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怎么玩？」我捏他鼻尖，指尖触到清晨未刮的胡茬，像春天新发的草芽。他突然低头，用额头蹭我太阳穴，像只撒娇的大狗，呼出的热气混着薄荷牙膏味。

「规则很简单，」他声音闷在我发间，左手轻轻揽住我的腰，拇指在脊椎骨上画圈，「回答问题要带「老公」，答错了 ——」他顿了顿，右手从背后替我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罚看星星三分钟。」

「耍赖皮。」我笑出声，却任由他把我往怀里拢了拢。后海的风裹着桂花香，远处的孔明灯缓缓升起，把他眼镜片映成暖黄色。

「第一个问题，」他下巴抵着我发顶，声音震得我耳膜发痒，「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约会吗？」

我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他撑着伞站在公司门口，西装裤腿溅满泥点，却把伞全倾在我头顶。「记得，老公。」我说，指尖悄悄勾住他衬衫后摆。

「那天你穿的白裙子，」他左手滑到我腰间，隔着布料轻轻捏了捏，「像朵刚出水的荷花。」

「现在像莲藕？」我抬头看他，发现他耳尖红了，在月光下像片薄桃瓣。

「像珍珠。」他突然伸手替我摘去头发上的落叶，指尖划过耳后皮肤，「裹在贝壳里的珍珠。」

我心跳漏了一拍，想起他曾在婚礼上说「你是我的宝藏」。远处的酒吧传来钢琴声，弹的是《梦中的婚礼》。他突然握住我的手，放在他胸口，那里跳得很快，像揣了只不安分的麻雀。

「第二个问题，」他低头看我，镜片后的眼睛亮得像星子，「愿意让我当一辈子的伞吗？」

「愿意，老公。」我轻声说，突然想起今天在办公室门口听到的喘息，想起芳姐的泪痣和小毛的迷彩裤，但此刻都被他的体温烘得烟消云散。

他突然弯腰，嘴唇轻轻落在我额头上，像片羽毛飘落。这个吻很轻，却让我想起初雪落在手背上的感觉，凉丝丝的，却又很快化在体温里。

「犯规了，」他笑着指了指我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攥紧了他的衬衫，「罚你看星星。」

我抬头望向夜空，城市的光污染让星星显得稀疏，但北斗七星依然清晰。他的手搭在我肩上，指尖轻轻摩挲我后颈的碎发。我闻到他身上的雪松香水味，混着若有若无的烟味，突然觉得这就是幸福的味道。

「看，那是织女星。」他抬手指着天空，手臂擦过我的脸颊，「牛郎星在对面，中间隔着银河。」

「像我们吗？」我脱口而出，说完就后悔了。他身体一僵，随即轻轻笑了：「不像，他们隔着银河，而我 ——」他突然转身，双手捧住我的脸，「我在你身边。」

我的心猛地一颤，看着他眼底的温柔，突然很想吻他。但他只是额头抵着我额头，我们的呼吸交缠在一起，像两根缠绕的藤蔓。远处的游船传来游客的笑声，却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第三个问题，」他声音很低，像怕打破什么，「愿意和我一起看一辈子星星吗？」

「愿意，老公。」我踮起脚尖，轻轻吻了吻他的下巴，「一辈子。」

他突然把我搂进怀里，下巴搁在我头顶，双手在我背上轻轻拍打，像哄一个孩子。我听见他心跳逐渐平稳，像雨后的湖面，涟漪慢慢散去。

「冷吗？」他问，脱下西装披在我肩上，「回去吧，明天还要上班。」

我点头，却舍不得离开他的怀抱。他似乎察觉到了，左手牵起我的右手，拇指轻轻摩挲我无名指的婚戒，像在确认什么。我们沿着湖岸慢慢走，影子被路灯拉得老长，交叠在一起，像一幅安静的画。

路过一棵槐树时，他突然停下，伸手替我摘下粘在裙角的落叶。这个动作如此自然，却让我想起无数个清晨，他替我整理衣领的样子。原来幸福从来不是轰轰烈烈，而是这些细碎的、温暖的瞬间。

「许博，」我突然叫他名字，「谢谢你。」

他转头看我，月光落在他镜片上，反射出细碎的光。「谢什么？」

「谢你让我觉得，」我顿了顿，握住他的手，放在我微微隆起的肚子上，「我们会越来越好。」

他一愣，随即笑了，笑得眼睛弯成月牙。「当然会，」他说，「有你，有孩子，什么都会好的。」

夜风带来最后一缕桂花香，我靠在他肩上，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突然觉得无比安心。也许我们都曾走错路，曾伤害彼此，但此刻，在这片星空下，在彼此的怀抱里，一切都有了重新开始的可能。

夜风吹动湖边的芦苇，发出细碎的响。许博的指尖划过我后颈的碎发，像片羽毛轻轻掠过琴弦。我闻到他袖口的雪松香水味，混着若有若无的烟味，突然想起我们第一次接吻的那个冬夜，他也是这样的味道，裹着雪粒的清凉。

「冷吗？」他轻声问，手臂轻轻收紧。我摇头，却不自觉往他怀里靠了靠。月光落在他镜片上，反射出细碎的光斑，我看见自己的倒影在他眼底，像朵被夜露打湿的花。

他的拇指摩挲着我腰间的皮肤，隔着衬衫画出温柔的圈。这个动作如此熟悉，让我想起无数个清晨，他替我揉腰时的力道。远处的孔明灯缓缓升起，把他的侧脸映得暖黄，我突然很想记住这一刻的每一个细节：他睫毛的弧度，他喉结的起伏，还有我们交叠的影子在地面上摇晃，像两支缠绵的舞曲。

「还记得我们的结婚誓言吗？」他突然开口，声音低得像怕惊醒什么。我点头，想起牧师问「你愿意」时，他攥紧我的手，指尖微微发颤。「我愿意。」他说，声音里带着破釜沉舟的勇气。

「我也是。」我轻声说，手悄悄勾住他的小指。这个小动作让他一愣，随即笑了，笑得眼睛弯成月牙。我看见他耳尖微微发红，在夜色里像片薄桃瓣，突然觉得这一刻的温柔比任何亲密接触都更让人心动。

他突然弯腰，额头抵着我的额头。我们的呼吸交缠在一起，形成微小的漩涡。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和他的心跳渐渐同步，像两面相隔甚远却共振的鼓。湖水在脚下轻轻拍打，远处的酒吧传来若有若无的钢琴声，弹的是《致爱丽丝》。

「以后每年结婚纪念日，我们都来这里看星星好不好？」他说，指尖轻轻敲了敲我的额头，「就我们两个人。」

「好。」我抬头看他，发现他镜片后的眼睛亮得像星子，「还要带一瓶红酒，两块三明治。」

「还要带条毯子，」他补充，「省得你说石头硌屁股。」

我笑出声，想起上次野餐时，他把西装铺在地上，自己却坐在泥水里。此刻的他，不再是职场上雷厉风行的许博，只是我爱的那个男人，带着点笨拙的温柔。

他突然伸手替我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动作轻得像触碰一件珍宝。我抓住他的手腕，感受到那里的脉搏跳动，像条小小的河，在皮肤下奔涌。我们就这样静静地坐着，谁也没说话，只有夜风偶尔掀起我的裙摆，又轻轻放下，像在诉说什么秘密。

「该回去了。」过了很久，他轻声说，却没有起身的意思。我嗯了一声，却也不想动弹，贪恋着这一刻的宁静与亲密。直到远处传来打烊的钟声，他才轻轻扶我起身，手始终虚扶着我的腰，像怕我摔倒。

走在回去的路上，他突然停住，指着天上的流星：「快看！」我抬头望去，一道光划过夜空，短暂却璀璨。他趁机在我耳边轻声说：「许个愿吧。」

我闭上眼睛，心里默默想着：愿我们能一直这样，手牵手走下去，不管未来有什么风雨。再睁开眼时，他正看着我，眼神里有我读不懂的温柔。

「许了什么愿？」他问。

「不告诉你。」我笑着摇头，伸手挽住他的胳膊。他也笑了，揽着我继续往前走，脚步轻快得像个孩子。

路过便利店时，他突然松开我，跑进去买了两支冰淇淋。「草莓味的，」他说，递给我一支，「你最爱吃的。」

我接过冰淇淋，看着他吃得像个孩子，嘴角沾着奶油。突然觉得，幸福其实很简单，就是这样的时刻，和爱的人一起吃冰淇淋，一起看星星，一起慢慢走回家。

夜风带来最后一丝凉意，我打了个寒颤。许博立刻脱下西装披在我肩上，自己只穿着白衬衫。「别感冒了。」他说，语气里带着责备，却又满是关心。

我看着他，突然很想告诉他：「我爱你。」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冰淇淋化了。」

他低头看自己的冰淇淋，果然已经开始滴落，于是手忙脚乱地舔掉，样子滑稽又可爱。我忍不住笑出声，心里满满的，都是温暖。

也许真正的亲密从来不需要过多的言语或动作，而是这样的时刻，彼此相伴，心意相通。就像今晚的星空，虽然无言，却璀璨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