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阵无语,暗道果然是醉了,连这话都说的出。
见他半天不动,钱朵悄悄睁了眼。对面的男人像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她气急便自己凑了上去。
两唇相触,既有钱朵口中的酒气,也有范一权口中的冷冽。
一冷一热,相互纠缠。竟使范一权头皮发麻,下意识搂紧了她的腰。
床上的两片愈加柔软。
说实话,他确实动了歪心思。想把她永远关在自己身边,连同她这一张常对他放冷气的嘴,一起锁在自己身边。
他真的好喜欢她。
钱朵不满足于他,仅仅止步于唇外的两片,她还想要更多。
她学着他以前的样子从他的唇珠,一路延伸至嘴角。一点点地试探,小心翼翼地从他的唇缝挤进去,去勾他的舌。
他莫名地弯了弯嘴角。顺从地张开了嘴,使她的舌畅通无阻地窜进来。
以她向来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他原以为她会如鱼得水,却不想她只是含着他的下唇……
他心中一阵可惜,他抬手半强迫地掐着她的下颚,用力地压了下去。
她倏然睁大了眼——
他在她口腔里横扫,不留余地地封住了她的五感。
她喘不上气,受不了他这一而再再而三的索取,使得她从内而外,处处散发着属于他的气息。
钱朵抬手想要从中推开一点缝,却被他按了回去。抓住了手,十指相扣,挣脱不开。
她被束缚的发闷,张嘴要咬他。却被他轻而易举地躲开,然后她就听到他委屈的声调。
“别推开我。”
她心尖一颤,梗着脖子。被酒精沾染的意识一点点重组。
她“啊”了一声,正欲开口,却被他堵了回去。
“别不要我。”他把脸埋在她的脖颈。“姐姐。”
钱朵一阵无语:“我不是,我只是……”喘口气,后半句话,因为范一权的动作戛然而止。
却见他把头深深埋进她的脖颈,用嘴唇蹭了蹭。
“姐姐是真无情。”他感叹了一声,便得寸进尺地咬了上去。
“唔。”钱朵睫毛一颤,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并且妄想用这种方法阻断他的侵略。
然而妄想只是妄想。
脖颈向来是钱朵身上最敏感的地方,而他正低着头用唇蹭着她的脖颈,然后一口咬上去,在她身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红痕。
钱朵腿一软差点栽倒在地,下一刻却被范一权伸手托起来,被迫承受着更加猛烈的进攻。
“唔。”钱朵在他动作的空隙里布满的低吟。“痛,你轻点。”
却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挡了回来。
现在她在他身下,倒成了那个被欺负的人。
*
床铺晃动的厉害,月光似羞于此事,把脸埋入云的臂弯。
他的手顺着她腿部的曲线一路向上,在她大腿内侧的小块皮肤上留下一条红痕。
钱朵扶着范一权的肩,轻嘤一声,重重地喘息着。她神色迷茫,长至脚腕的裙摆被他推至腰间。
大片雪白的肌肤夺目地晃了范一权的眼。
心头激起的,像燎原着草场上万亩的枯草,正以猛烈的、难以招架的气势向人扑涌而来。
钱朵分明是压在他身上,却以一个下位者的身份任由范一权在他身上胡作非为。
她很不爽,非常不爽。不爽到让她不过脑子地一把扯开范一权的衬衣,低头就啃了上去。
范一权试探的指尖一顿,然后顺势摸上她的后颈,悄悄用力往下一压。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像是偷吃了糖的孩子。
如果可以,他希望她能主动在他身上留下些什么,而不是他以这种……近似于“欺骗”的方式留下她。
对于他而言,一个吻,一个唇印就足够他高兴好久了。
撕咬,舔吻……充血红肿的两片,被临时的“上位者”咬破了皮。
范一权轻“嘶”了一声,却是理智占上了上风。
他抬手按住钱朵作乱的双手,把它们压在了头顶。
钱朵茫然低头,在他的瞳孔里倒映出一张泛着红晕的脸颊。
“为什么不?你分明也喜欢,很喜欢。”钱朵挣了挣手腕,没挣动,便放弃地把整个身子压在他身上。
胸口不经意间贴在他裸露的肌肤上,蹭了蹭。
范一权倒吸了口凉气,猛地松了手,按着她的肩,却舍不得把她从身上推开。
钱朵歪头,了然一笑。
她靠近他的耳旁问道:“好弟弟,难不成你力不从心?”说罢,她抬手扒了身上碍事的外衣……
却被范一权抓住了手腕,钱朵抬头以一种似笑非笑的目光看他,两条修长的腿交叉的卡着他的腰。
“你怕什么?”她问道。
他张了张嘴,无言以对。
害怕?他的眼神逐渐茫然,望着她清澈的眼,他忽然说不出话来。
人向来是一种奇怪的生物。
对于来之不易的人或物,越是真爱就越是舍不得。越是触摸便越是害怕好不容易得来的东西失去。
他和她的时间,是他从她的世界偷来的。
一寸光阴一寸金,寸寸光阴寸寸金。
每多一分钟他都在暗自喜悦着,看着她的侧脸,他就好像得到了最大的鼓舞。
若是在童话里,他就是那个绑架公主的恶龙,用尽了手段强迫公主留下来。可公主又怎会喜欢一条龙呢?
他怕他哪一天知道了,知道了他从高中开始就像一条贪得无厌的蛇。
像一只追着她气味,一路尾随着她,直到他们一同进入婚姻的“怪物”。
他的勇气向来在她面前溃不成军——
如果可以,他想从一开始就让她的身边只有他,无论她选择什么,唯一的答案只有他。
“我舍不得。”
“——我爱你。”因为爱你,所以舍不得控住你,舍不得用情爱的枷锁绑住你。
钱朵闻言一愣,随即绽开笑颜:“我,喜,欢,你。”
她一字一顿,言语真切。俯下身,她吻落在他的嘴角。
她低笑:“对于你的……感情,我想会试着回应你。”哪怕我并不懂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
“那么……”
“我想和你……试试,弥补我们缺失的那两年。”
窗外隐隐传来雷鸣,床上的人如落水的兔子,攀着身上人的肩膀不断挣扎着。
“不是,你等等……”
呜呜咽咽,后面被堵住的唇,只能恹恹地懈怠下来,发出几声惊慌的尾音。
窗外是雨与叶的交响曲,雨打着叶发出清脆的吟唱,风卷起且包裹着叶在空中起伏着。
叶面积存着露水顺着形状滑落,后以一种轻盈的姿态落在地上。风裹挟着叶拉扯着它走向更深处。
若是叶欲逃,风便在它的耳旁呢喃。
“我爱你。”
“我喜欢你。”
“你是我的珍宝。”
“我的好姐姐。”
叶便顺着风的意思被卷向更深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