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昕前脚刚离开老宅,后脚她和老爷子在饭桌上提说樊晓海的事就被一五一十地传到了樊胜康的耳中。
得知酒店近日口碑下跌,股票下滑很可能是自家这个不成器的儿子造成的,樊胜康就被气得失手砸掉了自己刚从古玩市场淘回来的玉制茶壶。
待反应过来,他一屁股坐到地上,看着那满地的碎片,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这可是他花了几十万淘来的,就、就这么没了!
樊太太怕丈夫气出个好歹,忙上前安抚:“我听说有专门做古玩修复的,想来还能修复好。”
樊胜康一听,滴血的心稍稍止住了口子,朝妻子确认道:“真能给我修好?”
樊太太哪能保证,只是见他一脸希冀,她只得点头:“放心,肯定能的。”
“那就好,那就好。”樊胜康得了安慰,一边从地上起来,一边喊佣人收拾好碎片,打算明天送去修复。
樊太太亲自去冲了杯降火茶给他喝,火气才降下来便又想起刚刚那桩事,于是脸又红温了,朝听见动静从楼上下来的儿媳问道:“那个混账去哪了?”
儿媳回道:“他没说,也不许我打听他的去向。”
樊太太不满儿媳如此回话,便替儿子遮掩道:“许是有事出去了,想必一会就回来。”
“这大晚上的,他能有什么事?”樊胜康喝道,说罢便拿起电话亲自拨了过去。
***
市中心的一家顶级会所里,樊晓海正与几个狐朋狗友纵情声色的享着乐。
突然地一通电话扰乱了他的兴致,他面色难看的拿起手机,正要发作,却在看到来电显示时,手一抖差点将手机扔了!
除了他老子,也没谁能让他这般紧张了。
一把推开身上的女人,他匆匆跑去了外头接。
“死去哪了?赶紧给我滚回来!”电话中老头子似吃了三斤炸药,火药味都透过传声筒轰进了他耳里,刺得他耳膜生疼。
樊晓海太阳穴突突跳,上一次老头子这么火冒三丈地轰炸他是因他搞砸了一老不死的寿宴,这一次又是为着什么?
他最近也没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呀?
除了…
脑袋里突然有了猜测,他头皮一阵发麻,提心吊胆地撇下狗友们先离了场。
不多久,樊晓海就顶着一脸的口红印回来了。
看到龟儿子偷吃都不晓得把嘴擦干净,樊胜康七成的怒火瞬间涨到了十成,火气直冲天灵盖!
随着暴跳如雷的一声“混账东西!”,一只鞋直直朝樊晓海的脸上砸来,樊晓海早有准备,条件反射的闪身避开了,然而来不及庆幸就见另一只鞋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朝他再次袭来!
这次他好运用尽,结实的挨了一鞋掌。
一旁的樊太太看着儿子被打,敢怒不敢言,只一边心疼地看着儿子,一边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儿媳,见儿媳神色木然地看着,也没有要出来相劝的意思,顿时又气又恼,却又无可奈何。任谁见到丈夫偷香都不会有好脸色,更别提她能帮衬说什么好话了。
樊晓海“哎呦”一声,捂着鼻子颤颤巍巍地滚到老头子面前,喊道:“爸您、您有话好好说!把我砸出个好歹来,最后心疼的还不得是您自个吗?”
“你给我闭嘴!”樊胜康每每看着这张和自己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脸,就有种自己在揍自己的荒唐感!
樊晓海缩了缩脑袋,就听老头子接着道:“我问你!酒店那事是不是你指使人做的?”
他心头咯噔了一下,难道真被发现了?他可是给足了好处和封口费的,不应该呀!
“怎、怎么会是我做的?爸您可别冤枉我!”他当然不能承认了,一旦承认,他今天就得脱成皮,所以不论他爸怎么逼供,他要做的就是死不承认。
“真不是你?”
“您看啊,我前阵子都在休假,连酒店都没去,怎么指使人?凡事可得讲证据的。”
“哼!最好不是你,不然这次我也保不了你!”樊胜康重重拍了几下桌子,语气尤为凝重。
樊晓海被老头子这话弄得有些七上八下,小心翼翼地问道:“什、什么意思?”
樊胜康阴沉着脸道:“今晚那丫头在老宅和你大伯说起了这事,似乎怀疑到了你的头上,你大伯十分气愤,说是一旦确认这是你的手笔,定要大义灭亲的将你踢出「星辰」!”
“樊昕这贱丫头!”樊晓海一边咬牙切齿,一边又恶人先告状地陷害:“我看这事指不定就是她找人布的一出戏,她不是怕我抢了她的总裁之位吗?说不定就是她故意设计的,然后嫁祸于我,好除掉我!”
这一番因果说的差点连他自己都信了,樊晓海不禁佩服起自己这脑子来,又想着要真是这样就好了,他也不用担心事情败露被老头子拿着藤条在后面追赶,那画面想想都觉屁股疼。
经他这么一忽悠,樊胜康还真就被他忽悠到了沟里,于是眉头一皱,喝道:“她敢!她要敢弄这一出,我就是死也要把她扯下台!”
樊晓海忍不住为自己的机智点赞,头皮不由一松,然而却在撞见老头子眼中的那抹狠厉时,骇得一激灵!看来他得祈祷那笔‘封口费’能有钢筋水泥般的效力,不然老头子这股狠劲得把他提前送去见列祖列宗。
***
【御景园】
许是睡前的那一幕给萧令珩带来了太大冲击,这一晚他竟做起了不可言说的梦。
梦中,某色女将他推倒在床,并伸手扯开他的衣襟来摸他的胸。然而他的身体却仿佛被下了定身术,动弹不得,只能任由女子胡来。
随着女子的动作,他的胸口一阵酥麻,羞恼之际,他红着眼喊她住手,奈何女人不但不听,反而俯身用吻堵住了他喋喋不休的嘴。
在她的撩拨下,一股燥热直往腹部涌去,再袭遍全身。他又窘又怒,几乎要失去理智。就在他快要沉溺时,女子忽然起身放过了他的唇,接着目光下移,那只柔若无骨的手顺着他的胸膛往下游走,停在了距离禁区只剩一指的地方。
接着,她邪媚地朝他勾了勾唇,桃红色的唇瓣泛着诱人的光泽,似在诱他堕入情网。
他下意识避开,却被她钳住了下巴。
她漂亮的眸子凝视着他,忽地绽开一抹勾魂摄魄的笑容,岂料!下一瞬那只手便往他的禁区碰去,他拼命挣扎,终于惊醒过来。
感受到身下的异样,他羞恼不已,自己竟做这般可耻的梦,实在是无颜面见先人。
为了压下那股火,他掀开被褥起身打坐,吐息了好一阵,那股燥意才下去。
天还没亮,他却再没了睡意,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玩了起来。
陈助理教了他刷短视频,他对视频里的一切都觉新鲜和好奇,于是这一刷就没了节制,直接刷到天光大亮,刷到电量耗尽。
看着突然黑掉的屏幕,他不懂发生了何事,只以为这玩意儿被自己玩坏了,不禁有些忐忑,想着该不该去告诉隔壁的女主人。
只是一想到昨夜的梦,他就面红耳赤,实在没脸面对她。
直到一阵敲门声响起,他下意识的以为是樊昕,面色顿时僵住,随即取了面具戴上,脚步迟疑的去了开门。见到门外的人后,他暗暗舒了口气,竟是来送衣服的佣人。
“您好,这是您的衣服,已经洗净烘干了。”女佣礼貌地呈上他的衣物。
他伸手接过,感激的点了点头,并没有出声。他这身份还是继续当哑巴为好。
不同于萧令珩被春梦折腾得一夜无眠,樊昕这一觉却睡得十分香甜,一夜无梦,醒来时已经天光大亮。
她收拾好自己就去了敲隔壁的房门。
萧令珩已经洗漱完毕,此时又换上了那套保镖服。再次听见敲门声,他先是做了一番吐息,整理好情绪后,这才去开门。
见果然是樊昕,昨夜梦里的画面便又不受控制的浮出脑海,他忙偏开视线,避开与她对视。
樊昕没注意到他的异样,而是礼貌性的询问了声:“昨晚睡的还好吗?”
萧令珩险些被这话呛到,他敷衍地点了点头。
“你不会又是打坐了一夜吧?”
“不是。”
“怎么样?这床是不是很好睡?比你打坐要舒服吧?”
萧令珩不想同她继续这个话题,便扯开了话头:“今日要去何处?”
樊昕转身抬步朝楼梯的方向走去,一边回道:“去上班呀!现在先去吃早点。”
萧令珩跟上她,却始终与她保持着一段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