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甘柔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酒店,推开门的瞬间,她愣住了。餐桌上,精致的西餐已经摆好,而蒙德邦就坐在餐桌旁,眼神冷峻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这是这么多天以来,他们第一次再次一同坐在餐桌上吃饭。
甘柔的心微微一颤,她迈着有些沉重的步伐走向餐桌,坐在蒙德邦的对面。两人之间,只隔着一桌精致的晚餐,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甘柔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蒙德邦先生,这可能是我们一起吃的最后一次饭了。”她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蒙德邦微微抬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看着甘柔那微微低垂的头,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他知道,甘柔搬去员工宿舍意味着他们之间的距离会更远,那种微妙的联系也会逐渐淡化。但他很快调整了表情,眼神重新变得冷峻起来,只是轻轻“嗯”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甘柔抬起头,目光与蒙德邦短暂相接,她看到了他眼中的复杂情绪,却又像是被他迅速隐藏了起来。她的心中涌起一丝酸涩,却故作镇定地继续说道:“你放心好了,我去到哪里后,依旧会牢记使命,做好自己的工作,给你传达情报。”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仿佛在试图说服自己,也说服蒙德邦。
蒙德邦微微低下头,眼神落在面前的餐盘上。他的心中其实早已波澜起伏。甘柔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在他心湖中投下的一颗颗石子,激起层层涟漪。他告诉自己,甘柔只是任务的一部分,她的离开并不会影响什么,可为什么他的心中会感到如此空落落的?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动,然后缓缓拿起刀叉,开始吃饭。
甘柔也拿起刀叉,机械地切割着食物。她的内心却如波涛汹涌的大海,无法平静。她知道自己即将离开这个熟悉的地方,离开蒙德邦,那种熟悉的安全感和微妙的依赖感也将随之而去。她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冷静,可每一次抬头看到蒙德邦那冷峻的面容,她的心中就会忍不住泛起一丝酸涩。她告诉自己,这只是任务的需要,可为什么她的心会如此不舍?
晚餐的氛围安静而微妙,两人面对面坐着,却仿佛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刀叉与餐具的碰撞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却无法掩盖两人内心的波澜。蒙德邦的每一次抬头,每一次低头,都在无声地诉说着他的复杂心情;而甘柔的每一次咬唇,每一次深呼吸,都在掩饰着她内心的不舍与迷茫。
终于,晚餐结束,两人同时放下刀叉,却依旧没有打破沉默。甘柔抬起头,目光与蒙德邦短暂相接,她看到了他眼中的复杂情绪,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蒙德邦也看着甘柔,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深意,仿佛在无声地告诉她,有些话不必说出口,有些情不必言明。
最终,还是蒙德邦先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低沉而冷峻:“吃完饭就去收拾东西吧,早点搬过去。”说完,他起身离开,留下甘柔一个人坐在餐桌旁,她的身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孤单。
一会儿,蒙德邦洗完澡,裹着浴巾从浴室走出来。当他看到卧室里甘柔的行李箱已经打开,甘柔正站在箱子旁,小心翼翼地叠着衣服时,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冷峻起来,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且不悦的情绪。他原本以为甘柔会听从他的安排,等到明天再收拾行李,没想到她竟然已经开始行动了。
“你东西也没多少,明天再收拾,去洗澡!”蒙德邦的声音低沉而冷峻,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站在卧室门口,微微皱着眉,看着甘柔的动作。
甘柔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她微微咬了咬唇,声音中带着一丝迟疑:“蒙德邦先生,刚才不是您让我吃完饭就收拾东西的吗?我现在正好也没有什么事,可以提前收拾东西。”
蒙德邦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的眼神变得更加冷冽,仿佛能冻结空气。他冷冷地说道:“我说的话你没听到吗?还是说,你准备搬离这里,我的话现在都可以不听了?”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明显的不悦和质问,仿佛甘柔的举动是在挑战他的权威。
甘柔听到这话,心中微微一颤,她连忙站起身,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和解释:“不是的,蒙德邦先生,我听您的,我现在就去洗澡。”她小心翼翼地绕过蒙德邦,快步走向浴室,仿佛生怕再惹他不高兴。
甘柔走进浴室,关上门后,蒙德邦才微微松了一口气,但心中的不爽却丝毫未减。他低下头,看着甘柔的行李箱,里面已经叠好的几件衣服显得格外整齐。他弯下腰,胡乱地将那些叠好的衣服抓起,随意地丢回箱子里,把它们打乱。他的动作显得有些粗暴,仿佛在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做完这一切后,蒙德邦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了卧室。他的背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高大而冷峻,而卧室里,甘柔的行李箱依旧敞开着,里面的衣服凌乱不堪,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浴室里,甘柔坐在莲蓬头下,热水如细密的雨丝般冲刷着她的身体,带走了一天的疲惫。这是她在这家酒店的最后一天晚上,明天开始,她就可以独自生活了。这种久违的自由让她心中涌起一丝期待,仿佛黑暗中的一丝光明,照亮了未来的路。然而,不知为何,她的内心深处还藏着一丝失落,或许是即将离开这个熟悉的地方,或许是即将远离蒙德邦的复杂情绪。但她告诉自己,应该庆幸,这是一次解脱。
洗完澡,甘柔裹着浴巾走出浴室,湿漉漉的头发贴在颈间,映着浴室的灯光,显得格外柔顺。她看到自己的行李箱敞开着,里面的衣服杂乱不堪,与她刚才进去洗澡前的整齐模样截然不同。她心中微微一沉,猜到这一定是蒙德邦干的。但她没有反驳的勇气,这里没有她说话的份。反正也是最后一晚,她不想计较这些了。既然蒙德邦让她明天再收拾,那她就听他的,不然要是惹他生气,难受的还是自己。
她走到床边坐下,刚坐下没多久,蒙德邦就冷着脸走了进来。甘柔有些猝不及防,紧张地坐起身,身体微微僵硬。蒙德邦走到床边,微微皱眉,语气冷峻地说道:“怎么?我刚进来你要走吗?”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耐烦。
甘柔连忙摇头,声音中带着一丝慌乱:“不是,蒙德邦先生,我只是……没想到今晚你进来那么快。”她的声音细若蚊蝇,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安。
蒙德邦冷哼一声,径直坐到床上,床微微下沉,甘柔的身体也随之晃了晃。她呆呆地站在床边,不知所措。蒙德邦瞪着她,眼神中带着一丝冷意:“怎么?你今晚要站着睡觉?”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仿佛在质问她的举动。
甘柔微微一愣,然后连忙说道:“噢,不是。”她小心翼翼地坐上床,身体微微蜷缩,尽量不碰到蒙德邦。
两人之间的气氛压抑而沉默,仿佛空气都凝固了。甘柔犹豫了一下,刚想开口问蒙德邦今晚是不是想要做那种事,但蒙德邦却及时打断了她。他冷声说道:“睡觉。”说完,直接伸手关掉了床头柜上的灯,房间里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甘柔和蒙德邦一同躺了下来。甘柔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最近蒙德邦在这方面确实克制了很多,又或许是他对她已经没有什么需求了。她微微扭过头,看着蒙德邦的轮廓在黑暗中若隐若现,轻声说道:“蒙德邦先生,晚安。”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但嘴角却微微上扬,仿佛在安慰自己。
蒙德邦没有回答,只是微微转过身,背对着甘柔。他的眼神在黑暗中闪烁着一丝复杂的情绪,仿佛在压抑着某种难以言说的心情。房间里安静下来,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在黑暗中交织。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洒在房间里,甘柔早早地起床,洗漱完毕后,她开始收拾行李。她动作麻利,将自己为数不多的几件衣服和随身用品整理得整整齐齐,放进行李箱。这些物品见证了她在这个酒店的短暂生活,如今她即将离开,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感慨。
蒙德邦沉着脸倚靠在衣柜旁,双手环胸,眼神冷峻地看着甘柔收拾东西。他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审视,仿佛在确认甘柔是否真的会带走所有属于她的物品。一会儿,甘柔收拾完毕,她将行李箱合上,站起身来。这些行李箱里装着的,是从她住进这个酒店以来的所有东西,而蒙德邦之前给她的那些衣服,她却一件都没有带走,依旧整齐地挂在衣柜里。
“那些衣服都带走,留着也没人穿,还占位置。”蒙德邦的声音低沉而冷峻,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
甘柔微微一愣,然后轻声说道:“噢,这些衣服都太贵重了,不符合我的气质。而且去上班,大家也都穿平常的衣服,我穿太好不合适。如果蒙德邦先生觉得占位置,可以扔掉或者随意处置。”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恭敬,却也透着坚定。
蒙德邦的眼中闪过一丝怒火,但很快克制住了。他微微皱眉,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真是麻烦!要走了还要我帮你收拾这个烂摊子!”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抱怨,仿佛对甘柔的举动感到不满。
甘柔微微低下头,声音中带着一丝歉意:“蒙德邦先生,以后我会注意的,会好好工作,完成任务,不让你担心。”她向蒙德邦鞠了一躬,语气诚恳地说道:“谢谢蒙德邦先生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然后她起身,拉着行李箱,准备离开。
刚走到门口,甘柔似乎想起了什么,她转过身,微微一笑,说道:“噢,对了。蒙德邦先生,最近你总是喝酒,虽然你说这是在品酒,但是我不太懂。我只知道喝太多酒对身体不好,希望蒙德邦先生以后好好照顾自己,少喝点酒。我要说的就这些了。”她的声音轻柔而真诚,仿佛在叮嘱一个朋友。
甘柔正要离开,蒙德邦却突然开口:“等等!”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让甘柔的脚步停了下来。她疑惑地看着蒙德邦,只见他走到床边,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取出一个信封,大步走到甘柔面前。
“这些钱你拿着。”蒙德邦将信封塞进甘柔的手中,语气不容置疑。
甘柔微微摇头,声音中带着一丝坚持:“不用了,蒙德邦先生。我现在在秦氏集团上班,每个月都会领工资的。而且我自己也没有什么开销。”
蒙德邦却拉起她的手,将信封塞进她掌心,语气中带着一丝严厉:“让你拿就拿,废什么话!”他继续说道:“出门在外,说不定会有急用。”
甘柔微微咬了咬唇,轻声说道:“那……谢谢蒙德邦先生。”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感动。
蒙德邦微微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我安排部下送你过去吧。”
甘柔连忙摇头,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不用了,蒙德邦先生。我自己提前叫车了,没准快到了,不麻烦你了。”
蒙德邦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这时甘柔的手机突然响了。她接起电话,轻声说道:“噢,您到了是吗?好的,我现在就下去。”说完,她挂断电话,拿起行李箱,向蒙德邦微微点头,然后快步离开了房间。
蒙德邦站在原地,看着甘柔离去的背影,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的目光落在甘柔留下的那些衣服上,微微叹了口气,转身走向窗边,目光透过窗帘,凝视着外面的城市。
一会儿,甘柔的身影出现在酒店楼下。她站在门口,微微仰起头,目光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司机从车里出来,接过甘柔手中的行李箱,小心翼翼地将其放入后备箱。甘柔站在原地,目光再次望向楼上,那里是她曾经住过的房间,那里有她熟悉的气息和复杂的情感。
蒙德邦站在窗前,透过窗帘的缝隙,静静地看着楼下的一切。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或许是不舍,或许是失落,或许是复杂的情感交织。当甘柔抬起头看向楼上时,蒙德邦的心微微一颤,他急忙背过身,躲到墙后面,以免被她发现。他的呼吸微微急促,仿佛害怕被她看到自己的目光。
甘柔在楼下停留了一会儿,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又似乎是在做最后的告别。然后,她转身,走向车门,司机为她打开车门,她微微点头致谢,随后坐进了车里。司机关上车门,回到驾驶位,车子很快启动,缓缓驶出酒店门口。
蒙德邦站在窗前,探出头往下看,他想要再看甘柔一眼,哪怕只是一个背影。然而,车子已经驶出了他的视线范围,甘柔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街道的尽头。他微微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仿佛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