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心疼还没持续太久,就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无情打断。
碎邪金神色匆匆地赶到紫船边上,那张平日里总是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玩世不恭中又透着些许狡黠的脸,此刻写满了严肃,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他瞥了一眼贾瓣,又迅速地扫过神女,眼神中似乎在权衡着什么,思考该不该在这个场合说出接下来的话。
贾瓣见状,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她跟碎邪金向来不对付,两人平日里没少拌嘴,此刻她也知道,碎邪金不是来找茬的,定是有要紧事。她按捺住心中的不悦,耐着性子等待着碎邪金的下文。
碎邪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和一些,可那语气中还是隐隐带着一丝不耐烦:“小贾,外面有人找。”
贾瓣一愣,她没想到碎邪金会这么称呼她,这个平日里总跟她对着干的人,此刻的称呼让她有些意外,更没想到会有人找到这里来,毕竟这紫船可是宫中的一处隐秘之地。她下意识地问道:“谁呀?”
“渔民。”碎邪金简短地回答道,他的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疑惑与不解,显然对这件事情也很不解,不明白为何会有渔民找上门来。
贾瓣自己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渔民?渔民怎么会在这里跟她扯上关系?又怎么会知道她跟㺴阁有什么交集?她现下满心都是疑惑,就像一团乱麻,理也理不清。
她疑惑地看向碎邪金,却发现对方的眼神中也充满了迷茫,似乎碎邪金自己也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是,她只好再次开口问道:“渔民怎么会找到这里来了?”
碎邪金哼了一声,表达出自己的不满,哼声中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谁知道呢?反正人家指名道姓要找你,说是亲眼见到你进来的,你赶紧去处理一下,别给这里添麻烦。”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语气中带着几分警告,“别让无关紧要的人,打扰到神女,影响了大局。”
水出玉微微侧目,清冷的目光如寒星般看向碎邪金。
碎邪金被这目光一扫,只觉浑身不自在,他无奈地挠挠头,只能赶忙道歉,脸上带着几分尴尬,表明自己方才言之过重,不该那么冲动地说话。
贾瓣也不恼,因为此时心中的疑惑如潮水般翻涌。她眉头紧锁,细细回想自己近日来的行径,确定自己最近并没有得罪什么渔民,更没有做什么引人注目、能让渔民寻到此处的事情。那么,这个渔民为什么会找到这里来?她决定亲自出去一探究竟。
此刻,贾瓣双眉紧蹙,目光如炬般凝视着昏迷中的子牙,那担忧之情从眼中溢出来,还溢于言表。她多么希望子牙能立刻醒来,可又无能为力。
水出玉见状,莲步轻移,柔声细语地安抚着她,那声音如同春风,轻轻拂过贾瓣的心头。水出玉温暖的手掌轻轻拍在她的肩头,带走了几分焦虑,让贾瓣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
贾瓣深深地看了橙红一眼,又转头望向水出玉,眼中满是不舍。她知道自己不能一直沉浸在这份担忧中,在水出玉的再三劝慰下,才勉强站起身来,向神女恭恭敬敬地告了个别,随后步履沉重地离开了云上房。
贾瓣心里明白,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持冷静,不能给其他人添乱。她也清楚,自己不能一直守在这里,还有许多事情等着她去处理,她得为子牙,为身边的人去解决那些未知的麻烦。
一踏出房门,贾瓣便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那气息中带着几分紧张与未知。她环顾四周,只见碎邪金正站在不远处,面容不咸不淡,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贾瓣回瞪了碎邪金一眼,却也没说什么,径直向院外走去。
果然,刚出院门,贾瓣就看到了一群熟悉的身影——那是几个渔民,他们正站在路边,满脸焦急地张望着,眼神中满是期待。看到贾瓣出来,渔民们顿时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救星,纷纷迎了上来。
“贾姑娘,你可算是出来了!”一个渔民率先走上前,额头上还挂着汗珠,“我们想找你好几天了,今天可算是碰到了。”
其实,渔民们本来上城里准备一些出海用的东西。对于靠海吃饭的渔民来说,指南针、六分仪这种海上辨别方向的工具,就是保命的根本。大家出海前都会仔细检查好装备,但凡发现一点问题,都会立刻更换。
可惜这些东西太贵了,不是这些靠出海维持生计的渔民用得起的,所以贾瓣给他们的鸥鸟就成了最好的“指南针和六分仪”,这些鸥鸟能带着他们在茫茫大海中找到方向,让他们平安归来。
贾瓣向来很少向渔民们收费。
若是哪回渔民出海收获颇丰,满载而归,脸上洋溢着丰收的喜悦,她便笑着接过渔民递来的几个小钱,权当是辛苦照料鸥鸟的一点心意;要是哪次渔民收获寥寥,空着大半的鱼篓回来,她便摆摆手,热情地挑上几条肥美的鱼儿,让渔民带回去喂鸟,在她心里,大家生活都不容易,能帮一把是一把。
这次,几个渔民相约一同到城里置办好出海所需的物品后,原本打算顺道绕一点点路,去贾瓣驯养鸥鸟的地方寻她,跟她唠唠嗑,再给她捎点自家晒的鱼干。没想到,买好东西的中途就在集市上见到了贾瓣。
他们心想,要是能在集市上就把事儿说了,就不用再绕远路了,于是赶忙跟了上去。
“鸥鸟,你带路。”贾瓣拍了拍身边一只高大的鸥鸟,那鸥鸟仿佛听懂了她的指令,仰天长啸一声,那声音清脆嘹亮,划破了集市的喧嚣。紧接着,它振翅而飞,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贾瓣立即小跑着跟上,那身影灵动而轻盈。
渔民们愣了愣,纷纷停下脚步,抬头看向高飞的鸥鸟,眼中满是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