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送海少主回驿站!”
云景深一声令下,殿门应声而开。两名玄甲侍卫踏入,腰间悬着的星月令在烛火下泛着冷光——竟是星月卫首领宁一和宁二!
宁繁星冷笑。
先帝留给原主的十二暗卫,如今倒有大半听命于云景深了!
海烬翎却突然一把抱住她的手臂,滚烫的脸颊贴在她肩头:“我不走!”
宁繁星一怔——鲛珠明明已经还他,按理说能解百毒,怎么他的体温比方才更高了?
“你……”
她指尖刚触到他额头,就被那灼热温度惊得缩回手。
海烬翎整张脸泛着不正常的潮红,耳后鳞片完全张开,呼吸急促得吓人。
“不是中毒……”少年声音沙哑,蓝眸湿漉漉地望着她,“是……”
“海少主的发情期到了。”
云景深凉凉地打断,玉箫挑起海烬翎散落的银发,唇角勾起讥诮的弧度:“鲛人族成年后每年一次,持续月余,体温升高,需交配才能缓解——陛下应当知晓?”
宁繁星脑中立刻闪过原主记忆——确实如此!
“快送海少主回驿站!”她当机立断往后缩,“再晚要出事了!”
海烬翎却死死攥住她手腕:“陛下当真狠心?”
“乖,回去泡冷水降温。”她哄孩子似的拍拍他发顶。
“你……!”海烬翎气得耳鳍都炸开了,“鲛人发情期泡冷水会死人的!”
云景深突然低笑出声,笑声里满是幸灾乐祸:“陛下还是这么调皮。”
玉箫轻敲池沿,“鲛人这种时候,冷水只会刺激情潮翻倍——”
他故意拖长音调:“得用‘活水’才行。”
宁繁星恍然大悟:“哦~这样啊。”
她眨眨眼,突然对云景深嫣然一笑,“那劳烦云相送海少主回去时,顺带帮他物色几个合适的美人?要腰软声甜的那种。”
“宁!繁!星!”
海烬翎当场暴怒,周身突然爆出淡蓝水雾——鲛人族动真怒时的征兆!
“本少主是代表南海鲛人族来和亲的!”
他一把扯开龙袍露出精瘦腰腹,指着上面未愈的鞭痕,“这道伤还是你亲手抽的!现在你竟要把我推给别的女人?!”
宁繁星被他吼得耳膜发疼,索性破罐破摔:“怎么?难道你想朕亲自帮你?”
她故意裹紧衣袍往后仰,露出嫌弃的表情:“朕对发烧的鱼没兴趣。”
海烬翎眸色瞬间转深,突然扑向她:“由不得陛……”
“砰!”
云景深的玉箫横空劈下,直接将鲛人少主拍进水里!
“宁一。”他慢条斯理地擦拭箫身,“把海少主扔回南海。”
转头对宁繁星温柔一笑:“至于陛下——”
“咱们该聊聊‘装晕’的事了。”
宁一出手如电,一记手刀精准劈在海烬翎后颈。鲛人少主闷哼一声,蓝眸里的怒意还未散去,便已软软倒下。
宁繁星瞳孔微缩。
——好快!
海烬翎的身手她是领教过的,方才在池中缠斗时,那鲛人反应迅捷如电,可面对宁一,竟连一招都没撑过!
记忆闪回——
少年时的宁一站在梨花树下,握着她的手一招一式地教习剑法。
“公主,手腕再压低三分。”
“这一式叫‘星垂平野’,专破鲛人族的柔术。”
“若他日有人欺你,臣必诛之。”
可先帝驾崩后,这个手把手教原主武功、被原主当作兄长的人,转头就效忠了云景深!
宁一利落地将昏迷的海烬翎扛上肩,玄甲在月光下泛着冷硬的色泽。他足尖一点,几个起落便跃上殿顶,身影如鬼魅般融入夜色。
宁繁星不自觉地追随着那道背影,直到——
“怎么?”云景深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带着若有似无的冷意,“陛下这是舍不得海少主?”
宁繁星迅速敛去眼中暗芒,红唇勾起一抹娇笑:“怎么会?”
她指尖轻轻划过云景深的玉箫,“朕心中有谁……”
突然踮脚凑近他耳边,呵气如兰:
“云相难道不清楚?”
说完还抛了个媚眼,长睫如蝶翼轻颤,眼尾那颗泪痣在烛火下妖冶生辉。
云景深眸色陡然转深。
他忽然掐住她的腰将人抵在柱子上,玉箫危险地抵住她咽喉:“陛下今日的戏……”
薄唇擦过她耳垂:
“演得太过了。”
宁繁星心跳漏了半拍,面上却不显:“云相这是……”
她故意用膝盖蹭过他腿侧,“嫉妒了?”
“呵。”
云景深突然撤开距离,从袖中取出一物——正是她之前扔给海烬翎的星月玉佩!
“陛下可知……”他摩挲着玉佩上的裂纹,“这玉佩里藏着什么?”
宁繁星的目光死死锁住云景深手中的玉佩,那枚她随手扔给海烬翎的“定情信物”,此刻正在烛火下泛着诡异的幽光。
——这玉有问题!
“一块破玉罢了。”她强装镇定,指尖却无意识地掐进掌心,“云相若是喜欢,送你便是。”
云景深低笑,玉箫轻轻挑起她的下巴:“陛下当真不知?”
宁繁星飞速检索原主记忆,却一无所获——这玉佩不过是女帝日常佩戴的饰物之一,哪有什么特别之处?
“先帝在位时曾说过……”
云景深突然俯身,薄唇几乎贴上她耳垂,温热的呼吸裹挟着松木冷香,“得此玉佩者,可为皇夫。”
他退后半步,满意地看着她瞳孔骤缩:“陛下把它送给海少主,莫非是真看上他了,要立他为皇夫?”
皇夫?!
宁繁星心里咯噔一声,脑中瞬间闪过海烬翎那张妖孽脸——
那条死鱼要是当了皇夫,还不得天天在她寝宫泡水?
电光火石间,她突然出手如电,一把抢回玉佩塞进衣襟,还不忘在云景深胸口“不小心”摸了一把:“这么重要的事,云相怎么不早说?”
她嗔怪地瞪他一眼,眼尾那颗泪痣在烛光下格外妖冶:“不然朕都不送了!”
云景深眸色一暗,玉箫突然抵住她腰间:“陛下现在抢回来……”
箫管下滑,挑开她半湿的衣带,“是打算送给臣?”
宁繁星呼吸一滞。
这男人今日怎么如此难缠?
她不着痕迹地往后挪,却被他一把扣住手腕:“或者……”
他指尖抚过玉佩上那道裂纹:“陛下是怕臣发现这里的秘密?”
宁繁星突然娇笑起来,就势往他怀里一靠:“云相既然这么想要……”
红唇贴近他喉结,“不如拿东西来换?”
男人浑身一僵。
趁这空档,她泥鳅般滑出他的桎梏,赤足踩在绒毯上退到安全距离:“比如……告诉朕,宁一为何效忠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