪保镖从暗处现身，包围了两人："交出胶卷和玉璧，我可以给你们一个痛快。"

周明远突然暴起，一记肘击打翻最近的保镖，同时从袖口滑出一个小装置扔在地上。"砰"的一声，浓烟瞬间充满整个房间。

"跑！"他拉起姜雨晴冲向消防通道。

子弹呼啸而过，击碎玻璃。姜雨晴跟着周明远在浓烟中穿行，身后是杂乱的脚步声和日语喊叫。他们刚冲到观景台，却发现出口已被封锁。

"无路可逃了。"林耀东的声音从烟雾中传来，"把东西交出来！"

周明远护着姜雨晴退到观景台边缘，下面是令人眩晕的城市夜景。姜雨晴突然注意到脚下的玻璃地板——作为文物修复师，她对材料结构异常敏感。

"这玻璃有弱点！"她低声对周明远说，"右下角有微小裂痕，承重不均。"

周明远会意，突然向那个角落开了一枪。强化玻璃发出可怕的碎裂声，整块观景台开始倾斜。

"跳！"他抱住姜雨晴，向隔壁的维修平台跃去。

林耀东的人来不及反应，随着玻璃彻底碎裂，三名保镖惨叫着坠入深渊。姜雨晴和周明远勉强抓住平台边缘，艰难地爬上去。

"这边！"周明远拉着她钻进通风管道。

他们在错综复杂的管道中爬行，身后是愤怒的吼叫声。姜雨晴的膝盖磨破了，但她咬牙坚持。通风管最终将他们带到塔中层的一个设备间。

"暂时安全。"周明远检查了一下门外，"但整个塔都会被封锁。"

姜雨晴喘着气，从内衣暗袋取出胶卷："至少证据还在。"

周明远突然皱眉："等等...太容易了。"

"什么？"

"林耀东和三笠不可能这么轻易让我们逃脱。除非..."他的瞳孔骤然收缩，"这是个陷阱！他们想跟踪我们找到更多证据！"

仿佛印证他的猜测，设备间的门突然被踢开。但不是预想中的保镖，而是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白瓷，脸色苍白，嘴角带血，白色西装被染红了一大片。

"快走..."她虚弱地说，"他们...在下面...等你们..."

周明远举枪对准她："为什么帮我们？"

白瓷苦笑："因为林耀东...杀了我妹妹..."她突然咳嗽起来，鲜血从指缝渗出，"我背叛了他们...给你们这个..."

她颤抖着从怀中取出一个小金属筒："周烨...你父亲...最后的研究...密码是你生日..."

白瓷的身体突然一震，背后绽开一朵血花——远处狙击手的子弹穿透了她的胸膛。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将金属筒扔向周明远，然后坠出了窗外。

"不！"周明远想抓住她，却只碰到飘散的银白发丝。

姜雨晴捡起金属筒，拉着周明远从紧急出口逃离。白瓷用生命换来的逃生路线果然有效——他们混入惊慌的游客群中，成功离开了东京塔。

回到临时安全屋，两人精疲力竭。周明远沉默地清洗着白瓷血迹斑斑的金属筒，表情复杂。

"你还好吗？"姜雨晴轻声问。

周明远摇头："她背叛了我们，又救了我们...我不知该如何感受。"

姜雨晴理解他的矛盾。她小心地打开金属筒，里面是一张微型存储卡。插入电脑后，系统要求生物识别解锁。

"你生日？"她问。

周明远输入"890315"，文件应声打开。屏幕上显示出一份详尽的调查报告，标题是《"龙泉计划"最终阶段：周王室秘藏盗掘行动》。

"这是我父亲的笔迹..."周明远声音沙哑。

报告详细记录了"青龙会"如何在陕西某处发现了一座未被盗掘的战国大墓，据信是某位周王室的秘密藏宝地。更令人震惊的是，报告指出某些考古专家和官员已被收买，准备以"抢救性发掘"为名实施盗掘。

最后一段文字让姜雨晴倒吸一口冷气：

"证据表明，姜鸿渐教授因发现此事被灭口。我也已被盯上，若遭遇不测，请将资料交予我儿周明远。真品文物藏在——"

文字在此中断，似乎作者被迫匆忙停笔。

姜雨晴和周明远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与决心。二十年的谜团终于揭开，他们的父亲死于同一个阴谋。

"陕西..."姜雨晴轻声道，"坐标N34°15' E108°55'。"

周明远调出地图："秦岭山脉深处...我们必须去那里。"

夜深了，姜雨晴却无法入睡。她轻手轻脚来到客厅，发现周明远也没睡，正对着白瓷留下的金属筒发呆。

"睡不着？"她坐到他身边。

周明远将金属筒放到一边："想起很多往事。白瓷曾经...是我最信任的人。"

姜雨晴不知该说什么，只是轻轻握住他的手。周明远翻转手掌，与她十指相扣。

"明天我们回北京，准备陕西之行。"他的声音低沉坚定，"这次，一定要结束这一切。"

姜雨晴点头，突然注意到金属筒内侧似乎有刻痕。她拿起来对着灯光细看——那是一行极小的字：

"真品在'藏拙轩'地下室西墙第三块砖后。"

"周明远！"她惊呼，"你父亲把真品藏在了你的古董店里！"

第十四章 藏拙轩的秘密

北京，藏拙轩古董店。

清晨的阳光透过雕花木窗洒进来，为满室古玩镀上一层金边。姜雨晴和周明远站在地下室西墙前，仔细检查每一块砖。

"这里！"姜雨晴的手指触到一块看似普通却微微凸起的青砖。

周明远小心地撬开砖块，后面是一个金属保险箱。生物识别锁依然灵敏，周明远将拇指按上去，箱门无声滑开。

里面是一个古老的青铜匣子，比他们在东京见过的更加精美，表面布满复杂的云雷纹和龙纹。匣子旁边是一卷竹简和几张泛黄的照片。

"这是..."姜雨晴小心地展开竹简，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古文字，"战国时期的金文！"

周明远检查照片："我父亲和...你父亲的合影，在某个考古现场。看背景，应该就是那座周墓。"

照片上的姜鸿渐和周烨站在一个山洞前，手持测量工具，神情严肃。日期显示是1991年夏天——两人遇害前一年。

姜雨晴的心跳加速。她小心地打开青铜匣子，里面是一块玉璧和一卷帛书。玉璧与她从东京带回的几乎一模一样，只是纹路略有不同。

"必须两块玉璧合在一起才能看到完整地图。"周明远将两块玉璧并排放在灯光下。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玉璧上的纹路在强光照射下投射到墙上，形成一幅清晰的地形图，中央标着一个红点。

"坐标完全吻合。"周明远比对GPS，"就是这里，秦岭深处的无名山谷。"

帛书上则是周烨的笔记，详细记录了墓穴结构和陪葬品清单，其中包括传说中的"九鼎"之一——夏禹铸造的青铜礼器，历代帝王正统性的象征。

"难怪'青龙会'如此疯狂..."姜雨晴轻声道，"这不仅是无价之宝，更是中华文明的象征。"

周明远继续阅读："我父亲写道，他们发现墓穴后立即向上级汇报，但几天后就接到停止调查的命令。他们怀疑有内鬼，于是秘密转移了最珍贵的几件文物，藏在了..."

"藏在了哪里？"姜雨晴急切地问。

周明远的表情变得古怪："就在故宫地下仓库，你父亲保管的区域。"

姜雨晴猛地想起什么："那个青铜匣子！张教授说必须两个匣子同时使用..."

"而我们在东京已经拿到了另一个。"周明远从包里取出佐藤给的匣子。

他们将两个青铜匣子并排放置，同时按下顶部的龙纹装饰。匣子内部发出轻微的机械声，底部弹出一个暗格——里面是一把古老的青铜钥匙和一张微型胶卷。

"这是..."姜雨晴的手微微发抖。

"墓室的钥匙。"周明远轻声道，"和我父亲描述的一模一样。"

胶卷放入投影仪后，显示出姜鸿渐的最后记录。画面中的男人戴着黑框眼镜，面容疲惫但坚定：

"如果有人看到这段录像，说明我和周烨已经遭遇不测。我们发现的周墓中藏有夏商周三代的王室重器，但更可怕的是，'青龙会'已经渗透进高层。他们计划以'抢救性发掘'为名盗掘墓室，然后替换成赝品。"

画面切换到一个地下工坊，几名被铐住的老人正在被迫鉴定文物。"这些是被绑架的专家，被迫为赝品提供'真品证明'。周烨已将部分真品转移，钥匙和地图藏在..."

录像突然中断，似乎拍摄者被打断。最后几秒闪过一个模糊的身影——年轻时的林耀东。

姜雨晴的眼泪无声滑落。二十年的谜团终于解开，父亲不仅是被谋杀，更是为了保护国宝而牺牲。

周明远轻轻揽住她的肩膀："我们会完成他们的遗志。"

姜雨晴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陕西之行会很危险。"

"所以我们得做好万全准备。"周明远打开电脑，开始制定计划，"老陈会提供后援，但我们得先潜入那个区域侦查。"

夜深了，姜雨晴却辗转难眠。她轻手轻脚来到后院，发现周明远正在月光下擦拭手枪。

"睡不着？"他头也不回地问。

姜雨晴走到他身边坐下："太多思绪...父母、白瓷、那些被绑架的专家..."

周明远放下枪，转向她："害怕吗？"

"有你在就不。"她轻声回答。

月光下，周明远的面容格外清晰，琥珀色的眼睛映着星光。他缓缓抬手，指尖轻触她的脸颊，然后慢慢靠近...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周明远咒骂一声接起电话，是老陈。

"情况有变。"老陈的声音异常严肃，"林耀东和三笠健太郎已经动身前往陕西。更糟的是，我们内部可能有'青龙会'的眼线。你们必须立刻出发，我会安排直升机。"

挂断电话，两人迅速收拾装备。临行前，姜雨晴最后环顾了一圈藏拙轩——这个充满回忆的地方，不知何时能再回来。

周明远站在门口等她，伸出手："准备好了吗，搭档？"

姜雨晴握住他的手，坚定地点头："为了我们的父亲，为了白瓷，为了所有被'青龙会'伤害的人。"

直升机轰鸣着升空，向西南方向飞去。秦岭山脉在晨曦中若隐若现，如同蛰伏的巨龙。那里藏着一个千年的秘密，和一场即将到来的终极对决。

第十五章 秦岭深处

直升机在秦岭山脉边缘的一个隐蔽营地降落。老陈安排的接应人员早已等候多时——一个皮肤黝黑、精瘦结实的中年男子，自称老马，是当地向导兼国安特勤。

"林耀东的人昨天进山了。"老马领着他们走向简易板房，"五辆车，至少二十人，带着专业设备。"

周明远检查着老马提供的卫星地图："最近的村庄有多远？"

"三十公里。这一带是无人区，只有采药人和盗猎者偶尔出没。"老马指着地图上的一条虚线，"这是唯一能通车的路线，但前几天暴雨引发了山体滑坡，路断了。"

姜雨晴研究着地形："所以我们有优势——他们的大队人马被困在路的另一端，而我们轻装简行，可以走小路抢先到达坐标点。"

老马点头："明天一早出发，今晚先休息。山里晚上气温骤降，我准备了御寒装备。"

夜深人静，姜雨晴躺在简易床上辗转难眠。板房外，周明远和老马低声交谈的声音隐约可闻。她起身来到窗边，看到两人正围着篝火研究地图。

月光下的秦岭如巨兽蛰伏，神秘而危险。姜雨晴想起父亲日记中描述的周墓——隐藏在天然溶洞中的王室秘藏，两千多年来从未被盗。如今，"青龙会"的魔爪正伸向这片净土。

"睡不着？"周明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不知何时已回到屋内，手里端着两杯热茶。

姜雨晴接过茶杯，任热气氤氲在脸前："在想父亲。他当年站在那个山洞前时，是否预感到危险？"

周明远站到她身旁，两人肩并肩望着远山："我父亲在最后日记里写道，有些事值得用生命去守护。我想他们都知道风险，但依然选择了前行。"

姜雨晴转头看他，月光为他的侧脸镀上一层银边："我们明天也会面临同样的选择。"

周明远突然转身面对她，双手握住她的肩膀："无论发生什么，答应我活下去。如果我...出了意外，你要带着证据离开。"

姜雨晴摇头，眼中泛起湿意："不，这次我们一起面对。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承担所有危险。"

周明远凝视她片刻，突然将她拉入怀中。他的拥抱如此用力，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姜雨晴闭上眼睛，聆听他有力的心跳，这一刻，所有的言语都显得多余。

清晨，三人轻装出发。老马带路，沿着采药人踩出的隐秘小径深入群山。随着海拔升高，空气变得稀薄，呼吸逐渐困难。

"前面就是'鬼见愁'峡谷。"中午休息时，老马指向前方两座陡峭山峰之间的缝隙，"穿过它，再翻过一道山梁，就到你们说的坐标点了。"

姜雨晴检查GPS："直线距离不到五公里，但地形复杂。"

"林耀东的人可能会在那里设伏。"周明远警觉地观察四周，"我们得小心。"

峡谷狭窄阴暗，最窄处仅容一人侧身通过。岩壁上长满湿滑的青苔，脚下是常年不见阳光的积水。三人排成一列缓慢前行，时刻警惕可能的危险。

就在即将走出峡谷时，老马突然举手示意停下。他指了指前方地面——几枚新鲜的烟蒂。

"有人比我们先到。"他低声道。

周明远示意姜雨晴和老马后退，自己悄无声息地向前侦查。几分钟后他返回，脸色凝重："至少六个武装人员，设了路障。我们得绕道。"

绕道意味着多走三小时山路。当三人终于攀上目标山梁时，夕阳已经开始西沉。从高处俯瞰，对面山坡上的景象让姜雨晴倒吸一口冷气——一个被伪装网覆盖的营地，十几顶帐篷，发电机、钻探设备，甚至还有一个小型直升机停机坪。

"他们找到入口了。"周明远通过望远镜观察，"看那边——"

镜头中，林耀东和三笠健太郎正站在一个山洞前，几名技术人员操作着地质雷达。洞口被人工扩大过，周围堆放着刚挖掘出的土石。

"我们得靠近点。"姜雨晴说，"必须确认他们是否已经进入墓室。"

老马指向营地西侧："那里守卫较少，可以从背面悬崖攀下去。"

夜幕降临后，三人借着夜色掩护开始行动。老马留在山梁上作为接应，姜雨晴和周明远则利用登山绳下降至营地后方。

"记住，只侦查不交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