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明远！"

莫云潇的吼声在太医院内回荡。崔明远倒在他怀中，心口处的红冰如同活物般蔓延，转眼已覆盖半个胸膛。那冰晶呈现出诡异的血红色，散发着比莫云潇手臂上幽蓝冰晶更加阴冷的气息，仿佛能冻结灵魂。

"呃啊——"崔明远牙关紧咬，额头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刚渗出就被冻结成细小的冰粒。他双手死死抓住胸前的衣襟，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却无法阻止那红冰的扩散。

莫云潇左手抵在崔明远后心，一股微弱的暖流注入，却如同泥牛入海，瞬间被那红冰吞噬。他右臂上的幽蓝冰晶似乎感应到了同源力量，也开始蠢蠢欲动，寒意顺着经脉向上攀爬。

"林小七！赤阳参！快！"莫云潇再次嘶吼，声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林小七抱着一个樟木箱子冲了进来，一见崔明远的样子，吓得差点把箱子摔在地上。"崔大人！"他手忙脚乱地打开箱子，从里面取出一个玉盒，"火云芝！崔大人府上只有这个了！"

莫云潇一把抓过玉盒，掀开盖子。里面躺着一株通体赤红、形如火焰的灵芝，散发着灼热的气息。他毫不犹豫地掰下一块，塞入崔明远口中。

"嚼碎！咽下去！"莫云潇命令道，声音嘶哑。

崔明远艰难地照做，喉结滚动，将那灼热的药力咽下。片刻后，他紧绷的身体稍稍放松，心口红冰的蔓延速度似乎减缓了些许，但仍在顽强地扩张。

"不够..."莫云潇盯着那红冰，眼中血丝密布。他太熟悉这种寒毒了——与李寒镜血镜中射出的红光同源，却更加阴毒。火云芝只能暂时缓解，无法根除。

"师父，用这个！"林小七又递来皇帝赐予的赤阳参，"刚才您只用了一小段，还有大半根！"

莫云潇接过赤阳参，却犹豫了。崔明远需要这至阳之物压制寒毒，但他自己体内的寒气也在蠢蠢欲动。若全部给崔明远，自己将失去压制反噬的最后屏障；若留作己用，崔明远恐怕撑不过今晚...

"给...他..."崔明远突然开口，声音虚弱得如同风中残烛。他颤抖的手指抓住莫云潇的衣袖，"你...更需要...否则...我们...都...得死..."

莫云潇浑身一震。崔明远说得没错——若他无法控制体内暴走的寒气，不仅自己会加速冰封，还会因力量失控而进一步引燃崔明远体内的寒毒。这是一个死循环，一个李寒镜精心设计的致命陷阱！

"不。"莫云潇眼神陡然坚定，一把掰下半截赤阳参塞入自己口中，将剩下的全部塞给崔明远，"我们一起扛！"

灼热的药力在口腔内炸开，如同一团烈火滚入腹中。莫云潇闷哼一声，感觉体内的寒气暂时被压制，右臂冰晶的蔓延也停止了。他立刻左手成掌，再次抵住崔明远后心，这次，一丝带着赤阳参热力的内力缓缓注入。

崔明远身体一震，心口的红冰似乎遇到了克星，蔓延的速度明显减缓。他咽下另半截赤阳参，配合莫云潇的内力引导，将药力集中向心脉。红冰开始微微退缩，但仍牢牢盘踞在心脏周围，如同一条毒蛇，随时可能再次出击。

"有用！"林小七惊喜道，"崔大人，您感觉怎么样？"

崔明远长长呼出一口气，呼出的白雾中带着丝丝红芒。"暂时...死不了..."他苦笑道，声音依旧虚弱，"但这东西...扎根在心脉...赤阳参...只能压制...无法根除..."

莫云潇收回手掌，脸色阴沉如水。他右臂上的幽蓝冰晶在赤阳参的作用下暂时稳定，但体内那股狂暴的寒气仍在翻涌，随时可能再次爆发。而每一次爆发，都可能成为点燃崔明远体内寒毒的引信。

"李寒镜..."莫云潇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眼中杀意凛然。

"她算准了一切。"崔明远靠在床头，脸色苍白如纸，胸口那片红冰在烛光下显得格外刺目，"你越是想救我，动用的力量越多，反噬越强，同时...也越会刺激这寒毒。"他指了指心口，"而若你不动用力量，就无法对抗她，更无法在冬至那天阻止玄冰大阵..."

"师父！崔大人！"林小七突然想起什么，从箱子里翻出一叠泛黄的纸张，"我刚才在崔大人书房找到这些！是当年莫家案的密档！"

崔明远强打精神，接过那叠纸张。莫云潇也凑过来，两人头挨着头，在摇曳的烛光下快速浏览。这些是崔明远这些年私下搜集的莫家灭门案的线索，有些是官方记录，有些则是他通过各种渠道获得的密报。

"这里！"崔明远突然指着一页残破的笔记，"这是我三年前从一个老御医那里得到的...关于寒玉的记载！"

莫云潇凝神看去，只见那页笔记上写着潦草的字迹：

"寒玉七块，本为一体，乃上古玄冰核心碎片。先帝得之，分赐七人。莫家所得者，性最温和，可融于血脉，护主不死。然每用一次，冰封深一分，终将..."

后面的字迹被血迹模糊，无法辨认。

"护主不死..."莫云潇喃喃重复，眼神闪烁，"所以当年莫家灭门之夜，我能幸存，是因为母亲将寒玉融入了我体内..."

崔明远又翻到另一页："这里还有！'血镜者，通灵古玉，可映血脉，引同源之力。持镜者可操控与被照者同源之寒气...'"

"所以李寒镜能用血镜引动我体内的寒玉之力，引发反噬。"莫云潇恍然大悟，"也能通过我与你体内的寒毒联系，远程操控..."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与恍然。李寒镜的整个计划，此刻才完全清晰——她不仅需要莫云潇体内的寒玉完成玄冰大阵，更要通过血镜和寒毒的双重控制，确保莫云潇无法反抗！

"等等，这里还有一行小字。"崔明远眯起眼睛，辨认着那几乎褪色的墨迹，"'寒玉相生相克，至阴之中藏一点纯阳，若能分离...'"

字迹再次中断，但这已足够让莫云潇眼中精光暴闪。"分离！"他猛地抓住崔明远的手腕，"我体内的寒玉，或许可以分离出一部分纯净寒气！那寒气不受血镜控制，可以用来对抗你体内的红冰！"

"但那样做会不会加速你的冰封？"崔明远立刻意识到风险，反手抓住莫云潇被冰晶覆盖的右臂，"不行！太危险了！"

"比坐以待毙强！"莫云潇挣脱他的手，站起身来，"现在我们有两条路：一，找出李寒镜在皇城内的据点，夺取或破坏血镜；二，我尝试分离寒玉之力，找到清除你体内寒毒的方法。"

"两条路都险象环生。"崔明远苦笑，却也不得不承认这是唯一的希望，"我建议双管齐下。林小七可以暗中查探李寒镜的动向，我则从这些资料中寻找更多关于寒玉和血镜的线索。至于你..."他看向莫云潇的右臂，"必须尽快掌握控制寒玉的方法，否则我们连一搏的机会都没有。"

莫云潇点头，转向林小七："小七，你去查探李寒镜的人马最近在皇城内的活动轨迹，特别注意药材、玉石之类的采购。她若要维持那些白衣傀儡和布置大阵，必然需要大量特殊物资。"

"明白！"林小七挺起胸膛，"我这就去！"

"小心行事，遇险即退。"莫云潇叮嘱道，"李寒镜的人心狠手辣，不要硬拼。"

林小七重重点头，收拾了几样小巧的机关暗器，匆匆离去。

屋内只剩下莫云潇和崔明远两人。烛光摇曳，映得两人脸色阴晴不定。崔明远胸口的红冰在赤阳参的压制下暂时稳定，但仍散发着阴冷的气息。莫云潇右臂上的幽蓝冰晶也在无声地提醒着时间的紧迫。

"开始吧。"莫云潇深吸一口气，盘膝坐在地上，"我尝试分离寒玉之力。你注意观察，若有异常，立刻打断我。"

崔明远强撑着从床上挪下来，坐到莫云潇对面："我会盯着。"

莫云潇闭目凝神，意识沉入体内。在赤阳参的余热保护下，他小心翼翼地接近胸口那枚蓝色晶体。以往，他都是直接调动寒玉的力量，任由寒气席卷全身。这次，他需要做的恰恰相反——在不引发全面反噬的情况下，从寒玉中分离出一丝纯净的寒气。

这就像从熊熊烈火中取出一根燃烧的木柴而不被烧伤，难度可想而知。

第一次尝试，莫云潇只是轻轻触动寒玉，一股狂暴的寒气就险些失控。他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缕带着冰碴的血丝，右臂上的冰晶猛地增厚了一分。

"停下！"崔明远急道，"你的冰封在加深！"

"再来！"莫云潇咬牙，再次尝试。这次他更加小心，将意识化作无形的手，轻轻包裹住寒玉，感受它的脉动。寒玉冰冷而强大，如同一头沉睡的冰龙，稍有不慎就会被它撕碎。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莫云潇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转眼冻结成霜。崔明远紧张地盯着他，随时准备出手打断。突然，莫云潇的身体微微一震，一缕纯净的蓝色寒气从他指尖缓缓溢出，如同一条细小的冰蛇，在空中蜿蜒。

"成功了！"崔明远惊喜道。

莫云潇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蓝芒。他引导着那缕纯净寒气，缓缓靠近崔明远的心口："这会很冷，忍着点。"

寒气接触到红冰的瞬间，崔明远浑身剧震，脸色瞬间惨白。那感觉就像有人将一把烧红的刀插入心脏，极度的冰冷反而产生了灼烧般的剧痛。他咬紧牙关，双手死死抓住膝盖，指节发白，却硬是没发出一声呻吟。

莫云潇全神贯注地操控着那缕寒气，如同一位精密的绣工，用针尖般的寒气一丝丝挑开红冰的根基。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过程——稍有不慎，寒气失控，不仅会加重崔明远的伤势，还可能引燃他体内更多的寒毒。

一刻钟后，莫云潇终于收回寒气，脸色苍白如纸，气息紊乱。崔明远则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全身被冷汗浸透，但心口的红冰明显缩小了一圈。

"有用！"崔明远喘息着，眼中却闪烁着希望的光芒，"虽然痛苦，但那红冰确实被逼退了一些！"

莫云潇虚弱地点头，却难掩喜色："这只是初步尝试。随着熟练度提高，效果会更好。不过..."他看了看自己右臂上又增厚了一分的冰晶，"每次分离寒气，都会加速我的冰封。必须找到平衡点。"

崔明远脸上的喜色顿时褪去："也就是说，你救我的同时，也在加速自己的..."

"不必说破。"莫云潇打断他，勉强站起身，"这是我们唯一的选择。"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两人警觉地转头，只见林小七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脸上带着兴奋和恐惧交织的复杂表情。

"师父！崔大人！我发现了！"少年压低声音，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李寒镜在皇城内有据点！就在西市的'凝香阁'！表面上是家香料铺子，实则地下别有洞天！我看到几个白衣人偷偷运送东西进去！"

崔明远和莫云潇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决然。

"准备一下。"莫云潇沉声道，"今晚我们就去会会这'凝香阁'。"

"你现在的状态..."崔明远担忧地看着莫云潇的右臂。

"无妨。"莫云潇活动了一下被冰晶覆盖的手臂，眼中闪过一丝狠色，"正好试试新掌握的力量。"

崔明远还想劝阻，胸口突然一阵刺痛，那红冰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微微蠕动了一下。他脸色一变，强压下痛楚，点了点头："好，但必须计划周全。李寒镜狡兔三窟，那里很可能是个陷阱。"

"正因为可能是陷阱，才更要去。"莫云潇冷笑，"她既然敢在皇城脚下设据点，必然有所依仗。找出这个依仗，或许就能找到血镜的弱点。"

夜幕低垂，皇城西市渐渐安静下来。大多数店铺已经打烊，唯有几家酒楼和青楼依旧灯火通明。"凝香阁"位于西市边缘的一条僻静小巷内，此时早已关门闭户，看似寻常，却隐隐有股奇特的寒气从门缝中渗出。

三道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对面的屋顶上，正是莫云潇、崔明远和林小七。莫云潇右臂缠着厚厚的布条，掩盖冰晶；崔明远则披着一件宽大的斗篷，遮住胸口的红冰。两人脸色都不太好，但眼神却异常锐利。

"就是那里。"林小七指着"凝香阁"的后院，"我看到他们从后门运进去几个大箱子，像是装着冰块，却散发着古怪的红光。"

莫云潇凝神感应，果然察觉到一股熟悉的寒气波动——与血镜同源，却更加隐晦。"下面有东西。"他低声道，"很可能与血镜有关。"

崔明远仔细观察着店铺周围的布局，刑部侍郎的专业眼光立刻发现了异常："前后门都有人把守，但不是普通的护卫。看他们的站姿和呼吸节奏，很可能是被控制的傀儡，就像冰湖那些白衣人。"

"师父，我从屋顶潜入吧！"林小七自告奋勇，"我体型小，不容易被发现。"

莫云潇摇头："太危险。那些傀儡对活人气息敏感，你瞒不过他们。"他思索片刻，突然眼中蓝光一闪，"我有办法。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引开他们。"

不等两人反对，莫云潇已纵身跃下屋顶，轻盈地落在巷子阴影处。他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调动体内寒玉的力量，分离出一丝纯净寒气，凝聚在指尖。然后，他轻轻一弹，那缕寒气如同活物般飞向"凝香阁"前门的一名守卫。

寒气接触到守卫的瞬间，那白衣人身体微微一震，空洞的眼神突然有了焦距。他僵硬地转头，看向寒气飞来的方向，然后机械地迈步走去。另一名守卫也随之而动，两人如同被无形丝线牵引的木偶，离开了岗位。

"好机会！"崔明远低声道，和林小七迅速从屋顶潜向后院。

莫云潇见计策奏效，也悄然跟上。三人汇合在后院墙下，崔明远已经发现了一处隐蔽的侧门，门上结着薄薄的红霜。

"小心，这门上有古怪。"崔明远压低声音，"触碰可能会触发警报。"

莫云潇点头，再次分离出一缕寒气，轻轻包裹住门锁。寒气渗入锁孔，片刻后，一声轻微的"咔嗒"响起，门锁被寒气冻结碎裂。林小七机灵地推开门，三人悄无声息地潜入。

门后是一条向下的石阶，寒气森森，墙壁上凝结着厚厚的冰霜。越往下走，温度越低，呼吸都开始凝结成白雾。崔明远胸口的红冰似乎受到了刺激，微微蠕动，让他不得不咬紧牙关忍住痛楚。莫云潇右臂的冰晶也在隐隐发亮，但被他强行压制。

石阶尽头是一扇厚重的铁门，门缝中透出诡异的红光。门两侧站着两名白衣守卫，眼神空洞，手中握着寒气森森的冰刃。

莫云潇示意两人退后，自己上前一步，双手同时凝聚出两缕纯净寒气，精准地射入两名守卫的眉心。守卫身体一震，眼中的空洞变成了迷茫，然后缓缓倒下，如同被抽走了提线的木偶。

"这招不错。"崔明远轻声道，"你能控制他们多久？"

"不长，但足够我们进去看看了。"莫云潇推开铁门，三人谨慎地进入。

门内的景象让三人同时倒吸一口冷气——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冰窖，中央是一个血红色的冰池，池中浸泡着数十具赤裸的人体，有男有女，全都面色惨白，胸口处嵌着一小块散发着红光的冰晶。冰池周围，七根冰柱呈北斗七星排列，每根冰柱内部都封存着一块形态各异的寒玉，散发着幽蓝的光芒。

"她在制造更多的傀儡！"崔明远震惊道，"这些...都是失踪的百姓！"

莫云潇的目光却被冰池后方的一个石台吸引。台上放着一个精致的玉匣，匣中隐约可见一块血色玉璧的轮廓——血镜！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那熟悉的气息绝不会错！

"那是..."

话音未落，整个冰窖突然剧烈震动！冰池中的血水翻涌，那些浸泡的人体同时睁开了眼睛，眼中一片血红！七根冰柱也开始发光，寒气如同实质的浪潮般席卷而来！

"陷阱！"崔明远大喊，"退！"

三人转身就跑，但铁门已经自动关闭，更多的白衣傀儡从暗处涌出，将他们团团围住！这些傀儡比冰湖那些更加诡异，皮肤上布满了红色的冰纹，动作也更加敏捷，眼中闪烁着疯狂的杀意。

"背靠背！"莫云潇喝道，三人立刻形成一个防御圈。莫云潇右手一挥，一道冰刃凭空出现，斩向最近的傀儡；崔明远则抽出随身的软剑，剑锋上涂抹了赤阳参粉末，每次刺中傀儡，都会让对方身上的红冰微微融化；林小七则不断发射各种暗器，虽然无法致命，但能暂时阻挡傀儡的攻势。

"师父！那边！"林小七突然指向冰池后方的一条狭窄通道，"可能是出口！"

莫云潇顺着方向看去，果然发现一条隐蔽的通道，但被越来越多的傀儡堵住。"我开路！"他怒吼一声，体内寒玉之力全面爆发！这一次，他不再小心翼翼，而是直接调动最强大的寒气，在身前形成一道旋转的冰风暴！

"冰封·千刃！"

无数冰刃从风暴中激射而出，将前方的傀儡撕成碎片！但这一击的代价巨大——莫云潇右臂上的冰晶瞬间蔓延至肩膀，他的脸色也变得更加苍白，嘴角溢出带着冰碴的血丝。

"走！"他强撑着吼道。

崔明远和林小七不敢迟疑，护着莫云潇冲向通道。就在他们即将到达的瞬间，冰池中的血水突然冲天而起，形成一个巨大的血手，向他们抓来！

"小心！"崔明远猛地推开莫云潇，自己却被血手擦中后背，顿时一片红冰迅速蔓延！他闷哼一声，跪倒在地，脸上血色尽褪。

"崔明远！"莫云潇目眦欲裂，不顾自身安危，转身就要救援。

"别管我！走！"崔明远咬牙吼道，"拿到血镜...才能...救我..."

莫云潇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很快做出决断。他一把抓起林小七，用最后的力气冲入通道，身后传来崔明远痛苦的闷哼和冰池翻涌的恐怖声响...

通道尽头是一间石室，中央的石台上，那个玉匣静静放置，血镜的红光透过玉匣，在墙上投下妖异的光影。莫云潇踉跄着上前，一把抓起玉匣。

就在这时，整个石室突然剧烈震动，冰墙开始崩塌！一个冰冷的女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莫云潇...你果然来了...可惜，你救不了他...也救不了自己..."

是李寒镜的声音！

莫云潇抱紧玉匣，拉着林小七冲向石室另一端的狭窄出口。身后，冰窖彻底崩塌，血水和碎冰如同洪水般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