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霉味混着韭菜鸡蛋饺子的香味,杨武的鼻尖微微发痒。他站在三楼拐角,望着门缝里透出的暖光,那光晕在雨雾中晕染开来,像是黑暗里即将熄灭的烛火。袖口的雨水正沿着指缝滴在 “拆” 字涂鸦上,将猩红的笔画晕成暗红,仿佛有人用鲜血在这里留下警示。一个星期前刀疤踹碎的玩具车残骸还在原地,粉色车轮上多了道牙印,像是某个孩子反复啃咬的痕迹。楼道里的声控灯忽明忽暗,每一次闪烁都照亮墙面上斑驳的水泥裂缝,宛如一张张扭曲的嘴,在无声地诉说着这栋烂尾楼里的秘密。
“进来啊?你后面没人了吧?” 女人的声音裹着蒸汽飘出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颤抖如同一根细弦,轻轻拨动了杨武心中的警惕。他下意识地回头张望,昏暗的楼道里,自己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与墙上 “施工重地” 的警示牌重叠,仿佛预示着即将踏入的危险境地。远处传来乌鸦的啼叫,在空荡荡的楼道里回荡,更添几分阴森。
进门的瞬间,热气扑面而来,混着陈醋的酸香。这香气浓郁得几乎要掩盖住空气中残留的恐惧气息。女人穿着件褪色的红围裙,布料上沾着星星点点的面粉,正从铝锅里捞出饺子,水蒸气模糊了她眼角的细纹,让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苍老许多。男孩坐在小板凳上,两条小腿不安分地晃荡着,手里攥着双竹筷,正对着桌上的搪瓷盘流口水。盘子里堆着小山似的饺子,边上还摆着一碟辣椒油,红得刺眼,像凝固的血,又像是某种不祥的征兆。
“快坐快坐,韭菜鸡蛋馅的,没肉。” 女人用围裙擦着手,指节上沾着面粉,动作略显慌乱。“我不知道你啥时候来,就多煮了点。” 她指了指餐桌上的空位,示意杨武坐过去。杨武坐下时,椅子发出吱呀的响声,仿佛在抗议这份突如其来的邀约。这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像是在提醒他,这里并不安全。
“妈妈,叔叔的脸好多了。” 男孩突然开口,手指着杨武左脸颊的结痂,那是上周被刀疤戒指划出的伤口。
“吃你的饺子。” 女人轻轻拍了下男孩的手,却在转身时偷偷塞给他一颗水果糖。铝制的糖纸在男孩手里发出清脆的响声。
饺子滚烫,咬破皮的瞬间,韭菜汁溅在杨武虎口。女人突然从围裙口袋里掏出个小药瓶,里面装着透明液体:“抹点这个,不留疤。” 她说话时,翡翠镯子磕在桌沿,发出细碎的声响。杨武这才发现,镯子内侧刻着歪扭的 “武” 字,像是用小刀匆匆刻上去的。他盯着那字,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仿佛在哪见过类似的笔迹。这诡异的发现,让他心中的疑惑更甚。
“不是去美国的吗?现在怎么还没走?” 杨武突然放下筷子,声音里带着一丝质问。他想起女人之前信誓旦旦说王老三已经逃往美国,可如今却还滞留在此,其中必定有隐情。
女人的手猛地一抖,醋瓶差点翻倒。男孩仰头看着她,糖块在嘴里发出 “咯咯” 的响声。女人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这钱也只够我一个人的机票钱。” 她压低声音,往前倾了倾身子。桌上的烛光晃了晃,在女人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阴影。她的睫毛剧烈颤动着,像振翅欲飞的蝴蝶。“所以,我还得请你帮我照看我的孩子一个星期左右。” 这句话说出口,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恳求,仿佛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杨武身上。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在杨武心上。他望着女人眼中的恳求,又看向一旁天真无邪的男孩,心中五味杂陈。自己连感情都经营不好,赌博、债务缠身,如今竟要他照顾一个孩子,这简直是天方夜谭。他的生活已经一团糟,又如何能承担起这份责任?
“知道了,什么时候走?” 杨武避着女人的目光,一口饺子一口醋,胡吃海塞着,试图用食物填满内心的不安。他不敢直视女人的眼睛,害怕在那里看到更多的期待与无奈。此刻的他,内心充满了矛盾和挣扎,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女人抿了抿嘴,起身将杨武拉到走廊。楼道里的冷风灌进来,像无数细小的针,刺痛着他们的皮肤。风瞬间吹灭了屋里的蜡烛,黑暗瞬间笼罩。
“明天上午,所以你等会就要把我的孩子带走。” 她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这命令般的语气,让杨武心中一阵抵触。
杨武不情愿地瞥了一眼屋内还在吃饺子的男孩,“算了吧大姐,我才二十四岁,我都没有孩子,甚至也没见过别人是怎么带孩子的!” 他试图拒绝,可女人却越逼越近,将他逼靠在墙上。黑暗中,他能感受到女人急促的呼吸,带着一股绝望的气息。
突然,女人撩开自己的衣服,“小兄弟,我没有什么能给你的,现在我只能求你让我的孩子好好地撑过一个星期就可以了。” 女人说着扑向杨武,试图用性欲说服他。杨武挣扎失败了,他们在黑暗中缠绵着,忘乎所以地肌肤贴着肌肤扭曲在一起。此刻女人也忘记了身后的男孩是谁的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