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书名:爱不随时光流逝之波斯菊 作者:由心语 本章字数:3218字 发布时间:2025-06-11


第六十六章


  我把只用煤矸石和煤泥制作蜂窝煤、炉渣可以当简易砖用的事打电话告诉了春花。

  “太好了,咱们的蜂窝煤又有新品种了。”春花说。“我马上给蜂窝煤机厂家打个电话,让他们给咱发来一套长方形冲头和模筒来。就是不知道这种蜂窝煤销路怎么样。” 

  “这种蜂窝煤不用原煤,只用煤矸石和煤泥,成本非常低,咱们便宜点卖,肯定会有销路。”我说。“到了夏天咱们就用闲置的蜂窝煤机生产这种蜂窝煤,不指望用它来赚多少钱,只要夏天还能维护正常生产,不给工人放假,就行了。这种蜂窝煤烧过以后变成简易砖,不产生任何废渣,虽然没有真正的砖结实,但也可以用来砌猪圈、鸡舍或者砌院墙,估计会受到农民欢迎。”

  “反正现在机器也是闲着,冲头和模筒来了以后,就生产一批卖一下试试。”春花说。“我去过服务公司了,他们同意把水泥厂承包给咱们,条件还是原来说过的,我想再和他们谈谈,争取把风险抵押金和上缴利润再减一减,所以现在还没有和他们签合同。谈妥之后,咱们再研究签承包合同的事。”

  “砖厂这边的事我和陆厂长协商处理,蜂窝煤厂暂时交给玉凤和宝田管理,有什么他们解决不了的问题,让他们来找我。这几天你就全力以赴办理承包水泥厂的事。”为了减轻春花的负担,我也得披挂上阵。

  后来春花又去了几次服务公司,因为是她主动找上门的,服务公司的领导说什么也不肯减少风险抵押金和上缴利润。我和春花都非常后悔当初没有趁热打铁,在买下砖厂时把水泥厂也承包下来。那时是他们主动提出来让我们承包的,我们有主动权,完全可以再讲讲条件。商机就是这样,错过了,就别想再找回来。

  春花无奈之下只好同意了服务公司的承包条件。签承包合同之前,她打电话问我:“水泥厂以谁的名义承包?”

  我说:“你是服务公司的下岗职工,是他们的自家人,出面承包水泥厂合情合理。我是外人,如果我出面承包,万一以后有什么问题不好说。”

  “你就是找借口,什么事都让我出面,你好躲清静。”春花的话听起来有点抱怨的意思,不过我听得出来她还是很高兴的。

  虽然是春花出面承包水泥厂,可是交风险抵押金用的是邱月借给我的钱,实际上是我出钱,她只是出面,不过我不想和她计较这些。办理完承包手续后,春花非让我到水泥厂看看不可。去了之后,我与春花聘任的厂长和技术员见了面。水泥厂的厂长也是矿中毕业生,与我和春花是同一届的校友,一见面我就认出他了,只是想不起来他吃什么名。春花让不久前聘来的那个人当了技术员。对于我们的信任,那个人非常感激。一再向我和春花保证,一定要把水泥质量搞上去。

  四月下旬,砖厂制出的砖坯几乎摆满了晾晒场地。同时水泥厂那边设备已经检修完毕,很快就要开工。因为我和春花聘用的管理人员和工人都是下岗职工和被遣散回家的知青工,他们都非常珍惜这个重新上岗的机会,所以两个厂子运作都很顺利。

  四月下旬的一天晚上,邱月给我打来电话,说她颈椎病发作,疼得厉害,五一放假期间她想到我家来,找我的朋友给她治一治。说完这件事她又提起了陶春华,说道:“春华这段时间好像着了魔似的,没事就一遍又一遍地看你那本作品剪报和你的日记。以前都是我先对她谈起你,现在反过来了,总是她先谈起你,说你文章写得好,人品也好,还常常向我打听你在大学里的事。我想她肯定是喜欢上了你。我看你不要再装什么圣贤了,替人家考虑这儿,考虑那儿的。也不要再继续奉行你的鸵鸟政策了,让你的小师妹单相思下去。你就接受这份感情吧。如果你实在是不想接受小师妹的爱,也不要等到日久情深时再告诉她,那样的话她可能承受不了。我的意思是你最好来长春一趟,和她好好谈谈,表明你的态度。”

  我说:“如果确实是你说的那样,我一定找时间去长春见见小师妹。问题是现在只是你的感觉,如果她只是对我有好感,并不是像你说的那样,我怎么和她谈?”

  “凭我的直觉,她肯定是对你动心了。”邱月说。“我相信我的判断不会错。秋石,说句心里话,哪个女人在爱的问题上不自私?你以为我愿意把自己心爱的人推给别的女人?我也想过,只要你独身,我就有机会。如果你现在是二三十岁,我才不会对你说这些费话呢,我一定要你等我一段时间,等到我女儿再成熟一些,能够理解我,能够承受父母离异的痛苦时,我一定会兑现我们彼此的承诺。可是我们已不再年轻,我又不能确定要你等到哪一天,我不忍心看着你一大把年纪还在等着我,一个人生活。为了让你尽快结束老光棍的生活,我不得不放弃对你的一切幻想,把我的那份爱让给春华。如果错过这个机会,你很难再找到像春华这样的好姑娘了,等你想开的时候你也许会后悔一辈子。”

  邱月这番推心置腹的话让我非常感动,我想了想说:“你方便的时候先和她谈谈,确认一下,如果小师妹真像你说的那样,我就不再装什么圣贤了。”

  第二天邱月又打来电话,说:“秋实,今天我非常认真地和小师妹谈了你们俩的事。她承认她喜欢上了你。我把你的担心和顾虑都对她说了,她说你所担心的问题她都考虑过,她说年龄、工作、距离都不是问题。”

  “既然这样,五一你看完病之后我跟你去长春。”我说。

  “你不用来长春了。”邱月说。“春华说明晚她要陪我去看病,把准备送给你的电脑也升了级,这次也带去。看来那次我请你们俩吃饭说的那些话起了作用,她要主动发起攻击了,你可要做好应战准备。”说完邱月“格格”地笑了起来。

  “她是陪你来看病还是专程来见我?”我问。

  “她说是陪我去看病,顺便把电脑给你送去。”邱月说。“我想,这只不过是个借口,她想见你才是真的。她去了以后你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态度暧昧,要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你的想法。一个女人放下矜持,主动追你,这要拿出多大的勇气?你可不能辜负她!” 

  “好,我一定按你说的做。”我说。

  “秋实,咱俩几经波折,最后还是无缘牵手。你先后离了两次婚,现在上天把春华送到你面前,我相信你们一定能牵手一生,不会再发生中途分手那种事,你一定要珍惜这个缘分。春华是个难得的好姑娘,以前我一直认为她心非常高,根本就没想到她会对你动心。她对爱情和婚姻一向很慎重,宁缺勿滥。你不要以为她是心血来潮,她的决定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决不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年纪大了,抱着找一个差不多的人嫁了的心态。”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知道该怎么做。”我激动地说。

  “那我就不多说了,明晚我和春华动身去你那里,她去了以后就看你的表现了。”邱月说。

  “你这么远来看病,你老公会不会起疑心?”我担心地问。

  “有春华陪我去,他不会多心。”邱月说。

  其实我以前也不是对春华无动于衷,只是因为婚姻方面的挫折使我变得谨小慎微,邱月的话消除了我的顾虑。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把邱月要带春华来的消息告诉了爸妈和弟弟。我介绍完了春华的情况之后,爸妈并没有像我预料的那样高兴,他们几乎都不相信像春华那样的姑娘会心甘情愿嫁给我。他们甚至怀疑春华的动机。

  “她是不是看你自己有工厂,以为你很有钱?”爸说。

  “我们认识半年多了,我有钱没钱她非常清楚,她不是奔钱来的,这一点我敢肯定。”我说。

  “她那么年轻,工作又好,又在大城市,怎么可能什么也不图就想嫁给你?”妈说。

  “这事确实让人觉得有点儿不靠谱。”弟弟说。

  “也许人家就是觉得大哥人好,并不图大哥什么。”弟媳淑娟说。“她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一直没有结婚,对婚姻一定是有与众不同的想法。现在男女之间相差十多岁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还好,家里总算有个人不怀疑春华的动机。

  第二天,我把邱月和春华要来的消息告诉了春花,春花非常惊讶,说道:“石头,你是哪辈子修来的福,能遇上这样的好事?不怪人们说好人有好报。可惜我不能和你一起到火车站去接她们。”

  白天由于忙碌,我几乎忘记了邱月和春华要来的事,可是晚上一闲起来,才想起邱月和春华今晚动身来我家。我看看手表已经八点多了,邱月没有再打来电话,估计没有什么变动,现在她们可能就在火车上。

  我躺在床上想了很多。二十多年前邱月如果来我家看看,我们俩之间就不会因为毕业分配问题发生争执,进而产生误解,也不会有我后来的人生悲剧。在这个问题上,春华要比邱月明智,先来看看。我在山里,她在省城,不知道她会怎样设计我们将来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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