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所在之处,平坦开阔,青石铺就的地板上有一个庞大的圆形印记。印记最中间,是一个清晰的八卦图。
陈意清、沈钰对视一眼,齐步来到八卦图前。
沈钰说:“给我把刀。”
陈意清手掌一紧一握,一把小刀现于掌心,“需要去除痛感的灵药吗?”
枯荣阵的破解需要沈家人的心头血,剪刀扎进心窝的瞬间,怕是不好受。
沈钰摇摇头:“不用了,有了痛感才能知道捅得有多深。”
“把握好力道,不要扎太深。”陈意清道。
沈钰:“多谢关心。”
滴答、滴答……
血在不断滴落。
当第一滴血滴在八卦图上时陈意清瞬间吟诵咒语。
在心头血和咒语的共同作用下,八卦图猛地亮起,急速转动。
二人配合得天衣无缝,枯荣阵并没有失去平衡,导致能量此消彼长。
哗!
一阵巨大的能量涌出,又快速逆时针旋转,把周围的东西猛吸进去。
陈意清顾念沈钰心头的伤口,一个只写咒紧急使出,方才放心。
*
“沈大哥,你怎么样了?你说话呀!”
“薇儿,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伤你的。我只是……只是……”
“阿池,你竟然……啊!”
洛芙猛地惊醒,方才的声音实在是太凄厉,让人心惊。
定下心来打量四周,发现是一个古朴的小木屋。房内布局错落有致,鲜花随处可见。房角、床上四角,以及桌子上的花瓶都有不同的鲜花。
“这是哪?”洛芙已经不是第一次在木屋里醒来了,直觉告诉她,准没好事。
在屋内走了两圈,直到来到梳妆台前,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她不知何时竟换了一张脸。
脸颊圆润,双眼如珠,是一张十分可爱的包子脸。
与洛芙姝丽娇俏、可甜可盐的脸不同,镜中的脸似乎只能可可爱爱,一点杀伤力也没有,估计身体起来都会被当成撒娇。
室内逛完了,自然要到外面走走。
“呯!”
天上出现了一个蓝色的点,像流星一样坠到了门前的树底下。
是一个人,而且伤的很重,鲜血汩汩流出。
洛芙陷入思考,自己现在好像换了个身份,可她又不知道自己成了谁。明明上一秒还在自语山碧落潭,怎么下一瞬间就换了地方?
这人救还是不救?
出于道义肯定要救,但又无法确定对方是好人还是坏人。
意清他们又在哪呢?
洛芙一咬牙,算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当是积功德了。
洛芙蹲下把人翻了个面,霎时震惊:“意清?你怎么在这儿还受那么重的伤,谁打的?”
洛芙赶忙把人扶进屋里,迅速从屋子里面翻出药材,捣药,然后上药。又去熬药、煎药。
洛芙不太懂人间的男女之别,直接把衣服扒了上药。又想到凡间的人都很注重名节,所以就留了条裤子。
煎药时洛芙想,自己虽然没有来过这里,但对这里意外的熟悉,极有可能是因为原主身体。留下的记忆。
可是原主是谁呢?又是何身份?
更奇怪的是,意清怎么换了一身衣服还受了重伤,和蝎尾门的那个立恶打架了吗?
想着,想着,一阵困意上涌,洛芙逐渐闭上了眼。
她好像看到了一个桃花茎从小到大的成长过程。
在自语山的望舒峰上,有一颗桃树经过六百年的修行化成人形。
她本没有名字,后来山中有一位在凡间偷学过字的榆树妖给她起了名,叫云薇。
云薇很高兴自己有了人名,于是也学着人给自己搭起了屋子。云薇天生爱美,所以在屋前屋后都种满了花,屋内也摆满了花。
她没有什么朋友,除了一只豢养的松鼠。名叫淘淘。
淘淘喜欢和云薇相处,但也喜欢松树,所以常常外出,傍晚才回来。
后来云薇在门前种了两棵松树,淘淘并不喜欢,它更喜欢广袤的松林。
云薇也就随它去了。
当洛芙醒来时,太阳已经落山了,屋内很黑,面前的炉火火光幽微。
洛芙只好摸黑把灯点了,把药小心仔细倒出。
要喂药时才发现一个棘手的问题:该怎么给一个重伤昏迷的人喂药?
洛芙陷入思考,在记忆里检索。
有了。
一盏茶的功夫,药就喝尽了。
洛芙拍拍手:“大功告成,看来我还是很聪明的嘛。”
放好药往后才想起,“嗯?唯一的床给病人睡了,那今晚我睡哪?地板吗?”
洛芙认命的抱一床被子铺在屋内最干净的木板上,边拍被子边说:“等着,以后我再捡受伤的人,我一定把他放在地板上,我睡床上。”
洛芙睡不着,看着床上安静的睡颜(也可能是病容),满腹疑惑。
白天的问题仍未得到充分解决,自己下一步又该如何去做?真是让人烦心。
“啾啾,啾啾啾。”
洛芙掀开被子,“什么声音,难道是淘淘回来了。”
窗边一只灰褐色的松鼠正抬头看她,发现洛芙看过来后像看见救星一样飞奔而来。
小洛小洛,我终于找到你了。
“好萌的松鼠。”洛芙心道。
忍不住抱起来亲了两口,“终于回来了,我好生无聊。”
淘淘挣扎着抬起头,希望能说几句话,发现仍是毫无作用,依然像白天一样,口不能言 。
只好疯狂比划。
洛芙看着淘淘的两只小手东晃西晃,一通瞎比划,与原主记忆中活泼可爱的形象并无不同,以为它是在玩闹。
“淘淘,今晚先不同你玩了,我很累,先睡了。你同我一起吧。”洛芙说完就把松鼠我怀里带,躺进了被窝。
淘淘啾啾几声:“小洛你别睡啊,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发生了什么呢。”
洛芙已经安详的睡下了,到淘淘盯着陈意清看了。
淘淘心想:“看来在幻境中大家身份变了,纷纷对应上千年前的那段记忆中的人和物,但是容貌没变。”
第二天。
淘淘看着餐桌上烤焦的肉,小小的眼睛里是大大的疑惑:能吃吗?在座的人和鼠恐怕都没一个能吃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