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泉。”墨君山的命令简洁得如同刀锋劈砍。
凌晓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屏住呼吸,伸出手,指尖带着微微的颤抖,先小心翼翼地捧起右边那株毫无异样的参,轻轻放入白生手中玉钵的魂泉漩涡里。
参体浸入那流转的星辉,瞬间被一层柔和的光芒包裹,根须似乎在泉水中微微舒展,如同久旱逢甘霖。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最后那株打坐老僧上,房间里的空气凝滞得如同铅块。老僧闭合的眼眸深处,似乎也掠过一丝极其隐晦的波动。
凌晓的手伸向那株老僧,指尖触碰到冰凉、带着泥土韧性的根须,那诡异的老僧人脸轮廓仿佛在他掌心下无声地狞笑了一下。
凌晓抓起老僧,一声猛喝:“血珠开眼,万物可现!”本要投入白生手中玉铂的老僧被投向墨君山手中忽然多出的一柄利剑。
在距剑尖一毫处,一道极其锐利、凝聚如实质的黑色细线,猛地从老僧盘曲纠结的根须核心处——特别是那张诡异“人脸”的眉心位置——激射而出!
速度之快,超越了目光所能捕捉的极限,只留下一道灼痛视网膜的炽亮残影,冲向屋顶,老僧参掉落
凌晓腾空跃起抓住掉落的老僧参投入白生的玉铂之中。
“噗——”
人参入水的刹那,金光乍现!
那逃跑的残影冲向屋顶后,带着一种决绝的、抛弃一切的狠戾,如同撕裂一张薄纸般,“嗤”地一声,轻易洞穿了紧闭的房间木门!
门板上,留下一个边缘光滑、微微冒着焦烟的小孔,已然消失在门外浓重的阴影里,无影无踪。
房间内陷入一片死寂。
只有玉钵中魂泉漩涡旋转的细微水声,以及两颗青色魂灵光点在星辉包裹下渐渐安稳下来的微光。
凌晓感觉堵在胸口的那块巨石瞬间松动,几乎要虚脱般长长吐出一口气。
墨君山纯黑的眼底,现出点点愉悦的神色。
白生托着玉钵的手依旧稳定,温润的目光扫过钵中安稳沉浮的人参和魂灵光点,嘴角现出微微笑意。
小春更是紧张的手心里都出了汗。
“妖物已遁,魂躯将成。”白生的声音带着令人信服的安定力量。
就在这时,房间通往内室的门帘被一只粗糙的大手掀开,陈叔端着个粗陶托盘走了进来,上面放着几只粗瓷碗,碗里是冒着热气的粗茶。
“大家辛苦了,喝口热茶歇歇吧。”陈叔的声音带着特有的朴实和一种被重压后的疲惫沙哑。
他额上沁着细密的汗珠,脸色有些发白,显然房间里他从未见过的景象令他既心悦又紧张。
他小心翼翼地将茶先放到沙发那边的桌上,动作有些微不可查的僵硬。
黑白四人紧盯着玉铂无暇答话,白生忽然将玉铂倒立,对着熟睡的两个小魂灵说了声:“入体。”
两颗人参变成了通明的金色,徐徐从瓶中飞出,分别落入两个小魂灵体内,熟睡的孩子小脸慢慢变的粉润,睫毛动了动,睁开了眼睛。
“爸爸。”两个孩子同时叫着,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