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医院探望
“阳阳，我告诉你，我们这里不是慈善机构，我们不是白白供养别人的，你已经不爱我了，你已经不会为我留下了，说实话，今天我心情很不好。”
“你只知道自己心情不好，难道你不知道梁姐整日沦落街头，成了一个乞丐吗？我看你们供体部落就是渣滓洞，不，渣滓洞的犯人走出去还能重见阳光，供体部落的人们走出去了，就是行尸走肉，没有自理能力的行尸走肉！”
阳阳义愤填膺，也是豁出去了，吴老大不是丝毫不承认自己犯下的错吗？那么自己就要振聋发聩，把他‘惊醒’，要是自己的‘怒喊’能换回吴老大的良知，那就是自己最大的幸福。
但，吴老大很平静。
“阳阳，假如我能换回你的爱，我很想继续欺骗你。可是我知道，你已经离我很远了，所以我只能说，我很遗憾。梁琳的事情都是她咎由自取，而且，我还要说的是，小安的肾已经给了大印，而且是今天做的手术。”
吴老大百无聊赖地擦拭着一个器皿，那是一件清代的青花瓷，古朴典雅，放在地下室里，却像穿了粗布衣服的富家姑娘。
“你……你在撒谎！小安不是和他二姨走了吗？我亲眼看到他们收拾行囊的！”
虽然阳阳否定了吴老大的话，其实心里早就升起了丝丝寒意，他已经没了人性，什么事做不出来呢？
“那好吧，我告诉你真相！阳阳，既然你曾经对我这个人感兴趣过，既然你已经不爱我了，已经打算把我丢在可耻的回忆里，那我就明确告诉你，小安已经被切除了肾脏，现在正在医院里接受后期静养，七天之后就可以拆线出院了。他二姨也在他身旁，这样省去我们一个伺候的人。”
吴老大微笑着，好像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看到阳阳仍旧一脸的质疑，吴老大笑了笑，继续说：“小安是自己留下来的，我对他说，你要是走了，你的阳阳姐姐将会因为失职，而要在供体部落里被豢养，直到找到合适的受体，当做赔偿你走之后的损失。果然，这小子很听话，乖乖地回来了，现在他可能还盼着他的阳阳姐姐去看他呢！”
“你……你无耻！你没人性，你简直灭绝人性，我算是彻底看清了你！”
阳阳气得浑身哆嗦，她没想到，这帮人竟然利用一个孩子对自己的信任和爱，来哄骗他走上手术台。看着吴老大一张布满皱纹和沧桑的脸，她怀疑自己曾经爱过他。
阳阳举起手，向着他的脸打过去。
可是她的手还没落下，就被吴老大的手掌拦在了空中：“阳阳，你要好自为之，你已经不爱我了，我能感受得到。而且，我也不爱你了，我已经对你冷了心，你自己说说，我究竟哪儿对不起你？”
吴老大重重地说出这些，阳阳只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擂击在心头。
“阳阳，我想你可以走了，不要让我后悔。也许迟一秒，我会派人把你养在供体部落里。以前有很多人背叛了我，我都不会原谅，你知道我是怎样报复他们的吗？比如那些欺骗过我的人，我剁去了他们的五个手指头；比如那些受了我的捐助，把我忘在脑后的学生，我派人给他们的求职制造麻烦，他们永远也找不到体面的工作，只能在私人的工厂里打黑工……哈哈，想起来心里就觉得痛快。而对于你，我发了仁慈。”
吴老大说着，脸已经转向了墙壁，看着眼前这个冷酷的、自私的男人，阳阳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曾经喜欢过的男人，也是自己曾经爱过的男人。
阳阳一步步后退，然后发疯似的跑了出去。
……
第二天，阳阳拎着水果进了医院，昨天听吴老大说，小安依然在医院治疗，她想去看看他，也算完成一个心愿吧。
因为以前经常来医院办理供体部落的事情，所以她对病房很熟悉。很快她就找到了小安，只见他躺在病床上，手里拿着一本书。
看到阳阳进来，小安惊喜地说：“阳阳姐姐！”
她把水果放在旁边，本来想责怪小安几句，可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阳阳姐姐，俺手术的时候，忽然看不见你了，俺以为你还生俺的气呢！”
“怎么会呢？”阳阳努力对他挤出一个笑容，“小安，姐姐问你，你为什么要切除这个肾，难道你忘了姐姐的话了吗？你还小，切了肾，以后你的女朋友会----嫌弃你。”
阳阳把最后三个字说出来的时候，是费了一番力气的，可是她最终还是说出来了，她只是想着小安以后要勇敢地面对现实。
一个大男孩还没有恋爱成家，还没有经历过性生活，哪个女人在结婚前都会想想，还有一个肾，会不会影响今后的生活质量。
这是一个很隐秘的事情，一个不能对外人说的事情，小安并不清楚他失去的是什么，也许就是整个的人生。
“阳阳姐姐，俺不怕，俺只想让你不被老板训，不被老板当做供体。”小安无限依赖地把头枕在她的臂弯里，这个时候他像一个大孩子。
阳阳看了看他手里拿着的书，是一本很热门的网游小说，她刚想开口劝他看点有用的书，这时他的二姨进来了，后面跟着主治医生。
“看看这孩子，这么深的口子，现在还发炎呢！”
小安的二姨哭得稀里哗啦，然后扯起小安的衬衫。阳阳看到了一道半尺多长的刀口，上面缝着的线好像蜈蚣的脚，很丑陋很醒目地挂在左腹上，非常狰狞。
“医生，你看看我外甥的刀口，这么深，都红肿了……”小安的二姨述说着他的伤情，做二姨的，真是心疼啊！
“这是正常现象，每一个做了开刀手术的，都要经过消炎的阶段。”医生无所谓地看了看小安的刀口，用很轻松的口气说。
说句夸张的话，医院里的医生，一个礼拜看到的死人比普通人一辈子看到的还要多，所以，医生对这点儿小伤痛是不会放在眼里的。
医生照例巡视了一番就走了，小安的二姨这才想起旁边站着的阳阳，想说点儿什么，话没说出来捂着脸呜呜地哭起来。
阳阳赶紧劝她，小安也嗔怪地说他二姨：“二姨，你别哭了，阳阳姐姐在这里。”
“我不是哭别的，我是哭我外甥，才十六岁，就被切除了一个肾，以后可怎么生活啊！”
“小安的肾换了多少钱？”这句话一说出口，阳阳才意识到，自己这句话问错了，简直就是在小安他二姨的伤口上撒盐。
“还能有多少，吴老板说，只给我们六万元红包，他说住院费，手术费已经替我们支付不少了。”
阳阳又一次被震惊了，上一次吴老大还说要给十万元，现在怎么变成了六万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