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高照,风沙四起,炎热难耐。
每走一步都会陷入沙中,还可能遇上流沙。
不过卓成他们运气不错,自上次后就很少遇到,即使遇到也能及时发现并绕开。
两日很快过去,卓成发现如今前行的方向同样难走。
虽然没遇到毒沙蝎,但每到一个歇息点都要超过半日,期间极度难熬。
“这太难走了,简直要人命。”柳墨苓抱怨道。
凌筱没理会她的抱怨,转头问卓成:“怎么样,要不要改变方向?”
“卓成弟弟,若那个方向真能到达你看见的山脉,值得冒险一次。反正现在已经够糟糕,还能差到哪里去。”赵芸茜说出想法。
“我可以确定在山顶看到了远处的山脉。你们若相信我,我会竭尽所能带你们离开这里。”卓成坚定地说。
柳墨苓突然直起身:“这可是你说的!”
卓成点点头:“凌尘兄,可有意见?”
凌尘瞥了他一眼,继续看着火堆:“我能有什么意见,还不是听你们的。但你最好别把我们带入险境之中。”
“前路福祸难料,不能把责任全推在一人身上。”凌筱搓搓双手,沙海夜晚气温极低,与白日炎热天差地别。
“筱儿妹妹,你就是偏袒他!”凌尘有些不悦。
赵芸茜拿起快熄灭的树枝放入火堆:“大家早些休息,明日将是大考验。”
众人不再说话,夜晚重归漆黑寂静。
在远处看向他们,犹如茫茫的沙海中出现一点火光,不知何时会熄灭,但能给人带来一丝温暖和希望。
第二日一早,众人改变方向往左走。
正如卓成所料,这是极大的考验。
途中没有合适的歇息地,只能寻找高大沙坡,一面向阳,另一面有阴影处暂时歇息,但停留时间不长。
他已经猜出,这样的路线不是前人设计的试炼路线,而是不希望有人取巧。
若非要这么做,只能是看他们能不能坚持走下去,是极为考验心中信念的道路。
天快黑时,众人还在寻找歇息处。
虽然随便找处沙坡也可以,但他们希望找到安全之地,还能抵御不时出现的大风,不至于将沙子吹得他们满身都是。
正当柳墨苓要抱怨时,卓成跑到前面沙坡上往前一看,提起的心终于放下,那里正好有合适的歇息地。
他转头对众人喊道:“找到了!”
众人听后喜出望外,疲惫的身体有了动力,脚步加快想尽早到达。
围着火堆取暖时,柳墨苓一边喝水一边向卓成抱怨。
卓成苦笑着没有反驳,其余人都很疲惫,不想说话。
后来赵芸茜说柳墨苓居然还有力气说这么多话,应该让她走前面带路,这才让她难为情地闭上嘴。
卓成思索着,若后面的路都要接近天黑才能找到歇息地,他们就要考虑在阳光下暴晒的后果。
之前因为歇息地多,时间不长,还有充足水源,加上那些奇遇,在无阳光环境下又待过一段时间,损伤能够恢复。
他打算利用身上被撕掉一小部分的外衣,将它分为六块,暂时充当遮阳用具。
听到这个想法,其余人表情震惊,眉头紧皱,身体向一边倾斜,摆出嫌弃样子。
不过卓成没有因此放弃这个想法,立即走到巨石后面换掉外衣。
“卓成,你……你……干嘛?”柳墨苓指着卓成的背影问道。
不一会,卓成从巨石后面出来:“凌筱姐,借蓝海璇用用。”
凌筱看他拿着换下的衣服,急忙转头:“不借。”
卓成无奈,自己水袋的水不多,不够用来洗一件衣服。
他不想就这么用,到时没水喝,凌筱还会埋怨。
众人用怪异眼神看着卓成,他并不在意,判定其余人会考虑这个想法,只是时间问题。
果然,众人坚持了一日就熬不住,决定接受卓成的方法。
柳墨苓非要亲自洗那件衣服,还洗了很长时间,若不是凌筱觉得浪费水源,她都不愿停下。
凌筱将两只袖子撕下,想着可以围在脖子上,剩下的再分为六份。
她把其中一只给柳墨苓,柳墨苓没接受,便递给赵芸茜。
众人虽然嫌弃,但还是用它遮挡阳光。
效果一般,总比没有强。
就这样,他们艰难地走了十日,能看到那长长的山脉就在远处,方向走对了。
次日,众人在沙海中前行将近四个时辰。
身后依旧艳阳高照,前方却不一样了。
突然,赵芸茜指着前方远处天空惊讶地说:“那是什么?”
众人正要走上沙坡顶部,被她提醒后纷纷停下脚步,抬头望去,被那里的景象震撼。
那片天空变得昏暗,被黄色尘云覆盖,黑压压地向他们快速袭来,距离不断拉近。
“那是……沙尘暴!”凌筱眼睛瞪大,心想这种沙漠中的恶劣天气被他们遇上了。
“什么?怎么办?要不要跑?”柳墨苓看到沙尘暴如移动沙墙,正迎面推来,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凌筱焦急地看着前面,是一片平坦的大沙坡,不适合躲避。
转头看后面,地势也不算低,同样是平坦沙地。
要找地势很低的地方需要回头走很远,如今来不及了。
凌筱觉得只能利用这个斜坡,但长度不够。
沙尘暴快速逼近,众人感受到强风袭来。
凌筱急忙喊道:“快,学我,左右排开!”
话音刚落,她迅速走到斜坡的中间,双手抱头,双脚并拢,跪在斜坡上,接着把头部放低,几乎贴到斜坡上的沙子。
那一片用来遮阳的布刚好能盖住整个头和颈部,然后臀部下压,差一点碰到脚后跟。
众人虽觉得凌筱的姿势有些不雅,但只能纷纷照做。
她左边是卓成和柳墨苓,还有徐飞柏,右边则是赵芸茜和凌尘。
急忙之中,卓成从宝囊里拿出自己的玄银盾,竖立在前面。
耳朵听到一阵低沉的轰鸣声,逐渐变得刺耳和猛烈。
不到一会,又传来沙沙作响的声音,越来越近,还伴随着嗖嗖的尖啸声,紧接着听到有物体在相互撞击的啪啪声,从小变大。
卓成感觉那些声音就在耳边了,怒喊:“来了,挺住!”
众人隐约听到被沙尘暴移动所产生的声音所覆盖的喊声,心情立即紧张,心在砰砰直跳,手紧紧抓住遮阳布。
满天黄沙在狂风下快速移动,不时相互撞击,啪啪声响,来到卓成他们前面的沙坡顶上。
此时,风又大速度又快。
众人拼命护着头部,听到身上衣裳被物体撞击的啪啪声。
那是沙尘暴里的狂风经过沙坡时,被吹起和飘落的沙子打到他们身上。
还好他们位置在斜坡上,并非正面迎接,伤害减弱很多。
卓成听到不只是沙子打在衣裳上的啪啪声,还有前面盾牌抵挡飞沙发出的铛铛声,从零散几声到越来越密集。
这些声音提醒他危险正在靠近,要坚持住。
沙子不断袭来累积,落在众人身上和周围,很快没过他们的腿,以及离斜坡沙面最近的双手。
眼看就要没过头部,大家紧闭嘴巴,担心沙子飞进口中。
鼻子拼命呼吸,空气中充满沙尘味道,难受感觉在整个身体游荡。
噼啪声依旧响个不停,众人开始感到背部沉重,双手和双腿间的空隙快被流沙填满。
大家紧闭眼睛,心里默念沙尘暴快些过去。
然而,沙尘暴确实来得快,去得也快。
但在这极短时间里,也让众人难忘至极。
狂风肆虐,似乎要把所过之处的一切吹起带走,很快很急,不会因为谁而放过,也不会因为谁而留下。
沙尘暴如咆哮巨兽席卷而来,怒吼而去,渐行渐远。
风声逐渐减弱,沙粒落在地面,碰撞声变得稀疏。
这片沙海恢复短暂平静,但一切被厚厚沙层覆盖,留下风暴痕迹,证明刚才那场激烈的自然现象。
余风在吹过沙坡,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放眼看去,不管近处还是远处,卓成等人踪影早已不见,可能被掩埋在这场风沙之怒带来的狂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