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刚过十二点,洛传礼就打来电话。
电话那头,洛传礼笑呵呵地调侃道:“昨晚怎么样?看样子还真是我挡了你的桃花,我这才离开一小会儿,你就成功勾搭上了?”
袁景灿皱了皱眉问道:“你看到了?”
“刚接到你短信那会儿,就看见你们俩从酒吧门出来了。”洛传礼的声音里充满了戏谑。
袁景灿不想在这话题上多纠缠,直接问道:“找我有事?”
洛传礼笑嘻嘻地说:“没什么大事,就是好奇昨天就那么一小会儿,你是怎么把人给拿下的。”
袁景灿觉得在洛传礼面前,这事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便直言道:“就英雄救美那老套剧情呗。当时有人去搭讪她,我看不过眼,就帮她挡了挡,然后就这么着了。”
“哈哈,那还真是又俗,又在情理之中。”洛传礼笑了几声,接着话锋一转问道,“你吃午饭了吗?”
“吃过了。”
“哦~”洛传礼故意把这个“哦”字拖得老长,仿佛这一个字里藏着千言万语,“那来三楼喝杯咖啡吧。”
袁景灿觉得去坐坐也无妨,便应道:“行,等我十分钟。”
十分钟后,两人在酒店的咖啡厅相对而坐。
洛传礼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袁景灿,似笑非笑地开口:“真没想到啊,你也会玩这套。”
袁景灿端着咖啡,神色坦然:“你和我才认识多久,而且大家都是成年人,这种事你情我愿的,又没干什么违背道德伦理的事,当时气氛到了,自然就水到渠成了。”
洛传礼呵呵笑道:“我以为你喜欢的都是尤喻那样的,像你之前说的,喜欢搞纯爱的呢!”
袁景灿语重心长地说:“老洛,虽然我们是朋友,但我向来不喜欢打听你的过往,也希望你能尊重一下我的隐私!”
洛传礼假装没听懂袁景灿话里的敲打,依旧满脸笑容地说:“其实我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回国这些年,这种事我起码遇见过100次了。”
袁景灿不禁一挑眉:“100 次?”
“保守估计。”
袁景灿干笑两声,话里带着些许嘲讽:“那你这‘蓝颜’当得可真是够称职的。”
听出了袁景灿的嘲讽之意,洛传礼却满不在乎地说道:“都是出来玩的,太介意这些就没意思了。”
袁景灿竖起大拇指,评价道:“思路清奇。”
洛传礼继续说道:“看你这样子,似乎对昨晚还意犹未尽啊。我可提醒你,一夜情这种事,哪怕一次没尽兴,也千万别回头,因为这本质上就不是感情,陷进去可没好处。”
袁景灿面色古怪地说:“你倒是分得挺开。”
洛传礼倒是一脸洒脱:“年轻的时候就该活得肆意潇洒一点,难道非得等到七老八十了,才想着老夫聊发少年狂?”
袁景灿伸出手掌,打断道:“打住,我可不想听你接下来吹嘘战绩和弟弟尺寸,说吧,你找我到底干嘛?”
终于回归到正常话题,洛传礼 “哦” 了一声,说道:“孙总约我今天晚上吃饭。”
“约你吃饭你去就是了,跟我说干什么?”袁景灿有些不解。
“你不去?” 洛传礼反问道。
“我去干嘛!”
“你就不想替你姑父争取争取?” 洛传礼提醒道。
袁景灿认真地说:“有什么好争取的,我和我姑父之间一向公私分明,既然是正经谈合作,如果因为我的人情到时候变味,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洛传礼脸上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行吧,那你晚上帮我接待个人。”
袁景灿一怔,心里暗忖:“好家伙,绕了半天圈子,原来在这等着我呢!”随即没好气地说道:“谁呀!男的不接,女的直接带去开房。”
洛传礼表情怪异地看着袁景灿说:“你要是真能把她带去开房,那我还得好好谢谢你呢!”
袁景灿感觉后背一凉,心中涌起一丝不安:“你可别吓唬我,到底什么来头,怎么听起来这么渗人呢!”
“有可能成为我未来小姨子的人。”洛传礼缓缓说道。
袁景灿这才松了口气:“哦,你是说你那红颜知己的妹妹吧!”
“对。”
“怎么,长得太丑了嫁不出去?”袁景灿半开玩笑地问。
“恰恰相反,她长得很漂亮。”洛传礼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袁景灿一脸坏笑地说道:“那你干嘛一副担心我会被她吃掉的表情,正常来说难道不应该担心你未来的小姨子被我占了便宜吗?毕竟昨晚我才……”
“这个……”洛传礼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等你见到人就知道了,反正你小心点就是。”
洛传礼的表现实在是太奇怪了,以至于袁景灿心中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怪异感觉。
但转念一想,洛传礼比自己大五岁,他跟他的红颜两人是同学,那最多不过相差上下一两岁,既然如此这个小姨子撑死了也就是一个年轻小姑娘,有什么可怕的。
这么一想,他便定了定神问道:“她什么时候到?”
“飞机下午四点四十三降落。” 洛传礼回答道。
“哦了!交给我吧。”袁景灿应下后,紧接着又问道,“哦对了,你未来小姨子叫什么,来找你干什么?”
洛传礼面色古怪地吐出两个字:“找茬。”
袁景灿一时语塞。
……
与此同时,戴月浓失魂落魄地离开华美达后,漫无目的地游荡了一阵,最终还是回到了那间出租屋。
因为她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地方可去。
出租屋里安静得有些压抑,看样子室友们都去上班了。
她打开房门,一头栽倒在床上。此刻的她身心俱疲,只想就这样静静地躺着,什么都不想。
刚刚经历了从少女到少妇的转变,可对方在事后不仅没有丝毫的安抚与温情,反而像是嫌弃累赘一样,似乎巴不得她早点走。
戴月浓心中满是苦涩,可奇怪的是,她却怎么也恨不起来。
她觉得自己简直已经无可救药了,一个连名字都吝啬告诉她的人,自己居然会如此迷恋。
难道真的是被下了什么蛊吗?她在心里自嘲地想着。
拿出手机,戴月浓这才发现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关机了。
手机屏幕亮起后,只显示有一条短信。
戴月浓松了口气,看样子自己通过考核后,待遇确实有所不同。即便陈启发现她旷工,大概也不至于像之前那样动辄大发雷霆。
随后她点开短信,是妈妈发来的:“坛子,今天上班忙不?按时吃饭了吗?”
看着短信时间,戴月浓恍惚记起那个点自己应该刚刚从酒店醒来,正手忙脚乱地穿衣服。
刹那间,所有的情绪涌上心头,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作为荆楚少有的独生女家庭,虽然家里并不富裕,但她从小也是娇生惯养,被父母当作掌上明珠。
可如今自己却为了一个根本不爱自己的男人如此糟践自己,戴月浓觉得自己有愧于一直疼爱自己的父母家人。
她擦了擦眼泪,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睡醒了又是美好的一天。何须岁月堪回首,此生不必共白头。就把这段经历当作一段别样的回忆吧,希望他以后一切顺利,而自己也要振作起来,彻底忘掉他。
而另一边,因为戴月浓无故旷工,电话也打不通;张悦、王佳等人心里七上八下,只得在工作室里低眉顺眼,佯装忙碌,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要知道,戴月浓昨天才刚通过考核,今天就旷工,这简直就是公然在打陈启的脸。
可戴月浓有这个胆子,陈启却不能自己让自己下不来台。于是,无处发泄怒火的陈启便将矛头对准了寝室里的其他七个人。
陈启一到公司,察觉到戴月浓不在后,顿时沉着脸径直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不多时,陈启满脸怒容地手持热水壶冲了出来,盯着张悦等人怒吼道:“你们看看这热水壶,留着点儿水是要在这儿养鱼吗?眼里到底有没有活儿?”
众人被吓得呆若木鸡,无人敢应声。片刻后,还是赵静默默起身去重新打水,试图平息陈启的怒火。
陈启依旧余怒未消,嘴里骂骂咧咧地转身回了办公室。
约莫过了一个多小时,陈启满脸阴沉地朝着工作室众人喊道:“都别磨蹭了,赶紧来会议室开会!
然而他刚踏入会议室,一眼就看见了脏兮兮的桌子,瞬间火冒三丈。
陈启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咆哮道:“这桌子擦得跟花猫脸似的,你们干活能不能上点心?就这态度,还想不想干了?”
众人心中虽愤懑不已,却又敢怒不敢言,只能默默忍受着。
然而,事情并未就此平息。用过午餐后,陈启又黑着脸将七人唤至办公室。
刘萱刚掩上门,陈启便抓起一份文件,狠狠摔在桌上喝道:“最近交给星耀传媒的小样,又被人家退回来了!你们一天天的到底在干什么?啊?项目的主力就是你们这群新人,这么点事儿都办砸,我要你们有什么用?”
七人被骂得狗血淋头,心中郁闷到了极点。
林晓实在忍不住了,小声嘟囔道:“我们明明已经按照要求配了好多遍,是甲方太过挑剔了,怎么能全怪我们呢。”
赵静赶忙伸手轻轻拉了拉林晓的衣角,示意她别再多言。
她们也知道,管在哪个年头,甲方作为金主,始终处于强势地位。
而她们只是初入行业的新人,还远远没有二十年后那种“老娘不干了”的勇气,只能默默承受陈启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