㺴阁现在就是多半一个在外镇守,装出一副平安无事的模样,就像碎邪金,整日里在那儿故作姿态;献君呢,向来沉稳,常常是在玉宅里面等候雷公的随时吩咐,随时准备应对各种事务。
“那好吧。”贾瓣虽嘴上应着,心里对碎邪金的态度依旧不满。她想着,既然要找献君,说不定路上还能偶遇碎邪金,到时候再跟他理论一番,要是见不到,也懒得管他了。
水出玉看着贾瓣那气鼓鼓又带着几分倔强的模样,考虑到二人的脾性,嘴角不禁含笑,缓缓开口:“碎邪金所言应该不虚,我刚从外地回来,他们应该还没见到我,你刚才说没见到献君,那他应该是在宅子里,你进门后直接喊他,就说是神女找他就行,不必等候他回应才说,免得耽误时间。”
贾瓣听后,喜悦的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随后利索地转身向宅子走去。刚迈出几步,又不禁有些忐忑,这宅子她许久没来了,也不知道里面现在是什么情况。
两人相视一眼,贾瓣便匆匆离开了原地,开始在阁中四处寻找起来。当她踏入宅子的大门,深吸一口气,高声呼喊献君的名字时,回应她的却是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贾瓣愣住了,站在门口,看着空荡荡的宅子,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她再次扯着嗓子呼喊了几声,声音在宅子里回荡,依旧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她咬了咬牙,走进宅子,穿过曲折的回廊,那回廊的墙壁上还挂着几幅有些陈旧的山水画。她又绕过茂密的竹林,竹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她左顾右盼,好奇得紧,这座宅子在她替水神镇守宫门后,就很少进来了,一般有事都是献君被神女派去找她的。
宅子内如往日般安静,明明住着一群人,却好像都是哑巴,整日里一点声响都没有,只有她自己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宅子里回响。
终于,她忍不住再次开口:“神女召见!”那声音在寂静的宅子里格外响亮。
话音刚落,只见献君原本还在屋内整理着什么,脸色瞬间变得比翻书还快,原本还带着几分悠闲的神情,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
献君好声好气地说道:“神女召见?”那语气里满是敬畏。
贾瓣唯闻其声,不见其人,也赶忙说道:“召见,立马就去紫船,神女在那儿等着呢。”
献君将手中正在整理的东西一扔,几乎瞬间出现在了紫船边上,一脸恭敬地站在那里,等待水出玉的吩咐。
贾瓣看着献君懊恼地拍着后脑勺,嘴里还嘟囔着“怎么就没想到呢”,随后便风风火火、自顾自地冲了出去。看着他这副模样,贾瓣心里便有了数,神女果然没有哄自己,看来大家真的都不知道神女已经回来了。
她心里忽然就如一阵清风拂过,把刚才和碎邪金闹的不开心全都抛诸脑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微妙的窃喜,就像在黑暗中突然找到了一丝光亮,满心都是期待接下来的事情。
贾瓣并不着急,就慢悠悠地走出宅门,沿途欣赏着风景。
廊边不知名的野花肆意绽放,五彩斑斓,微风轻轻拂过,带来阵阵芬芳。她深吸一口气,觉得神清气爽。
结果她刚一到门口,便听到献君那激动得有些变调的叫喊:“神女!您终于睡醒了!”那声音里的兴奋与惊喜,仿佛神女醒来是这世间最了不起的大事。
贾瓣脚步一顿,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神女不就睡个觉吗,怎么这献君的反应,就好像神女是经历了千年尘封后突然苏醒一般?
还没等她多想几步,献君就如一阵疾风般掠过她的身边,速度快得贾瓣都来不及看清他的表情,只看到一道残影,献君便一头扎进了宅子的深处。
贾瓣微愣。她明白神女肯定还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要吩咐献君,自己不方便跟去打扰。随即她整理一下衣衫,继续径直前往水出玉处,等待进一步指示。
当贾瓣来到水出玉处时,只见水出玉站在那里,身上散发着熟悉的气息,容貌也和记忆中一模一样,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温婉动人。
贾瓣带着敬畏的轻声唤道:“神女……”
水出玉没抬头,听到动静便开口:“瓣瓣,你要不要也上船来?”
“神女,你们竟然找到了橙红?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何不早些告知我?”贾瓣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眼眶微微泛红,不时地哽咽着,仿佛橙红的出现是她等待已久的好消息。
水出玉闻言,脸上露出了十分惊讶的神色,她微微抬起头,目光在贾瓣的脸上扫过,似乎想要从她的表情中读出更多的信息,轻声问道:“你说什么?她,就是橙红?”
“我们找了她很久,千山万水都寻遍了,没想到她竟然就在我们的身边,这兜兜转转的缘分,实在让人感慨,找到她,我真的很开心,这份喜悦就像久旱逢甘霖一般。”水出玉轻轻地叹了口气,眼中的情绪明显复杂,夹杂着欣慰、无奈,还有淡淡的怅惘, “我已然被千年封印,能知道什么?曾以为封印是一张纸条,撕开就没事了,可封印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它像是一道无形的枷锁,将我牢牢地束缚住,这枷锁看不见、摸不着,却时刻禁锢着我的力量与感知,而我又是自愿被封存的,因为我知道只有这样,才能保护那些我爱的你们,在危机四伏的世界里为你们撑起一片安宁的天空。”
她目光望向远方,陷入了回忆的漩涡:“这样的封存世上比所有封存都容易,要破开却是最难,破开封印的代价也是巨大的,我会遭受反噬,身体如同被千万根针同时刺痛,甚至可能会失去一些记忆,那些关于你们、关于过往的珍贵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