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奇技馆。馆主岳楚峦坐在一间房子里,身旁有几个工匠在四处修补房屋。牛擒鹰在一旁站着,讲述了从叶念樱那里反馈回来的消息。楚峦听后道:“从污衣派那里就得到了这么几句话?”擒鹰道:“对,就这么几句。”
楚峦道:“这也太欺负人了,我们这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耐着性子好好的去跟他们讲,他们那边却满不在乎,几句话就把我们给打发了,完全就不是想要解决问题的态度。”擒鹰道:“唉,污衣派的人从来都是不讲理的。”楚峦道:“不行,这件事上面也是非常气愤的,决不能就这样算了。”
擒鹰道:“馆主,那你说怎么办?要不要动手再打回去?”楚峦道:“这件事应该……”这时突然一个下人跑了进来,对楚峦道:“馆主,外面来了一个人,说要跟你谈一笔大买卖。”楚峦道:“什么大买卖?没看我正忙着的吗?”下人道:“那人说这买卖价值八千两。”
楚峦道:“八千两?什么买卖这么值钱?”擒鹰道:“馆主,要不您先去看看吧。”楚峦道:“也好。”说罢楚峦就站起身来,朝正堂走去。
楚峦来到正堂,见一个文质彬彬,十分儒雅的人坐在椅子上。那人见楚峦来了急忙起身,作揖道:“岳馆主,久仰大名。”楚峦道:“坐吧。”于是两人落座,楚峦道:“不知尊姓大名?”那人道:“免贵,鄙人孙六。”楚峦道:“我就开门见山了,不知孙掌柜到此有何贵干?”
孙六道:“岳馆主,是这样的,我就是长安人,住的离平康坊很近,经常来奇技馆观看表演,说起这表演啊,这奇技馆的表演真的是全天下独一份,所有看过的人都说好。”楚峦道:“嗯。”孙六道:“这全赖岳馆主调教有方啊,可是最近很不幸,奇技馆发生了这样的事,自从舞台被毁以后,长安百姓已经许久没有表演可看了,甚是可惜啊。”
楚峦道:“嗯。”孙六道:“其实我也是个生意人,我看到这种局面甚是痛心。所以我想着,岳馆主能不能把奇技馆卖给我?我一定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奇技馆修缮完毕,重新对百姓开放。”楚峦大惊道:“什么?!”孙六道:“至于价格嘛,好说,我愿意出八千两。”楚峦道:“让我把奇技馆卖给你??”孙六道:“是啊。”
楚峦道:“你真是异想天开!”孙六道:“奇技馆都已经这副模样了,破烂不堪,你们又经营不好,有人收购就不错了,而且价格也合理,是不是?”楚峦大怒道:“哼!!”孙六道:“岳馆主别动怒,凡事好商量,八千嫌少的话九千也行啊。”楚峦直接站起身来,拂袖而去。
孙六望着楚峦的背影,道:“不过我要买的是整个奇技馆啊,那些彩券店铺也包含在内。”楚峦就好像没听见一样,渐渐走远了。
当晚,东宫内堂。楚峦恭恭敬敬的站着,皇长子太子贺玄山坐在正位,一只脚放在椅子上,铁青着脸看着楚峦。楚峦道:“殿下,事情就是这样的。”玄山道:“贺冷山,不过一个小小的奇技馆,他就逼我到这个地步,可见此人之卑鄙。”楚峦道:“殿下的意思是,此事是贺冷山指使的?”玄山道:“当然,这显而易见。”
楚峦道:“真没想到,贺冷山这样直接骑到我们头上拉屎,还一招接一招,太蹬鼻子上脸了,殿下,是可忍孰不可忍啊。”玄山道:“你在奇技馆内部查了没有,到底是哪些人在闹事?”楚峦道:“自从舞台被毁之后我一直在查,根据打架时双方出手的情况再加上外地的彩券分号的一些线索,已经锁定了馆里的一批人,这是名册。”
说罢楚峦从怀里掏出一份名册呈给玄山。玄山却并不去接,道:“都是些老百姓而已,不用给我看,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了。现在有名册在手,就知道内鬼是谁了,这些人基本可以断定是贺冷山的人。”楚峦道:“对,殿下,那我们要怎么办?”
玄山道:“此仇不报非君子。现在我跟贺冷山就差明牌了,奇技馆当然是不能卖,在这件事上我发誓一定让贺冷山付出代价。”楚峦道:“殿下说的是,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玄山道:“咦?对了……”楚峦道:“殿下,什么?”玄山道:“我们可以这样做,你听我说……”楚峦赶忙把耳朵凑近听玄山细说。
玄山道:“奇技馆当然我们不卖,但是,我们也可以卖。”楚峦道:“殿下,此话何解啊?小的听不明白。”
玄山道:“现在你已有名册在手,就是说哪些人是贺冷山的人都已经清楚了,另外关于牛擒鹰被打一事,背后也是贺冷山的人和匈奴人勾结在一起干的,现在如果把这些人都除掉,我们是有把握的,可那样的话就没有证据了,都是些小喽啰而已,杀或者不杀我都不在乎,我要的是如何除掉贺冷山这个心腹大患,所以借着贺冷山想买奇技馆的当口,我就把奇技馆卖给他,来一个就坡下驴,这样做一定出乎他的意料。我也不相信卖给他之后他该如何经营奇技馆都已经全部想好了,所以到那时他一定会出纰漏,我们抓他几个把柄就容易了。”
楚峦点头道:“殿下所言极是啊。”玄山道:“不过要有个条件,就是奇技馆卖了之后,馆里原有的所有人员职位都不能动,特别是牛擒鹰,也包括你岳楚峦。当然了,你以后可以不叫岳馆主了,随便改个称呼,比如可以叫岳主事,馆里的日常事务仍由你负责,但所有事务由那个什么孙六负责拍板。如此一来,我们的人仍在馆里,职位保住了,工钱照拿,还可以随时掌握贺冷山那些人的动向。贺冷山拿到奇技馆之后,他的那些人一定会更嚣张的。”
楚峦道:“妙啊,这叫欲擒故纵,殿下果然棋高一招啊。”玄山道:“不过你记住,到时候你一定要找到贺冷山里通外番的证据,如果找不到你就提头来见。”楚峦震惊道:“啊?!”玄山道:“有把握吗?”楚峦附和道:“有把握、有把握。”
玄山道:“那就好。另外呢,以后你当主事,不当馆主了,每月少挣了多少银子,我这里补发给你。”楚峦道:“小的那点工钱不重要了。”玄山道:“总之在钱上我不会亏待你。”楚峦道:“小的明白殿下的一片苦心,小的一定竭尽所能把殿下交代的事办好。”玄山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