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祖没有立即回答,他全神贯注地观察着子牙的变化,眼睛一眨不眨,将子牙的每一丝变化都看在眼里。
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声音沉稳而笃定:“不用担心,子牙她会慢慢好起来的,只是这个过程需要一些时间,我们耐心等待便是,就像种子破土而出,需要时间汲取养分,子牙的灵魂修复也需要一个过程。”
水出玉一听,顿时有些着急,看着雷祖说道:“雷祖,您说话别大喘气行不行?说清楚些,她到底能怎么样?总不能一直这样昏迷不醒吧?”说话的时候她是指了指船上的子牙。
雷祖缓缓地吐出一口气,目光依旧落在子牙身上,缓缓说道:“说不好啊,这时间嘛,短则数日,长则经年,不过我曾听闻,即便是最短的恢复时间,也需借助一些特定神之物,目前所知最短的也要十天半个月,那还是得有天山之灵相助,并且要拥有极高修为的人在一旁护法才行,你看她现在这个样子,气息微弱,别说走到天山了,恐怕就连云宅门口都难以到达,一不小心就会被外界的邪灵打得魂飞魄散。”
他说话的时候,那忧虑如同弥漫在空气中的雾气,挥之不去。
雷祖将一些照顾子牙的注意事项、可能出现的状况等事情一一交代完后,表示自己还有要事需办,不能在此久留。只见他身形一闪,衣袂飘飘,随即便飘然而去,留下一道若有若无的残影。
所以,雷祖的意思,不还是看子牙自己的造化吗?说白了,这就像打铁一样,铁块自身够不够硬,能不能经得住千锤百炼,才是关键。能不能恢复,最终还是得靠子牙自己。
水出玉静静地站在一旁,默默地听着雷祖的话,心中五味杂陈,像是打翻了调味瓶。她转头看向躺在床上的子牙,只见子牙面色不润,原本红润的脸颊此刻显得苍白而憔悴,但眉宇间却透露出一股坚定与不屈,倒像在告诉众人,她不会轻易被打倒。
水出玉眼睛红红的,却没有眼泪流下来,她深知子牙此刻最需要的是休息和调养,过多的悲伤和眼泪于事无补。于是,她定了定神,吩咐献君去烧一些热水来,打算亲自为子牙擦拭身体。
子牙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期间没有洗漱过,水出玉知道不洗澡的滋味有多难受,那种黏腻和不适感,她可不想子牙在病中也过得不舒坦。
碎邪金和献君无奈地摇摇头,他们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水出玉,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她,此刻竟如此细心温柔,真可谓是万年铁树开花。
热水很快烧好了,水出玉伸手试了试水温,觉得正好合适后,便开始为子牙擦拭。她拿着一块干净的帕子,轻轻地在子牙身上擦拭着,每一个动作都很轻柔,好像怕弄疼了她一样。她的眼神专注而温柔,仿佛在对待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擦拭过程中,水出玉不时地低声呼唤着子牙的名字,声音轻柔而充满期待,希望能够唤醒她的意识。
“子牙,子牙,你快醒醒……”那声音慢悠悠的回荡着关怀。
没过多久,水出玉便细心地帮子牙擦拭好了身体。她轻轻地将湿润的布巾放在一旁,眼神依旧存有温柔与关切,能融化世间的一切寒冷。
子牙的皮肤很白,擦拭过后的肤色微微泛着粉,像是初春绽放的花朵,这种粉白和唇色的苍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人看着更心疼了。
随后,她轻声吩咐献君将水盆端走,又让其他人各自去忙自己的事情,别都围在这里。
献君把装着温水的水盆端了出去,看到这一幕,心里又是感慨万分,没想到平日里看似大大咧咧的水出玉,照顾起人来竟如此细致入微。
水出玉是真怕子牙再出什么意外状况。
尽管水出玉心里也清楚,这里是自己的地盘,云上房结界强大,又有各方守护,断然不会有人胆敢对子牙怎么样。可眼下子牙昏迷不醒,气息微弱得几乎就剩下一口气在,水出玉还是忍不住想要守在她的身旁,一刻都不愿离开。
在她看来,只有人在面前亲眼看着,才能稍微安心一些,仿佛只要自己守着,就能为子牙挡住一切可能到来的危险。
这种担忧或许在旁人眼中有些多余,云上房固若金汤。但她无法控制自己的心情,满心满脑都是子牙的安危。
水出玉静静地坐在床边,目光一刻也不曾从子牙脸上移开,凝视着子牙那安详而苍白的脸庞。她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了她们初见时的那一刻,那时的子牙身着一袭紫衣,衣袂飘飘,遗世独立,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周身散发着清冷又高贵的气息,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如今,她毫无生气地躺在这里,昏迷不醒,生死未卜。那原本充满仙气的模样消失不见,整个人像一个随时会破碎的精致瓷娃娃,脆弱得让人心疼。造化弄人,莫过于此好。
好的一个人,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水出玉很想知道,子牙被涣灵之前都经历了什么,是什么力量将她伤得如此之重。她越想越觉得心疼,越想越觉得好奇。
水出玉盯着子牙的面容,眼睛一眨不眨,突然发现子牙的面容似乎有些熟悉。那种感觉就像是在哪里见过一般,却又一时想不起来,这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让她十分困惑。
她皱眉思索着,努力在脑海中搜寻着与之相关的记忆,身边的人当中,无论是跟自己同龄还是与子牙同龄,都没有这样的一个人。所以,自己为什么会觉得子牙这么熟悉呢?难道,自己以前见过她吗?是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还是在遥远的过去?
可惜,无论怎么想,最接近真相的答案始终没有出现。
就在这时,一阵微风吹过,吹起了船边的轻纱,发出沙沙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