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世外桃源

传送的眩晕感消退后，程乾发现自己站在一片花海之中。周围是连绵起伏的丘陵，各种不知名的野花竞相绽放，空气中弥漫着沁人心脾的芬芳。远处，几间茅草屋点缀在山水之间，炊烟袅袅升起。

"这里就是无忧谷？"周雨晴惊讶地环顾四周，"和想象中完全不同。"

程乾同样感到意外。他本以为免费盟的据点会是个戒备森严的堡垒，没想到竟是如此宁静祥和的田园景象。

"小心点，先探查周围。"程乾低声道，同时暗中运转星辰引气术，感受着天地间的灵气流动。

令他震惊的是，这里的灵气浓度是外界的数倍，而且异常纯净，完全不需要通过灵石转化就能直接吸收。

"你们是谁？"一个稚嫩的声音突然响起。

程乾转头，看到一个约莫七八岁的牧童骑在青牛背上，正警惕地盯着他们。令人惊讶的是，这孩童身上竟有练气三层的灵力波动。

"小道友，我们受人所托前来拜访。"周雨晴温和地回答。

牧童歪着头打量他们："你们不是天道盟的人吧？"

"当然不是。"程乾连忙否认，"我们和天道盟有不共戴天之仇。"

牧童似乎松了口气，咧嘴一笑："那就好。跟我来吧，谷主爷爷说过这几天会有客人来。"

两人跟着牧童沿着花间小径前行。路上，程乾注意到田间劳作的农夫、溪边洗衣的妇人，甚至玩耍的孩童，身上都有灵力波动，而且都在不自觉地吸收着天地灵气。

"这里的人...都在修炼？"程乾忍不住问道。

牧童骄傲地挺起胸膛："当然啦！在无忧谷，三岁小孩都会引气入体。谷主爷爷说，修炼是人的本能，就像呼吸一样自然。"

周雨晴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不需要灵石？"

"灵石？"牧童一脸困惑，"那是什么？好吃吗？"

程乾和周雨晴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撼。这里的人竟然不知道灵石为何物！

不多时，三人来到一座简朴的竹楼前。牧童跳下牛背，大声喊道："谷主爷爷！客人来啦！"

竹楼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缓步走出。他面容慈祥，眼睛却明亮如星，身上没有半点灵力波动，却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两位小友远道而来，辛苦了。"老者微笑着说道，"老朽白无忧，忝为此谷谷主。"

程乾和周雨晴连忙行礼。白无忧摆摆手："不必多礼。你们的事情，李无咎已经通过秘法告知我了。"

程乾心头一震："前辈认识百晓生...不，李前辈？"

"何止认识。"白无忧眼中闪过一丝怀念，"六十年前，正是他救了我一命，将我送到这里。"他侧身让开门口，"进来详谈吧。"

竹楼内陈设简单，只有几张竹椅和一张矮桌。白无忧亲自为两人斟茶，茶香清冽，饮下后顿觉神清气爽，体内灵力运转都快了几分。

"好茶！"周雨晴由衷赞叹。

白无忧笑道："不过是山间野茶，配了点自种的灵药。在无忧谷，一切都是免费的。"

程乾忍不住问道："前辈，这里的人真的都不使用灵石修炼吗？"

"不仅不使用，甚至不知道灵石为何物。"白无忧捋须道，"无忧谷有特殊阵法守护，与外界完全隔绝。我们传承的是三千年前，财神尊者尚未出现时的修炼方法。"

周雨晴好奇地问："那你们如何突破境界瓶颈？"

"天地灵气，日月精华，万物生机，皆可为我所用。"白无忧解释道，"人体本就是一个小天地，与外界大天地共鸣，何须借助外物？"

程乾思索片刻，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前辈，既然免费修炼如此简单，为何外界会变成付费体系主导？"

白无忧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这正是关键所在。三千年前，财神尊者创造了一种名为'付费灵根'的东西，从根本上改变了修士的体质。"

"付费灵根？"程乾和周雨晴异口同声地问道。

"人体本有天然灵根，可自主吸收天地灵气。"白无忧解释道，"财神尊者通过特殊手段，在修士体内植入了一种人造灵根，这种灵根必须依靠灵石才能运转。久而久之，天然灵根退化，修士就完全依赖灵石了。"

程乾如遭雷击。这不正是系统的分析结果吗？只是更加详细具体！

"那无忧谷的人..."

"我们的祖先都是拒绝植入付费灵根的修士，逃到这里隐居。"白无忧骄傲地说，"三千年来，我们守护着最原始的修炼之道。"

周雨晴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前辈，能教教我们吗？"

白无忧笑着点头："这正是李无咎送你们来的目的。不过..."他看向程乾，"这位小友体内有些特别的东西，或许应该先处理一下。"

程乾心头一跳："前辈指的是..."

"你体内的'天机碎片'。"白无忧直视程乾的眼睛，"或者说，你称之为'系统'的东西。"

程乾倒吸一口冷气。这位老人竟然一眼看穿了他最大的秘密！

"不必紧张。"白无忧和蔼地说，"天机碎片是财神尊者当年分散的七块密钥之一，能破解付费灵根的禁锢。三千年来，天道盟一直在搜寻并销毁这些碎片，没想到最后一块竟以这种形式现世。"

程乾脑海中闪过无数疑问："前辈，这系统...不，天机碎片为何会选择我？它最终目的是什么？"

白无忧沉吟片刻："天机碎片会选择与财神尊者理念相悖之人。至于目的...老朽猜测，可能是要彻底打破付费体系，释放被禁锢的修真界。"

程乾想起百晓生提到的黑金巨蛋："那财神尊者创造的付费体系，真的是为了供养一枚蛋吗？"

白无忧面露惊讶："你竟然知道这个？不错，据古籍记载，财神尊者创造付费体系的主要目的，就是为某种存在提供能量。但具体是什么，老朽也不得而知。"

谈话间，天色已晚。白无忧安排两人在竹楼旁的客房住下，约定明日开始传授他们真正的免费修仙之法。

夜深人静，程乾独自坐在院中石凳上，仰望星空。今天接收的信息量太大，他需要时间消化。

"睡不着？"周雨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换了一身素白睡衣，月光下显得格外清丽。

程乾点点头："太多事情想不通。如果付费体系真的是个骗局，那我们过去十几年的修炼算什么？"

周雨晴在他身旁坐下："至少我们现在知道了真相，还有机会改变。"

"你真的相信白前辈说的？关于付费灵根的事？"

"我检查过自己的灵根。"周雨晴轻声道，"确实有被人工改造的痕迹。而且..."她伸出手掌，一缕纯净的月光在她指尖流转，"在这里，不用任何灵石，我就能做到以前需要大量灵石才能完成的事。"

程乾尝试着关闭系统，仅凭自身感受天地灵气。一开始有些不适应，但很快，他感到一股暖流从头顶百会穴涌入，流向四肢百骸。

"感觉到了吗？"周雨晴微笑着问，"这才是真正的修炼。"

程乾闭上眼，全身心沉浸在这种奇妙的感觉中。突然，他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咔嚓"一声碎裂了，紧接着，海量灵气如决堤洪水般涌入他的经脉！

"程乾！"周雨晴惊呼一声，连忙后退。

程乾周身泛起耀眼的金光，整个人缓缓浮空。他感到体内灵力在以惊人的速度增长，练气七层、八层、九层...势如破竹般突破一个个小境界，最终在筑基期的门槛前停了下来。

光芒散去，程乾落回地面，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我...我差点直接筑基了？"

周雨晴目瞪口呆："这怎么可能？没有筑基丹，没有护法大阵，甚至连灵石都没用..."

竹楼门打开，白无忧快步走出，脸上带着惊喜："天机共鸣！小友，你的天然灵根复苏了！"

程乾感受着体内澎湃的灵力，一种前所未有的强大感油然而生。这不是依靠系统借来的力量，而是真正属于他自己的修为！

"前辈，这是..."

"付费灵根的禁锢被打破了。"白无忧激动地说，"三千年来，你是第一个在成年后还能恢复天然灵根的人！"

周雨晴急切地问："那我也可以吗？"

白无忧点头："理论上可以，但需要时间。程小友之所以能这么快突破，是因为天机碎片在辅助他。"

程乾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前辈，如果我完全恢复了天然灵根，系统...不，天机碎片会怎样？"

白无忧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这正是老朽担心的。天机碎片选择你，必有其目的。一旦你不再需要它，可能会引发不可预知的变故。"

程乾陷入沉思。系统确实帮助了他很多，但如果它另有目的...

"先别想太多。"白无忧拍拍他的肩膀，"明天开始，我会教你们无忧谷的修炼之法。等你们有了自保之力，再考虑下一步。"

这一夜，程乾辗转难眠。一方面，他为自己突破到练气大圆满而兴奋；另一方面，白无忧关于天机碎片的警告让他心生警惕。

系统究竟是什么？它真的只是帮助自己打破付费体系的工具，还是另有图谋？

带着这些疑问，程乾终于沉沉睡去。梦中，他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无尽星空下，似乎在等待什么...

第十四章 谷主传承

接下来的日子，程乾和周雨晴在无忧谷开始了全新的修炼生活。白无忧亲自指导他们无忧谷的核心功法《自然道经》，这是一种完全依靠感悟天地运行的修炼方法。

"修真修真，修的是真实不虚。"清晨的练功场上，白无忧向两人讲解道，"付费体系最大的谎言，就是让人以为必须依靠外物才能进步。"

程乾盘坐在青石上，按照《自然道经》的方法调整呼吸。不同于青云宗的功法需要复杂的手印和口诀，这里的修炼方式更加自然随意，讲究的是心境与天地的共鸣。

"前辈，我有个疑问。"周雨晴举手问道，"既然免费修炼如此高效，为何外界修士宁愿花费巨额灵石也不尝试这种方法？"

白无忧叹了口气："两个原因。其一，付费灵根已经改变了修士的体质，使他们难以直接吸收天地灵气；其二，天道盟系统性地抹杀了所有免费修炼的知识。"

程乾想起青云宗藏书阁里那些残缺的古籍，恍然大悟："所以他们要控制所有宗门的教育体系！"

"正是。"白无忧点头，"从孩童时期开始灌输付费理念，久而久之，人们就再也想不到还有其他可能性了。这就叫..."

"认知禁锢。"程乾接口道，想起了系统的分析。

白无忧赞许地看了他一眼："程小友悟性不错。来，今天教你们一招实用的——'借势'。"

他走到一块半人高的巨石前，轻轻一掌拍下。没有灵力波动，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巨石却悄无声息地化为了齑粉。

"这..."周雨晴瞪大眼睛，"没有使用半点自身灵力？"

"天地之力无穷无尽，何必用自己的？"白无忧笑道，"借势'的精髓在于引导而非创造。看好了。"

在他的指导下，程乾和周雨晴开始尝试这种神奇的技巧。起初两人不得要领，要么用力过猛，要么完全不起作用。但到了第三天，程乾终于有了突破。

他站在溪边，闭目感受水流的力量。渐渐地，他感到自己与整条小溪融为一体。当他轻轻抬手时，一道水龙卷应势而起，在空中舞动数息才落下。

"好！"白无忧鼓掌喝彩，"程小友已经摸到门道了。"

周雨晴也不甘示弱，很快学会了引导风力。两人你追我赶，进步神速。

半个月后，程乾的修为彻底稳固在练气大圆满，距离筑基只有一步之遥。周雨晴也突破到了练气八层，速度远超她在青云宗时的进度。

这天傍晚，白无忧将两人叫到竹楼后的药园。园中有一株奇特的植物，通体晶莹如玉，叶片上闪烁着星辰般的光点。

"这是'星辉草'，无忧谷的至宝。"白无忧小心地摘下一片叶子，"服下它，可以帮你们彻底激活天然灵根。"

程乾和周雨晴各得一片叶子。叶子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清凉的液体流入喉咙。刹那间，程乾感到体内有什么东西"苏醒"了，全身毛孔都舒张开来，贪婪地吸收着周围的灵气。

"啊！"周雨晴惊呼一声，周身泛起月白色的光芒，修为直接突破到练气九层！

程乾的变化更加惊人。他体内的灵力开始自主循环，不需要刻意引导就完成了一个又一个大周天。筑基期的屏障在这股自然之力面前，如同薄纸般一捅就破。

"不要压制，顺其自然。"白无忧的声音传来。

程乾放松身心，任由灵力自行运转。突然，他丹田处亮起一点金光，随后迅速扩散至全身。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油然而生，五感变得前所未有的敏锐，甚至连空气中灵气的流动都能清晰感知。

筑基成功！

程乾睁开眼，世界在他眼中变得完全不同了。他能够看到灵气的色彩，听到远处昆虫的私语，甚至能嗅到几里外野花的香气。

"这就是筑基期的感觉吗？"他喃喃自语，"和依靠筑基丹突破完全不同..."

白无忧满意地点头："自然筑基比药物筑基强三倍有余。从今以后，你们的修炼之路将真正步入坦途。"

就在三人庆祝之际，程乾脑海中突然响起尖锐的警报声：

"警告！检测到大规模灵力波动！距离不足十里！数量：三十以上！最低修为：金丹初期！"

程乾脸色大变："不好！天道盟的人找到这里了！"

白无忧神色一凛，闭目感应片刻，沉声道："是'猎天队'，天道盟的精锐。他们怎么会..."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一声巨响，接着是惊慌的喊叫声。三人冲出药园，只见无忧谷上空出现了数十道银袍身影，为首的三人气息尤为恐怖，至少是元婴期修为！

"无忧谷余孽，今日就是你们的末日！"为首的银袍修士冷喝道，声音传遍整个山谷。

白无忧当机立断："程乾，周雨晴，带谷中妇孺从后山密道离开！老朽来挡住他们！"

"不行！"程乾坚决反对，"前辈一人怎能对抗这么多高手？我们一起上！"

白无忧摇头，脸上露出决然之色："无忧谷存在三千年，靠的不是匹夫之勇，而是薪火相传。你们活着，免费修炼之道才不会断绝。"他从怀中取出一枚玉简塞给程乾，"这是我毕生所学，务必妥善保管。"

说完，不等两人回应，白无忧纵身跃起，直冲云霄！令人震惊的是，他原本佝偻的身躯变得挺拔如松，周身散发出不亚于元婴修士的强大气息！

"谷主爷爷..."周雨晴眼眶湿润了。

程乾咬牙道："我们得按他说的做！快，组织大家撤离！"

两人分头行动，挨家挨户通知谷中居民。这些与世无争的村民虽然惊慌，但秩序井然，很快就在几位长者的带领下向后山密道转移。

天空中，白无忧已经与天道盟的人交上手。他施展的功法玄妙无比，举手投足间引动天地之力，竟以一人之力暂时挡住了数十名高手的围攻！

"走！"程乾拉起还在回望的周雨晴，跟着最后一批村民进入密道。

密道狭窄幽深，众人摸黑前行。身后不断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整个山体都在震动，碎石簌簌落下。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出现亮光。众人加快脚步，终于走出密道，来到一处隐蔽的山谷。

"这里是备用避难所。"一位老者解释道，"谷主早有准备，储存了足够生活半年的物资。"

程乾环顾四周，幸存下来的大约有五十多人，大多是老弱妇孺。他心中一阵刺痛，无忧谷的平静生活就这样被打破了。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接着是一道刺目的白光直冲云霄。所有人都感到心头一颤，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永远离开了。

"谷主..."周雨晴跪倒在地，泪如雨下。

程乾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白无忧选择了自爆金丹与敌人同归于尽，为他们争取逃脱的时间。

"程大哥，我们现在怎么办？"一个少年怯生生地问道。

程乾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先安顿好大家，然后..."他看向手中的玉简，"完成谷主的遗愿。"

当夜，程乾在避难所的一间石室中查看玉简内容。除了《自然道经》全本外，还有白无忧对免费修炼体系的研究笔记。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幅古老的地图，标注着一个名为"破界碑"的地点。

"这是什么？"周雨晴凑过来问道。

程乾摇头："不清楚，但谷主特意把它放在玉简最后，肯定很重要。"

他尝试用系统扫描玉简：

"分析中...'破界碑'为上古时期遗留的神秘石碑，据传记载着打破一切禁锢的方法。当前坐标：迷雾沼泽深处。"

程乾和周雨晴对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

"我们要去这里。"程乾坚定地说，"如果破界碑真能打破付费体系的禁锢，那它就是对抗天道盟的关键。"

周雨晴握住他的手："我跟你一起去。但避难所的村民怎么办？"

"我已经和几位长者谈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