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尘伴随着阳光的照射下形成一道光柱,杨武的睫毛突然颤动,仿佛有细小的灰尘颗粒落在上面。那些微尘在光束中狂舞,像极了赌场轮盘上飞转的筹码,每一粒都可能押中死亡的数字。他闻到了血锈味,混杂着空调外机老化散发出的焦糊味,鼻腔里还残留着麻醉剂特有的酸涩气息 —— 那是晨光生物特供的 “眠龙散”,剂量足够让一头成年黑熊昏睡三小时,而他们更是昏迷了五小时才苏醒。
干裂的嘴唇动了动,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昏睡了多久,只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后颈处隐隐传来灼痛,仿佛有根细针在皮肉间来回搅动。那些被强行压抑的记忆碎片,此刻如同破碎的镜面,在意识深处不断闪现。
“哥,快醒过来啊!” 杨涛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手掌不断地摇晃着杨武的身体,力度大得有些失控。
“怎么回事啊.......” 杨武的声音沙哑,每说一个字,喉咙里都像卡着碎玻璃。他艰难地撑起身子,关节发出 “咔咔” 的声响,仿佛生锈的齿轮在强行转动。他环顾四周,屋内一片狼藉,散落的杂物间,麻将盒却反常地敞开着,里面的钞票整整齐齐地码放着,百元大钞的红色在阳光下刺得人眼疼。
杨武一脸疑惑地看着麻将盒,干裂的嘴唇动了动:“所以说,那个孩子已经被人带走了?” 他的目光扫过地面,晓晨遗落的玩具车轱辘静静地躺在墙角。
“我想是的,” 杨涛说话时又看了看右手腕的手表,表盘上的裂痕像是一道狰狞的伤疤,指针停在 10:17—— 正是他们昏迷前的时间。“哥,我们刚才至少昏迷了五个小时。” 他顿了顿,蹲下身子,手指轻轻划过麻将盒里的钞票,“好消息是今天并没白忙活一场。” 他抬起头,脸上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
“这钱来得太蹊跷。” 杨武伸出手,指尖悬在钞票上方,却没有触碰。“真难搞,一点线索都没有,而且这钱实在脏得很。” 他的声音突然压低,眼神变得锐利,“你还记得刚才面包车的车牌号吗?杨涛?”
杨涛的身体微微一僵,随即又恢复如常:“哥,实在想不起来了,我连那人长什么样都快忘了。”
杨武没有回应,目光只好再一次落在麻将盒上,“算了,反正没人会找到我们,我们只是蜗居在废弃仓库旁的小角色而已。” 他故意加重 “小角色” 三个字,观察着弟弟的反应。
“那这钱?” 杨涛随后赶忙问道。
杨武则摆出一副大哥的模样说道,“能用,不过需要等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