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这钱?” 杨涛先是震惊随后便是不安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哥哥杨武。他的手指紧紧攥着麻将盒边缘,缠枝莲纹硌得掌心生疼,仿佛要将那些暗红的血印刻进皮肤。空调外机的震颤声突然变得异常刺耳,震落的墙皮掉在钞票上,像撒在祭坛上的香灰。屋内闷热的空气里,霉味、汗味与钞票上诡异的腥甜气息交织,令人作呕。
杨武闭上眼睛摇摇头,眉头紧皱,额头上的青筋微微凸起:“我也还没搞清楚这钱的来历。”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目光如炬,落在晓晨身上。男孩正坐在他们对面,两条腿随意地伸展着,手里还攥着那辆掉了轮子的玩具车,乌黑的眼睛直勾勾地和他们大眼瞪小眼,眼神中透着与年龄不符的镇定,仿佛早已洞悉一切。
“即使这麻将盒里的三万块是王老三的,我们上交给老大后什么也得不到,” 杨武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犹豫,“但如果这钱真的是.......” 他的话语戛然而止,眼神中闪过一丝疑虑,停顿片刻后,语气变得更加谨慎,“你刚刚回来时有没有看到一个戴着褐色鸭舌帽的男人?” 杨武不紧不慢地对杨涛说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只见杨涛漫不经心地摇了摇头,“没瞧见,哥。这大热天的,路上人影都没几个。” 说着,他又不自觉地扯了扯领口。
“难道说和这个小子也些干系?” 杨涛突然提高音量,手指着坐在地上的晓晨,眼神中充满怀疑。他的这个动作惊得晓晨身体微微一颤,手中的玩具车差点掉落。
杨武叹了口气,眼神中满是疲惫与担忧:“不知道啊,但是我又怕刚才那个男的是个人贩子。” 他想起那个男人刻意压低的声音、帽檐下看不清的脸,还有帆布包里不明的硬物,心里就一阵发毛。尤其是晓晨对那男人陌生的反应,更让他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人贩子就人贩子呗,反正这小子和我们又没什么关系。” 杨涛想都没想,一把抓住晓晨的胳膊,将他从地上拽起来。晓晨踉跄了一下,眼中闪过恐惧,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杨涛力气极大,几乎是拖着晓晨往门外走去。
“等等!” 杨武大喊一声,想要阻拦,却还是慢了一步。杨涛已经粗暴地拉开房门,一股热浪裹挟着沙尘扑面而来。阳光刺眼,杨武眯起眼睛,就看见杨涛抱着晓晨站在门口,而不远处,那个戴着褐色鸭舌帽的男人正站在一辆黑色面包车旁,冷冷地注视着他们。
男人的嘴角勾起一抹阴森的笑容,慢慢朝他们走来。他走路的姿态很怪,右腿似乎有些跛,每走一步,地面上就会留下一个浅浅的脚印。杨涛这才注意到男人左手无名指内侧那块褪色的刺青,形状像是朵花,却被刻意用烟头烫得模糊。
“我是晓晨的舅舅,来接晓晨的。” 男人的声音沙哑得可怕,像砂纸磨过金属,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慑力。
“你为什么给为什么钱?” 杨涛强装镇定,声音却有些发颤。怀里的晓晨突然挣扎起来,小手紧紧抓住他的衣服,嘴里不停地喊着:“叔叔,我不要跟他走!” 那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让杨武心中一阵刺痛。
男人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童言无忌童言无忌,晓晨和我只见过一两次面,还有啊,之前晓晨的妈妈就已经和杨武沟通过了。” 他的眼神只能说十分伪善。
杨武见状,也不想多说什么。
“但是你为什么给这么多?”杨涛自己都不可置信地又问了一遍。
只见男人强咧着笑容说,“这些钱都是晓晨妈妈打过来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多。”
“可是我觉得这些钱似乎不干净。”这时,杨武终于跑了过来。
然而男人早已忍受不了了,只见他从身后掏出麻醉枪,仅仅只用两枪便将杨氏兄弟放倒。他抱起晓晨,一把将他扔进面包车的后座,仍由晓晨在后座大喊哭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