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长夜难明
第198章 被拒绝的眼泪
胡小鸥摆摆手，从辣菜里面夹了一个泡椒扔进章敢面前的吃碟里，没好气的摇头：“吃个泡椒辣一下，自个儿去抹被拒绝的眼泪！”
“其实...”
章敢咬了咬嘴唇，刚要开口，胡小鸥猛地站起身，把盘子里的泡椒一股脑全部倒进他面前的吃碟里：“不够是吧？这次够了吧，慢慢嚼好好感受感受去！”
“小——”
章敢尝试着再次开口，一出声儿，胡小鸥就把一盘子辣子鸡丁端起来，一股脑倒进他面前的吃碟里。就再次打断章敢的话然后微微耸耸肩：“这总该够了吧？还嫌少不催泪的话，我再让老板给你来盘朝天椒！”
章敢看了看满吃碟的辣椒，暗暗叹了口气，用筷子夹了一口放进嘴里，慢慢咀嚼起来。几种辣椒混在一起咀嚼，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更多的还是如同火烧一样的辛辣。章敢却像是感觉不出辣的味道，默默嚼完一口，端起吃碟往嘴里扒拉。
“喂喂喂！”
看到章敢扒拉了一口辣椒填进嘴里，胡小鸥连忙扔下手里的筷子，跑过来抢他手里的吃碟，然后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你丫的傻了？跟你开句玩笑，你还当真了，想辣死啊？”被拍了一巴掌的章敢趁着低头的功夫，悄然抹了一把眼泪，才抬起头张嘴吐出一口热气：“呼——，好辣，真过瘾！”
“过你个头！”
胡小鸥白了章敢一眼，直接将他面前的一次性吃碟和满碟的辣椒全部丢进了垃圾桶。
“你——你...你——”
看了眼被丢进垃圾桶的吃碟，章敢无奈的拍着额头：“小鸥，你刚才还说这桌上口口都是钱呢，这一碟辣椒，少说十几块钱吧？虽说这年代了，吃喝不愁的哦，可俗话说得好，浪费是可耻的！”
“少在我面前扯犊子！”
胡小鸥白了章敢一眼，重新拿了一次性吃碟放在章敢面前，没好气的摇头：“炒菜、排骨和辣椒能比么？炒菜、排骨是用来吃的，辣椒是用来当调料的，能一样么？”
“我...”
章敢看了眼面前的吃碟，刚想开口，胡小鸥又倒了一杯水杵在章敢面前：“少啰嗦，喝口水去去辣，然后乖乖给姐妹儿吃你的饭！再瞎说八道的，姐妹儿就把半盘子肥肉全部倒进你吃碟里，吃不完你丫的就别回去。”
听了胡小鸥的威胁，章敢只能端起饭碗，默默地扒拉碗里的米饭。
这一次，胡小鸥算是找准章敢的软肋了。对于辣椒，章敢还能对付对付，就着米饭吃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可对于肥肉这一类油腻腻的东西，章敢是真的一口都吃不下。
终于威胁到章敢了，胡小鸥端起木须肉往自己饭碗里扒拉了几筷子，然后眯着眼睛得意的大口咀嚼起来。
看了眼如同小女孩儿的胡小鸥，章敢暗暗叹了口气，夹了块五花肉放进嘴里，如同嚼蜡一样，慢慢咀嚼着。一顿饭吃完，怕吃肥肉的章敢没再开口，胡小鸥一直默默地吃着饭，没有再闹腾。
等两个人吃完饭，肉铺的伙计把半头猪全部打好包了。
回家的路上，章敢再次尝试着提结婚的事情，不过一谈到这个话题，胡小鸥不是打断他的话，就是左顾右盼的，故意岔开话题。
没办法让胡小鸥改变心意，章敢也只能暗暗叹息。帮胡小鸥把肉卸下车，章敢就朝刘家湾那边赶过去。
如今刘家不再是他的家，那些日用品自然也不能在刘家放着了。
章敢赶到刘家的时候，先一步坐车的刘家二老已经到家了，刘玉厚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袋，李金婵则是拧着他的耳朵，在大声骂个不停。
看到章敢走过来，李金婵面色一沉，直接拎着刘玉厚的耳朵，把他拉扯进屋里。随后砰的一声，把房门关得死死的。
“唉——！”
看着关得死死的房门，章敢长长叹了口气，才走过去敲门。可他都差点把房门敲破了，屋里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眼看着刘家二老没有开门的意思，章敢转身抱着后脑勺，在门口的台阶上默默坐下来。
在刘家住了将近一年，他在这里也没有归宿感，也没有把刘家当成过自己的家。一直以来，他都希望早日脱离这个泥沼，可眼下终于重归自由了，他心里去却没有多少喜悦之情。
看着台阶上磨出来的脚印子，章敢的心情有些说不出的复杂。以前的日子，每次烦躁的时候，亦或者被李金婵骂得狗血喷头，又或者天气晴好的时候，他都会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发呆。
或许这边常年有山风的缘故，他坐在门口晒太阳的时候，很少能感觉到温暖。今日无风，却也没有阳光，天色有些阴沉。在门口台阶上坐了一会儿，他感觉浑身冰冷。缓缓站起身儿来，看着远处山头笼罩着的迷雾，章敢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无奈之色。
从小在这个地方长大，他时刻想着逃避，拼了命的想要从这里这个地方逃离。可最后，他却无处可逃。
刘家湾的风，向来都是那么冷，冷得彻骨般冰凉。紧接着，迷雾从刘家湾方向一点点往上蔓延，逐渐和山顶的迷雾连成一片，将天地间笼罩得模糊一片。
不知什么时候天空下起了小雨。眼见屋檐上的水珠从一滴滴落下，逐渐聚集成流，原本就是湿润的路面，也变得泥泞不堪。章敢顶着风雨，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艰难的走着，内心迷茫一片。
想到茫然的前途，章敢就感到心烦意乱。
“唉——！”
章敢踩着泥水，顶着风雨，刚走上主线公路，一声叹息从旁边传来。
正想着事情走神的章敢陡然间听到叹息声，不由得吓了一跳。回过神来，他转头看去，看到走过来的刘玉田，不由得愣住了，才无奈的开口：“二叔，你这是？”
“白天天还好好的，我哪里晓得这时候下雨啊！”刘玉田伸手抹了一把头上的水珠，没好气的摇头。
刘玉田摇了摇头，看了眼刘艳萍家的方向，犹豫了一下，才轻声问章敢：“章敢啊，问你个事儿，你是不是和萍儿丫头闹别扭，准备离婚了？”
“这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