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贾姑娘?” 小夭哥一脸疑惑。
伙计赶忙解释道:“就是上回来店里闹事的贾姑娘,驯养鸥鸟那位,他们吵着要见她。”
小夭哥眉头微皱,心中虽不情愿,但还是亲自出面。他本就不喜欢与这些五大三粗、性格直爽的糙汉子打交道,但出于佛门的教养,还是强忍着不耐烦,保持着应有的礼貌。
他直截了当地对渔民们说:“贾瓣不在这里,你们再这样闹下去也无济于事,只会坏了大家的兴致。”
渔民们哪里肯听,他们一路风尘仆仆地赶来,只想要找到贾瓣,好讨要能带领大家出海的鸥鸟。在他们看来,贾瓣肯定和这店铺有着某种关联,不过这不关他们的事。
其中一人怒目圆睁,冲上前来,一把抓住小夭哥的衣领,怒吼道:“你以为你是谁?少在这糊弄我们,快告诉我们贾瓣在哪里!不然有你好看的!”
小夭哥眼神一凛,周身散发出一股清冷的气息,他轻轻挣脱开渔民的手,冷声说道:“我再说一遍,贾瓣不在这里,我是佛门弟子,修的是慈悲为怀,不会与你们动手,但你们也别得寸进尺。”
渔民们倒不是被小夭哥的气势所震慑,主要是他们心中对佛祖有着敬畏,不敢惹恼佛祖,一时间竟无人敢再上前,只是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
对于渔民而言,每一次出海,都相当于把身家性命都压上了,贾瓣和他们出海的事儿有着难以隔断的联系,若是连贾瓣的面都见不着,就相当于提前知道自己不仅没有收获,还可能把命给赔了,所以他们索性疲惫地围坐在㺴阁的地上,有的甚至开始撒泼打滚,也不管小夭哥说什么做什么,只是一个劲儿地吵嚷着非要见到贾瓣才肯罢休。
那小姑娘原本还沉浸在对美好姻缘的憧憬中,见状,吓得花容失色,双手捂住嘴巴,眼睛里满是惊恐,匆匆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小夭哥则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看着这些固执的渔民,知道他们是不会轻易放弃的,只能暗暗思索应对之策。
小夭哥年纪虽不大,佛学造诣倒是颇深。平日里跟寺庙里那些老和尚论经的时候,他舌灿莲花、妙语连珠,一番番高谈阔论下来,那些老和尚竟从没赢过他。他的才情与智慧,就连皇帝都有所耳闻,还特意商讨要不要召见他,因为大家对他称赞有加,夸他小小年纪便有如此佛缘与悟性,日后必成大器。
可如今碰到这些渔民,小夭哥突然觉得自己平日里学的那些深奥佛理、经文奥义,一点用都没有。这天下,难道还有比跟和尚论经更枯燥、更可怕的事吗?有!那就是跟这些蛮横不讲道理、满脑子只想着出海捕鱼的渔民讲话!
和寺庙里的和尚论经,那些和尚还能静下心来,认真聆听他的话,与他探讨佛法真谛。这些渔民呢,根本就不关心他说了什么,满心满眼都是要找到贾瓣。不管他怎么解释、怎么劝说,他们都像是没听见一样,依旧吵吵嚷嚷,只顾着表达自己的诉求。
果然,除了生死,其他的都是小事。在生死面前,这些渔民的固执与蛮横,倒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小夭哥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烦躁,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双手合十,微微欠身道:“阿弥陀佛,施主,还请你们稍作等候,不许再这般大呼小叫,扰了佛祖清梦,你们说的那个人,我确实没有见到,不过你们既然那么肯定她在我们铺子里,我可以进去看看,只是你们要想好,她与我们铺子的东家有过节,如果她真在的话,恐怕又是来者不善,到时候闹出什么不愉快,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说完,小夭哥便不再理会那些渔民,转身径直进了后院。
这回,渔民们倒是安静了下来,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都有。他们在心里暗暗叫苦:“这个贾瓣,她到底在不在啊,为什么一直见不到啊!要是她不在,我们这一趟可就白跑了,出海的事儿还一堆麻烦呢。”
幸好,贾瓣是在的。
贾瓣走到内室的时候就隐隐约约听到外面的动静,便带着心中疑惑加快脚步走了出来。她看到渔民们一个个焦急的模样,心中一紧,暗自思忖:难道又发生了什么紧急的事情?不然这些渔民怎么会如此慌张地找到这里来。
她疑惑地问道:“找我有什么事吗?”
看到贾瓣从内室款款步出,那渔民老陈的面色立刻变得和煦如春风,刚才对着小夭哥时的凶神恶煞模样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忙不迭地迎上前去,脸上堆满了笑容,那态度,与之前对待小夭哥时简直是天壤之别,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
贾瓣心中觉得好笑,却不动声色,打算继续与渔民交涉着,看看他们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是这样的。”老陈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我们打算出海一趟,需要置办些出海要用的东西本来想着到城里买好后,再顺路去你那里看看鸥鸟,跟你好好唠唠,没想到在这里就碰到你了,你看能不能现在就跟我们说说那些鸥鸟的情况?还有没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我们也好提前准备,免得到时候出了什么岔子。”
贾瓣心中暗自庆幸,还好子牙的状况没有进一步恶化到影响自己履行承诺。她之前就信誓旦旦地答应过渔民,会帮他们驯养鸥鸟,指引出海的方向,这是她对渔民们的承诺,也是对生命的责任,她一直记在心上。
她迅速盘算了一下,此次渔民所需的鸥鸟数量着实不少,而且时间也相当紧迫,这事差点因为子牙的突发状况给耽误了。想到这儿,她不禁有些后怕,要是真误了渔民出海的事儿,她可就犯了重罪。
她听了渔民的话,心中已然明了,无奈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