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安府,东郊,鬼市迷魂殿。
“少林不愧是天下第一的名门正派,连弓弩都有如此深奥的研究,看来了缘大师对你也是倾囊相送。”
面对夜叉的嘲讽,南宫羽冷声道:“我师父没你这么多废话。”
“月影分身斩!”
夜叉说完,施展绝技转身抛出寒月刀。这次出乎所有人意料,寒月竟然一分为二,两把刀在空中交织,划出复杂的轨迹,如同两只嗜血猛禽,一左一右呼啸而至。未等南宫羽出手,弓弦震动之声传来,两点寒星划破空气,好似出洞的银蛇直奔寒月而去。
金属的撞击声在洞穴内回荡,两把寒月刀再次失去目标,被夜叉纵身收回。
“你是谁?”
绝技被破,一脸难以置信的夜叉上下打量着乐子非。
能用弓箭同时射中两把在空中轨迹漂浮不定的寒月,天下能做到的人寥寥无几。不仅夜叉大为吃惊,就连南宫羽等人也没想到,乐子非的箭术竟然已经出神入化。
“无名之辈乐子非。”
夜叉冷哼一声,扭头冲南宫羽道:“想不到你身边还有这样的箭术高手。”
南宫羽故作神秘道:“你想不到的事还有很多。”
“后面的路还长着,希望你们的表现能对得起鬼市这次大动干戈。”
夜叉说完,甩手打出一粒石子,洞壁两侧的油灯突然熄灭。等张庆等人再次点燃火把时,夜叉已经踪迹不见。南宫羽手一挥,众人朝洞穴的出口继续行进。
“子非兄弟,你刚刚一箭射死夜叉多好,咱们不就少了一个劲敌。现在他跑了,这不等于放虎归山嘛。”乾泰铎埋怨道。
“我怎敢冒险开弓,万一伤到大人怎么办?”
“这个夜叉武功确实了得。”一身傲骨的风破浪很少夸赞对方。
南宫羽点点头,同时向乐子非投去感激的目光:“多谢相助。”
乐子非脸一红:“大人不必客气。”
“其实以夜叉的武功,在狭小的洞穴内,完全可以凭一己之力将我们困在此处,等待鬼市援手,为什么要选择撤退?”苏瑾不解道。
乾泰铎不假思索道:“他的绝技都被子非兄弟给破了,打又打不过大人,留在这里丢人现眼吗?”
苏瑾继续追问道:“除了夜叉、金鸡圣母,鬼市还有很多高手,为何不集中在一处发起群攻?以我们现在的人手该如何抵挡?但袁尚林似乎有意放我们一步一步深入,我实在想不通这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苏瑾提出的问题,南宫羽不是没想过,虽然有一些猜测,只因尚未得到印证,所以无法言明。再者,身边还有皇上的耳目,不得不谨言慎行。
“把守鬼门关的两名黑衣人曾说,鬼市真正的主人并非袁尚林,我认为此话的可信度极高。”
南宫羽说的模棱两可,苏瑾冷哼一声道:“你的意思是袁尚林身后的人并不想让我们死,或者不想我们死的这么早?”
“也许我们还有利用的价值。”
宇文泰闻言,眼中精光一闪:“南宫大人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南宫羽苦笑道:“宇文大人,我要是能猜到,还会被牵着继续走下去吗。”
“这趟旅程越来越有意思了。”风破浪道。
随着远处的亮点越来越大,洞穴的出口也出现在眼前。众人走出洞穴才发现太阳已经开始西落,余晖之下,山中的景色如诗如画。
“前面是酆都城吧?”南宫羽问道。
花里豹屁颠屁颠跑过来,点头哈腰道:“没错,再走五里地就到酆都城了,守将是鬼市四大判官中的南判官司马珍,还有他率领的十八名山魈。”
“大人,酆都城其实就是一座建在两山之间的城墙,高逾数丈,难以逾越。”李三补充道。
“司马珍多大年纪?武功如何?”南宫羽的印象中并没有此人。
“六十上下。四大判官虽排名在左右护法之下,但武功不次于鬼灵和魔灵。小的听说司马珍乃是道家中人,至于是哪个名山道观就不清楚了。一把佛尘用的是出神入化,初到鬼市时,曾和鬼王交手百余回合不落下风。”
“山魈是什么?”张庆不解道。
“传说中人面猴身的妖怪。想必鬼市以此来唬人,就像花里豹被称为巡游鬼一样。”风破浪回道。
花里豹尴尬地笑了几声,道:“风爷说的对。不过,这些人都是司马珍亲手交出来的,人手一把峨眉刺,武功比我强上百倍。”
风破浪冷哼一声:“外五行奇门兵器,擅长刺杀偷袭。”
“风兄可曾听过此人?”
风破浪想了一会道:“道士中以佛尘为武器者不在少数,按花里豹所言此人的武功也属一流行列。不管人品如何,以他的年纪和姓氏,在武林中不敢说广为流传,也应该知晓一二,不过我所了解的道家高手并没有此人。”
“难道是改名换姓隐匿鬼市?”张庆道。
“见到他一切就明白了。”南宫羽抬头看了看落日晚霞,不免有些陶醉,随即调侃道:“看样子今夜要在酆都城落脚了,如果能遇到阎王爷他老人家,我倒是有兴趣和他推杯换盏,畅谈到天明。”
风破浪笑道:“就怕他老人家把你留在地府。”
众人难得轻松谈笑,南宫羽猛然想到什么,他用余光扫向一直沉默不语的苏瑾。
两山之间,一座城墙五丈多高,石头垒成的城墙拦住去路,城门上刻着“酆都鬼城”四个漆黑大字。
风破浪看了看两侧密林,树枝、杂草随风摆动,偶尔传出几声鸟鸣,笃定道:“没有埋伏。”
乾泰铎看看城门,又瞅瞅城墙,咧咧嘴:“城门是不会给咱们打开了,城墙又这么高,如何上去呢?”
“无量天尊!活人上不来,死后不就上来了。”
南宫羽等人皆是一惊,因为声音是从城墙顶上传来的。众人连忙举目查看,一个身穿青灰道袍、手拿拂尘的道士从城墙飘落而下,犹如残叶落进泥土,声息皆无。
道士佛尘一甩,道:“诸位,贫道在此恭候多时了。”